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殿,雕鏤著龍紋的金柱上染滿了血跡,金黃色的琉璃磚被鮮血覆蓋成大紅,幾處幾處的屍體扭曲地躺著,整個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那溫和男子的衣裳已被鮮血染盡,只衣袂邊還殘留著些許素白,以示這原是件白色的衣衫。

楚涼塵握著劍柄,揮劍刺開,側身躲過那士兵的長槍,一個急急的轉身軟劍刺向他的胸膛,與此同時,那龍袍男子趁機騰空而起,手中的長劍筆直地朝他刺去。

楚涼塵扣住劍柄,迅速跳起後退幾步,手臂仍是被他劃傷一道口子,汩汩地冒出鮮血。

他蹙眉看了一眼,然後凌烈的目光與他對視,剎那間,兩道劍光閃過,他舉著劍身抵著楚涼驍的劍鋒,死死地抵著,一步一步地後退到那柱子旁。

他瞥了一眼那金柱,而後突然鬆了軟劍,弓下身子,踏著身後高高的柱子,一路踩上,然後反身跳起,從空中截下那彈出去的玉軟劍,刺向底下的龍袍男子。

楚涼驍冷笑著,迅速蹬著地面躲開那劍端,只頭上的發冠被他刺下,一頭的長髮被披散下來,散亂的飄在空中,凌亂不堪。

然後那一旁,紫衣男子與那名喚執生的黑衣男子僵持著,劍鋒相對劃過,賀之銘迅速閃開身子,手中的銀針揮開那左詩音身旁的幾名侍衛,那執生便就趁著這空隙執起了劍刺向他的腿部。

賀之銘悶哼一聲,忙是退後了幾步,舉著劍鋒與他僵著,一時間抽不出空來打退那素衣女子身旁的侍衛。

左詩音不停地退後著,身旁護著的人幾盡被那幾個黑衣男子擊倒,她睜大了眼看著,仍舊是不緊不慢地後退,瞳孔裡見著那黑衣人鋒利的劍端筆直地朝她刺了過來,她輕輕笑著,卻也躲不開。

頓時,那白衣男子被楚涼驍死死纏著,分不開身來,賀之銘也被那黑衣男子纏著緊,再加上腿上有傷,一時也過不去。

楚涼塵拼命地他刺來的長劍,想要閃身出去,可那楚涼驍硬是牢牢地纏住他,偏偏不讓他脫身。

楚涼塵扣住他的劍身,眼望著那黑衣人的劍鋒直指她的胸膛,大聲地喊她,“母后!”

那樣撕心裂肺的叫聲,喊得他喉嚨嘶啞。

左詩音偏了目光看他,唇角輕輕笑著。

只那一刻,只聽“鏗”的一聲,那黑衣人的劍被彈開,從屋頂上掠下的十幾名男子立刻衝進了戰鬥之中。

布衣男子一把抱起那杵在原地的素衣女子,他緊緊摟著她,一路退到那較為安全的地方,然後緊張地說道,“音音,沒事了,有我在.”

她聽著,淺然笑開,不自覺地又是想起了他對她的諾言,他說,音音,這輩子,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人能夠欺負你,我會護你一生周全。

是啊,儘管過了這麼年,他仍舊會護著她。

然而,楚澤生卻是突然鬆開了她,疏離地問她一聲,“娘娘,沒事吧?”

“無事.”

左詩音看著他,無奈地笑著,可那眉眼之間依然是隱隱露出了喜悅,那般笑意含花的神情,是旁人見了都一目瞭然的,她淺笑著回答他,眼角卻又泛了一層潮溼。

他竟那般疏遠地喚她娘娘,似是要徹底撇清與她的關係一樣。

“澤生,這多年來,你還好嗎?”

左詩音凝視著他,哭著眼看著他那將盡一半的白髮,眼上的紋路由來清晰,刻得老深老深,生生地在他臉上畫上了歲月的年輪,佈滿了滄桑的痕跡。

她只要一見著他,那心便就平靜不下來,那多年積壓的情緒,終是在這一刻,在他的面前,急急地落淚,全部地釋放。

楚澤生應著她,看著她落淚的樣子,不由得心疼,他握緊了劍柄站在她身旁,目光移開,對著那楚涼塵和賀之銘微微一笑,隨後眯了眯眼看著這狼藉的宮殿,劍鋒忽然揮開,他抓住左詩音的手,接著攬著她,遊離在刀光劍影之中。

楚澤生抓著她的手很緊很緊,那手掌心的汗浸溼了她的手,她淺然笑著回握他,他張開了手臂護著她,謹慎地看著那幾個圍著他的黑衣人,心中想著,兩邊高手人數相差懸殊,即便他帶了經戰多年的弟兄來,這樣的情況也沒有改觀多少,若再這樣繼續下去,還沒等到援兵來,就已經敗了。

