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餘暉。

暮色黯淡,殘陽如血。

天邊的最後一縷陽光落下山頭,最後一抹晚霞融進冥冥的暮色之中,天逐漸暗淡下來了,畫下淡淡的暈紅籠罩整座青山,呈現出青黛色的輪廓。

歸日山的落日,散發著柔美的光芒,既不強烈,也不刺眼,只是不溫暖,憑空地生出一份淒涼。

漫天的綠草,一碧千里,茫茫的碧色,如沒骨畫那樣,只用綠色渲染,不用筆墨勾勒,一片翠色慾流,輕輕流入天邊雲際。

碧草一處,一粉裙女子愜意地躺在上邊,很長很長的頭髮不扎不束,沒有一點裝飾,隨意地披散著,女子擦掉了粉黛,徒留一面素顏,卻依舊美得乖巧可愛。

她微微偏過頭,芊芊玉指上拾了幾片小草,輕輕晃著,出神地看著身側的紫袍男子。

男子精緻的五官生得極好,雙眸輕閉著,長長的睫毛呼哧呼哧地扇著,越添幾分優雅。

她輕聲笑著,側過身來撐著身子靜靜看他,手指上的草葉揮著他的耳廓,幽幽地觸著,男子皺了眉,翻了翻身,她咯咯地笑了,繼續把玩他的耳側。

賀之銘翻身回來,大手製止住她不安分的手,睜眼看她,一瞬間的對視,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卻又幽幽地笑著道,“郡主,好玩麼?”

言罷,他起身來,她嬉笑著跑開,他快步跟上了她。

楚笙瑤悠然笑著,笑得很好,她揮舞著手穿在草叢中,晚風吹起她的長髮,揚起她的裙襬,徒顯一副乖巧女孩樣兒,美得很美。

她跑了許久卻未曾聽見他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卻沒了他的身影,整片茫茫的翠綠,只剩下她一人。

她慌了神,就像是剛剛得到禮物的孩子,頃刻之間便又失去了。

她張著腦袋,扯著嗓子喊他,喊到喉嚨嘶啞,撕心裂肺,喊到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他終究還是不能夠陪她了嗎?還是走了嗎?她嘆了嘆氣,眼角又劃下一抹潮溼,卻忽然感覺頭頂上一重,從上面傳來淡淡的野花香。

賀之銘變戲法似的從她身後出來,微笑著,站在她面前,又退後了幾步,仔仔細細地看她。

淺黃色的菊花圍成的花環鬆鬆地戴在她頭上,散著絲絲花香,淡粉色的長裙,沒有許多華麗的珠飾,面容又是不施粉黛,給她徒添了幾分自然的美感。

賀之銘定定地注視著她,不自覺地說道,“很美.”

她淺淺笑著,臉頰浮了一層紅暈,她跑過去嗔著他,作勢要打他,可他卻突然蹲了下來,指了指背,悠然地說,“我揹你.”

楚笙瑤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

他見著她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由得又笑了起來,挺直了脊樑,佯裝要起身,道,“不要算了.”

“誰說我不要了.”

她回過神來,忙是撲上他的背,兩隻手牢牢地抓著他的衣襟,雙腳死死地夾在他腰間,生怕他突然放開她一樣。

賀之銘無奈地搖搖頭,雙手勾緊她的腿,同她鬧著道,“你這丫頭,真重.”

“你才重.”

她佯作怒著掐上他的手臂,卻又未曾太過用力,怕弄疼了他。

“抓緊了.”

賀之銘樂意陪著她鬧,提醒她一聲,接著腳尖輕點地面,竟就那般騰空而起,呼吸著半空中的氣息。

她緊緊趴在他背上,像只八爪蟲一樣死死地抓緊他,可是慢慢地,她漸漸鬆了一點手,揚在空中,發覺並無危險之後,又越發膽大的索性攤開手來,整個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像只鳥兒一樣飛在空中,悠閒自在。

他揹著她踏過虛無的空氣,眼下的那片草地逐漸地遠離,模糊,他朝著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裡踏過去,騰出一隻手來抓住一根枝幹,穩穩地讓她坐著,她抓著那根粗粗的枝幹,拘手拘腳的模樣讓他笑出聲來。

“有我在,你不用怕.”

