西沉。

華麗麗的殿堂被一池的清池池水環繞著,滿地的浮萍,碧綠而明淨。

大殿的四周,青碧的古樹直衝天際,綠樹成蔭,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殿裡頭,一個朱漆方臺上,端端正正地安放著金漆雕龍寶座,背後豎著雕龍圍屏。

臺的兩旁有九根高高的蟠龍金柱,柱上盤繞著一條條矯健的金龍。

臺下,一女子極不安分地搖頭晃腦,參觀著這個大殿。

只見那殿頂上,一條巨大的蟠龍盤旋著,龍口裡垂下一顆銀白色的圓珠,環繞著九顆小珠子,龍頭上的寶珠正對下面的金鑾寶座,雕工甚是精緻。

她在心裡默默地稱讚這般好看的設計,既不失皇室的威嚴,又不失優雅。

一旁的兩個男子靜靜地站著,眼神時而不由自主地瞟向她,時而又轉向那殿內。

頃之,從殿裡頭慢慢走出一個婢女,身著淡白蝶紋束衣,頭戴琉璃金簪。

她優雅地步步走出,走到那龍座的一旁,揚了聲調,“王今日身子不適,三位改日再來吧.”

身子不適,怎偏偏就今日身子不適了,分明是不想接見罷了。

楚涼塵如此想著,卻也無可奈何,他是來商量聯合,必得放下他的自傲。

他思慮半晌,抬頭道,“既是如此,那本王便改日再前來拜訪.”

說著,便要離開,卻被一旁的女子拉住。

邢九堇拽住楚涼塵的衣袖,淡淡地看向那臺上的女子,慢悠悠地說道,“你既說西沉王身子不適,那按著常理來說,我們必要去探望一下才不算失禮.”

說到這,她隱隱見那女子已有了緊張之感,便是故意頓了頓,才說,“姑娘,你說是麼?”

那束衣女子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問,一時呆在了原地,說不出話來。

整個大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一股肅穆莊重之感油然而生。

忽然,從殿內傳出一個清冷的嗓音,接著一男子便隨著聲音出了來。

那男子慢慢走著,手拿著摺扇,悠悠地扇著,走著走著,他竟是坐到了那寶座之上,一對狹長的鳳眸定定地盯著她,灑然道,“邢姑娘真是好口才.”

而後,他才轉過眼神,對上楚涼塵的視線,唇角勾起一抹笑,悠悠地說,“西沉王身子不舒服,便由本王來與你商討.”

“賜座.”

一語既出,那束衣女子便領著幾個人抬了三張紅木雕花梨桌來,放在一旁,然後又拿了三個小椅,端正地擺在桌下。

三人隨意地坐下,立刻便有幾名美妙女子端著茶盞,緩緩而至。

邢九堇聽著那聲,猜到了八九分便是他,可卻還是不信,待真的見著他的容貌,不信也得信了。

那般俊美絕倫的容顏,那般清清冷冷的嗓音,除了他公孫徹,世上還能有誰?只是她,再次黯了神色,他雖不是西沉的王,卻肯定與王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不然也不可能那般自然地坐上了龍座。

她只靜靜地想著,手觸著瓷杯,一股暖氣從中傳來,暖了她的手,卻沒能暖上她的心。

賀之銘抬眼看那龍座上的男子,一副絕美的容貌,只是,他竟是覺得,似是見過,在哪見的卻是忘記了。

他不由得看了看邢九堇,總覺與她有著幾分關係。

楚涼塵袖子裡的手已經是緊緊抓了起來,他竟不是西沉的王,可那日在梧桐樓與他神似的男子,不是他,又是何人?且那日送小堇回府,丟給他令牌的男子,是他還是西沉王?一時間,他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公孫徹悠閒地坐著,手拿著那青瓷杯,半掩著浮了浮熱騰騰的水面,抵在唇上,邪魅著眼,看那女子,良久轉了頭,看向楚涼塵,慵懶地開口,“說吧,你南迴有何資本讓西沉同意聯合.”

“戰亂在即,西沉橫在兩國之間,必是要選一國聯合.”

楚涼塵拿著杯蓋,晃了晃杯子,說道,“北格實力不如南迴,若是開戰,北格損失必是要大點的,與其選個利益少的,為何不選利益大的?”

“此話說得十分有理,任何一個人都會選擇實力大的南迴.”

上頭的男子拿著杯子輕輕點頭,可忽然又冷不伶仃地問道,“但倘若我就選北格呢?”

聽著他講,楚涼塵的心都要涼了大半,原是這樣好的回答,這樣好的結局,生生被他後一句,毀了。

他愣著,也不知該如何答話,畢竟,他若不想要那多利益,再說其他,也是沒辦法的。

頓時,整個大殿又靜了下來。

“你不會.”

邢九堇突然打破這寧靜,抬頭看他,看那個風度灑然的男子,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除非你腦子被門擠了.”

彷彿只有她的話才能引得他正視,他見她開口,神色立刻便嚴肅了起來,指尖敲著龍座上的把手,一下一下,久久,才道,“也罷,此事關係重大,容本王考慮幾日,爾等先在驛館住下吧.”

一語既盡,他便起了身,搖著扇,直勾勾地又看了她好久,隨後便淡然地朝殿內走去。

他素來是這樣,只淡淡看她良久,再悄無聲息離去。

邢九堇無奈地聳了聳肩,再次遇見他,她未曾想過是這般情景,她原以為,他只是個翩翩公子哥,有著一身好本領,終究是小看了他。

她略顯落寞地看著他離去,忽的就想起,那日,他喚她,阿九,跟我可好。

他竟是,玩真的?可邢九堇也不曾知道,她這般落寞的表情,也生生地讓楚涼塵和賀之銘看在眼裡,三人同來,心思卻各不相同。

她拿著那茶盞,一口喝了下去,如同飲酒一樣。

然後,她起了身,慢悠悠地走到楚涼塵身旁,宛若鄰家女孩一般,輕聲地叫他,“花花.”

楚涼塵眉眼笑開,離了座,溫和地摸上她的頭,溫和地答,“好.”

隨即又回了頭,叫上賀之銘。

似乎是,邢九堇的花花,從來都是溫和的,溫文爾雅的。

而那個淡淡寒意的男子,從來都是神秘的,深不可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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