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便是那習松兒提及的左山,身著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粗糙的手拿著精緻的酒盅,一杯一杯的往口中送,一雙佈滿滄桑的眼此刻正色迷迷的盯著其中的一個舞姬。
左手邊一男子容貌甚好,眉眼如畫,眉目俊朗,眸子是極其純粹的漆黑,黑的好似宇宙中無盡的深淵,散發著淡淡的寒意,讓人可望而不可即。
他只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翠青龍鳳酒杯,目光清淡,半分不曾停留在那舞姬身上,酒色凜冽,古色古香。
眼角瞥見那男子踏著紅羅毯大步而來,霎時變了臉色。
然而不等他思慮太久,那男子象徵性的朝那中央的老者微微一笑,然後淡淡開了金口。
“孤聽聞.”
也不知是故意,亦或是他多心,他感覺那男子停頓片刻只為看他一眼,“三皇子今兒回朝,便來湊湊熱鬧.”
年少輕狂,對那黑衫男子而言,真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即便他是西沉的王,可這裡卻是南迴,人家老頭子的地盤,見著他只是笑笑,連晚輩之禮也不肯給,當真是高傲的很。
清清冷冷的話響徹在廳中,樂聲悄然消失,一個個貌美如花的舞姬頓時亂了陣腳,木木的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在此時也並未有人注意到她們,不然這飯碗可是保不住了。
那老者也不愧是飽經風霜的男人,他不著痕跡的鬆開身上的女子,然後大笑了起來,“西沉國國主可真是閒極的很啊,朕遠在雲閣山的兒子今兒個回來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這話一出,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皇帝怕是真的不爽了。
原來,他是西沉的王。
把玩著翠青龍鳳酒杯的男子,手握得越發緊了,緊緊的握著,手心的酒杯徐徐消散,化作一團白粉,落在琉璃案上。
可誰知,那黑衫男子卻是裝傻一般,繼續開口,“哪兒的話,孤只是道聽途說.”
好一個道聽途說。
你遠在西沉,倒連朕南迴的家事都聽說了去,這耳朵可真是長啊。
那老者心中嘀咕著,還是面不改色的喚著一旁的小廝道,“備張紫檀木雕螭紋魚桌來.”
“是.”
不一會兒,幾個小廝蟋蟋洬洬的擺好桌子,剛好擺在那三皇子的旁邊。
男子不緊不慢的走到桌旁,落座。
接著,董晨晨朝他行了一個禮,又是慢慢跟著他,到身後,然後揚聲說道,“別愣著了,繼續跳.”
這男子當真是驕傲,彷彿他的話,永遠都只為目的開口,旁的話一概不說。
樂聲漸漸響起,舞姬也一個個回過神來,扭動著身子跳起舞來。
“怎的,景王沒來?”
老者覺得奇怪,平常他兄弟二人都是形影不離,怎的今日卻只來了一個。
“勞你掛心,景王身體不適,不便前來,倒是帶了份禮物送給你老人家.”
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玉佩,淺淺的紋痕鑲在上面,如同玉碎一般。
他看著摩挲了一會兒,而後朝那老者丟去。
他抬手接過,在手心端詳了好久,半響,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被稱作的三皇子,又朝他丟過去,“塵兒,以後,莫要再丟了.”
在空中輕輕一抓,熟悉的紋路讓他心頭一顫,這玉佩,怎的會在他手裡?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但在此時此刻,他在挑撥他們父子的關係卻是不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