他想著,大手越發地握緊了她,偏過頭,手中的劍柄揮向那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劍鋒刺過,他拉著她的手突然放開,雙腳抬起,踹開那二人的胸膛,一個轉身又再次牽上她的手。

那一旁的黑衣人迅速衝了上來,纏住他,楚澤生弓下身子長劍刺開黑衣人的腳下,手上的動作也不慢,手肘狠狠地撞開那女子身旁的侍衛。

然而,那幾個黑衣人眼神對視,忽然一同衝向楚澤生,他咬了咬牙,摟著她的腰,縱身躍起,劍端刺開一人的胸口,又反手刺下另一人,穩穩落地,卻生生地露了後背給那黑衣男子。

男子陰狠著臉,手上的劍趁此機會狠狠地刺向楚澤生,而那前邊的黑衣人又在拼命地與他周旋,頓時,那一瞬間,那素衣女子拽開他的大手,整個擋著他,硬生生地替他擋下那一劍,劍鋒狠狠地插在她胸口,又粗魯地抽出。

左詩音笑著吐出一口血,緩緩滑到地上,他一劍刺死那黑衣人,轉身抱起她騰空一躍,退到那金柱下邊,扶著她,緊緊地摟住她,喚著她,“音音,沒事的,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澤生.”

左詩音喚著,微笑著撫開他眼角的淚,可仍舊是一滴一滴地落到她身上,她笑著,笑得絕美,笑著,又哭著道,“我相信你,只要,只要,有你在,你就會護我一生,一生,周全.”

見著此狀,那在與楚涼驍廝殺著的楚涼塵拼命地衝出他的纏擾,與賀之銘殺出一條血路,眾人全部聚到那柱子旁,圍成一個大圈,死命地護著裡頭。

“是,我對你許下的諾言,就一定會遵守.”

楚澤生哭紅著眼,大手緊緊握著她,似是隻要他一鬆手,她便會消失不見一樣。

只是,她知道,他松與不松,她都要離他而去了。

“母后!”

楚涼塵提著劍衝了進去,跪在她身旁,急急地道,“沒事的,沒事的.”

然後賀之銘迅速趕了過來,手指握上她的經脈,脈象十分弱,只掛著那一抹氣息在。

他緊皺著眉,看著那源源不斷冒出的鮮血,眉頭皺得愈發深了。

“之銘,你一定能救好的,對不對?一定能的.”

楚涼塵眼望著他深皺的眉心,越發地急了。

“涼塵,娘娘她失血過多,脈象紊弱。

且眼下這情勢,也實不是施醫的時候啊.”

賀之銘深皺著眉看他,長嘆著氣。

“塵兒.”

左詩音大口喘著氣,手指伸向他,緊抓著他,斷斷續續地說,“你冷靜點,不要,不要忘了,這人群的外面,還有,還有廂王在虎視眈眈,眼下不是傷心的時候,母后活了,這多年,也,也夠,了.”

楚涼塵緊握著她的手,眼上的淚不斷地流下,卻又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澤生,你失信於我,但,你必要替我,保護,保護好塵兒,不然,我這一生,都,不會安,安息的.”

左詩音笑著,又看向楚澤生,睜大著眼看他,纖手抓著他的衣袖,又終是無力地垂了下去。

“音音!”

“母后!”

楚澤生大聲喊著她,苦苦笑著含著淚,音音,你是那麼聰明,只為了不讓我隨你而去,竟是拿你的一生做賭注。

“塵兒,不要再犧牲更多的弟兄了.”

楚澤生抹了一把眼淚,把那素衣女子靜靜地扶好,然後大手拍著楚涼塵的肩膀,輕聲道,“眼下並不是傷心的時候,握緊你手中的劍,為你母后報仇.”

楚涼塵聽著,深深閉了眼,緊緊抓著劍柄,從地面上起身,與他對視一眼,隨之,轉過身來,迅速衝進了戰場。

刀光劍影,他手上的動作愈發地急了,愈發地狠了。

兩隊死死地僵持著,屍體一具又一具地出現,流下的血跡浸滿了整座宮殿。

如今,只望著,哪隊的援兵先到來,哪隊,就勝了。

上安城城口,那白衣女子緊扣著雙手,手指關節已然被她扣得很紅很紅,她方才卜了一卦宮中的戰況,竟是卜到那音妃的命脈,停了。

她蹙著眉,在那城門口來回地走著,宮中的情勢她已是透過卜卦瞭解了不少,如今雙方正僵持著,只等著援兵到來。

邢九堇低眉又算了幾卦,偏生生地就算不到,只算到那前路一片的模糊。

她急了,在城口漫無目的地走著,卻忽然聽見老遠處好像有陣陣的馬蹄聲傳來,似是軍隊一般的,數不清的腳步聲和馬蹄聲。

邢九堇聽著聲,站到高處,放長了目光遠遠地看去,卻看見那為首的男子,一襲的青衣衫,手執一把摺扇,腰胯九韻劍,策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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