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手挑弄琴絃,琴音泛起,如流水,汩汩而出,五指靈巧地在弦上舞動,似是一個醉酒的人兒,乖張,大膽,一反常規。

屢屢的琴聲,悠悠揚揚,不絕如縷,一聲一聲的悽婉,哀涼。

那男子含著糕,眯著眼,搖著扇,細心地聽著,俊秀的臉龐上浮現了一抹記憶的回味。

一曲終了,她撫著琴面上的梅花斷,指腹摩挲著縷縷的紋絡,像是撫摸心儀人的長髮。

久之,她鬆開手,朝那董晨晨歉意一笑,說道,“姑娘,你這琴技嫻熟得很,音色也十分地雅興,只是生生地多出了那條條框框的拘束。

琴譜只不過是一個借鑑,一個指引,並不需要刻意地去遵守什麼規則.”

座上的女子輕輕地皺了眉,她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邏輯,“脫離了譜子的曲,可還叫曲?”

邢九堇聽了此話,不答反問她道,“倘若這人是人,換了身衣裳,難道就不是人了麼?”

她垂下頭鼓弄著自己的指甲,幽幽地道,“既是曲,離了譜,自然也還是曲。

再者,琴譜也是人之所作,本該無譜,卻有曲.”

“姑娘可否彈奏一曲,讓晨晨聽聽.”

董晨晨如此說著,隨即拂了拂下衣襬,起身離了那扶椅。

她笑笑,低眉看向自己的左手,手指轉著那佛珠,撫過原本有著黑點的地方,清澈的眸子圈了一層水霧,然後,她抬起頭,燦然道,“不了,還不方便.”

不便再彈。

便是廢了,無法彈了。

“琴,聖人治世之音,君子養修之物.”

公孫徹沒有發覺她的異樣,悠閒地坐在一旁,喝著清酒,吃著豆糕,聽著她方才講得,突然心血來潮,就來了一句。

“喲.”

邢九堇整理好情緒,特是驚奇地感嘆一聲,接著滿是不屑地說道,“就你這樣的,還能說出這般正經的話來,真真是不可思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公孫徹一聽這話,倒還是挺鎮定,只不過口中含著的糕點頓時卡在喉嚨裡,惹得他一陣難受,鬱悶地咳了咳,飲了幾口小酒,嚥了下去,繼而對著她笑著,施施然道,“若這太陽真從西邊出來,我倒是要好好感謝姑娘你.”

“感謝神馬的就不要講了,來點物質上的.”

她賊陰險地回他一個微笑,然後大步地走到他身邊,極其順溜地拿過他手中的豆糕,放進自己嘴裡,還渣吧渣吧著,吃了幾口,感覺味道不錯,又順手搶了他手上的盅,一飲而盡。

男子略顯無奈地晃著空蕩蕩的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那樣一個絕美的女子,美上他心頭。

只見那纖纖玉手端著酒盅,稍稍傾斜著,朱唇抵在杯沿上,濃醇的酒香滑入口中,觸上結痂的傷口,一陣地痠疼難受。

也許,只有這酒拼命地腐蝕她,才抵得過那腕上的傷痕帶來的痛徹。

雪白的皓腕上,她狠狠地用指甲劃下一道道白痕,然後又淡了下去,就如那日的血痕一樣,祛了疤痕。

可是即便是抹去了,那真真切切的記憶,始終刻在她心裡,永遠地難以抹去。

她大口大口地灌著酒,一杯一杯地接著喝,清冽的酒香融入心房。

邢九堇迷糊地看著眼前的男子,那男子正抬手,準備拿掉她手上的酒,她一把縮回了手,笑嘻嘻地問他道,“我說,我就喝了你這點酒,你就要搶回去啊?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小氣,是吧是吧?”

“我便就小氣了.”

公孫徹似是與她鬥氣一樣,長手一伸,就搶回了那酒盅,五指順勢抓住她的下顎,慢慢抬起,盯著她道,“這些,你要如何還我?”

站在一旁的董晨晨滿是訝異地看著自家公子,他對這女子竟是這般特殊。

她跟著他已五年之久,五年以來,她從未見他與一女子這般親近,這般對一個女子。

她所熟悉的景王,本該是那孤傲,驕橫的男子,對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太多興趣的人。

而那女子火刑那天,他竟是帶了幾百人圍在下方,明明已經是走了,卻又不放心,折回來救她。

今日,他竟然抱著她走進他的雅房。

那素來不近女色的男子,竟為她,變得如此。

董晨晨的目光移向那女子,如花的美貌,如雪的肌膚,確是那般姣好的美人兒。

她看著她,別有一番滋味,有羨慕,有嫉妒,甚至,還有一點恨。

“沒了,我喝光了.”

邢九堇掙扎著扭頭,卻拗不過他的手,只好衝著他的臉說,“全到我嘴裡去了.”

“既是這樣.”

他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然後湊近她的唇,輕輕地說道,“那我搶回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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