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能夠比他精通。
只見他身體輕微一抖,便是立刻蹲下身,反手伸出鉗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
昔炎自是不會如此輕易受制於他,他極其輕巧地扭動手臂,然後整個胳膊便在賀之銘手中脫落,離去。
兩人就這樣分開,各自站在一邊,沉默著,警惕地盯著對方。
“這位公子.”
昔炎率先開口,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附子乃極其罕見之物,尋常人不曾聽聞,梧桐樓必要謹慎對待一些,若有得罪,還請寬恕.”
昔炎如此說著,言辭誠懇得緊,接著他指了指自己裸露在空氣中的臉,說道,“我既已摘下面具,你為何還不以真面目示人?”
賀之銘慢慢抬起手,邊看著他,便扯掉面具,一張俊美的五官呈現在他眼前。
不同於楚涼塵的溫和,不同於青衫男子的妖孽,他有自己一種獨特的吸引力。
“神醫賀六指?”
昔炎看清他的身份後,仍是一種處變不驚的態度,這著實讓賀之銘吃驚了一把。
且不說他神醫的名聲有如何之響,但知曉他真面目的人畢竟在少數,又一眼能夠認出他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越發是覺得這梧桐樓定不簡單。
“正是在下.”
賀之銘笑著點點頭,滿是期待地問他,“那這附子,可是有訊息了?”
昔炎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閉上眼,聽著從心裡頭傳來的清冷,淡漠的嗓音,南迴御藥房,509櫃,20排,有一株。
頃之,他方才睜開眼,開口問道,“賀公子這次打算用何物來換?”
賀之銘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之後解開腰間的一個錦囊,從裡倒出一個銅色的小瓶子,慢慢放在桌上,“這是續命丸,危急之時可吊上三天性命,雖不及附子珍稀,卻也是極難製成了。
不知此物,可否換得這訊息?”
換吧,你且收著,以防不測。
那青衫男子再次秘密傳音。
他在心中恭敬地答了一句,接著拿起那小瓶子,放在手心裡掂了掂,嚴肅地道,“這南迴的御藥房,第509櫃,第20排,有一株附子.”
“賀之銘謝過先生.”
言罷,也不管禮節是否到位,他朝他抱拳,拱了拱手,說道,“告辭.”
天漸漸暗了下來,一輪的彎月悄悄隱匿在雲層之中,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點星光掛在天邊,彰顯它的渺小。
城門口的人群陸續稀疏得屈指可數,留下幾位昏昏欲睡的守衛守在城門邊,整個身體倚在鐵戟上,多年的習慣已讓他們練就了站著睡覺的本領。
莊重,肅穆的城牆裡邊,一片片的燈火通天。
偌大的宮殿,一座座,青瓦白牆,古色古香,富麗堂皇,金碧輝煌。
靠東側的南三所以東那一座,坐落在樹叢之中,露出一個琉璃色的瓦頂,恰似一座孤立的金色的島嶼。
賀之銘著一身烏金錦衫,貓著身,躲在不遠處的樹叢裡,眼睛盯著那東面的宮殿。
正紅色朱漆大門的頂端,懸著黑色的楠木匾額,上面穩穩當當地題著三個大字“御藥房”。
就是這了,堇兒,你等著。
他拂了拂耳後的頭髮,輕嘆一聲。
不得不說,這南迴的防禦確實是嚴密的很,就連進這皇宮裡都是困難重重,若不是他趁著夜深之際,施了些許迷魂藥,倒還真是進不來。
突然,他似是聽見一片整齊的腳步聲,便再次蹲下來了一些,讓茂密的樹林完全遮住他的身軀。
樹林前,是一隊著同樣宮裝的侍衛提著燈籠,拿著鐵戟,整整齊齊地在宮殿內外巡邏。
前幾個提著燈的侍衛,把鐵戟草草地在樹叢裡揮了幾下,昏暗的燈火射進縫隙裡,露出幾點不尋常。
賀之銘屏著呼吸,讓身體隱蔽起來,努力使自己保持原地不動。
燈光漸漸離開,腳步聲也慢慢地變得很淺很淺。
他鬆了口氣,撥開草,見著那群人遠遠離開之後,才直起身,迅速走進了那御藥房。
才是剛剛進去,一個宮女便是託著碟子從裡走了出來,他忙是側了身子,躲在門扇後面,待她下了臺階後,立刻悄悄地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