賀之銘抓緊她的手臂,笑著安慰她。

她有一剎那的晃神,一剎那的慌亂,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上了她。

賀之銘輕點她的腦袋,手掌在她眼前揮著,指著那旁邊的一根枝幹,幽幽地道,“你看,有個鳥窩.”

“鳥窩?”

她聞聲湊了過去,手指探進去掏了掏,摸到一枚熱乎乎的,好小好小的鳥蛋,她細細地盯著它,眯著眼看它,然後笑著問他,“它這樣就能夠變成小鳥了嗎?”

“只要它有足夠的時間,和鳥媽媽給它足夠的溫暖,它就能變成小鳥了.”

賀之銘探出一隻指頭,摸了摸那鳥蛋,耐心地解釋道。

“是麼?”

她樂著把玩著那鳥蛋,然後抬起眼來看他,笑著說道,“就叫它貝貝吧,好不好?”

楚笙瑤嬉笑著看著手心,也並沒有要聽他回答的意思,就摁著那鳥蛋點點頭。

然後她輕輕地把它放回鳥窩裡,笑著朝它揮手。

“幼稚.”

賀之銘一臉黑線的看著她,幽幽地笑著。

“你才幼稚呢.”

她嗔著他,樂呵著,可他卻突然橫抱起她,踩著枝幹慢慢下去,她在他懷裡掙扎著,還戀戀不捨地對著那鳥窩道,“貝貝,我走了啊,你要好好的啊,我等著你孵出小鳥來.”

“加貝,你還沒道別呢.”

她扯著他的袖子,把他的臉掰過去對著它。

“懶得理你.”

賀之銘無語地瞥了她一眼。

“不行,你要和貝貝道別.”

楚笙瑤在他懷裡犟著,死命地讓他停下腳步。

“好好好.”

賀之銘嘆了嘆氣,單手摟著她,回過頭去,還朝著那鳥窩的方向揮了揮手,“貝貝再見.”

她這才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的,低下頭去看,見著那下邊的一條小溪,又掙著了掙,喚著他道,“加貝,停下停下,我要下去玩.”

他應聲停了下來,把她在石案上放穩,山間裡的清泉,涓涓滴滴,匯成一股細小的清流,從亂石中穿過,從山崖上跌落,彎彎曲曲,流淌在山岩之間。

她慢慢地走到那泉邊,手指伸下去觸了觸泉水,冰涼涼的,她卻感覺那樣的溫暖,暖上她的心。

“加貝,你不許回頭啊.”

她回過頭去看他一眼,看著他那般好看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彎起,然後她隨意坐在石上,低首,脫下了那雙繡花鞋,赤著腳慢慢地走進泉裡,她把玩著那清清的泉水,低下頭來挑揀著裡頭的小石子,又偏了偏頭囑咐他,“我沒讓你回頭就不許回頭.”

賀之銘靜靜地站著,看著那山間密密的叢林,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聽著那汩汩的流水聲,還有背對那般可愛的女子。

若是沒有堇兒,他必是會對她好的吧。

楚笙瑤慢慢地走著,突然看見那幾步遠處有一個好看的石子,她笑著快步走過去,卻不慎踩著了青苔,腳下一滑,整個人跌進了水中。

他聽著聲響,側了側身,卻又轉過去,只高聲喊她,“郡主,你沒事吧?”

“沒,沒事.”

她擦了擦臉上的水,想要起身動了動,鑽心的痛卻從腳下傳來,不由得叫了一聲。

“怎麼了?”

賀之銘聽著,急了起來,卻又不好回頭去看。

“我崴到腳了.”

她坐在水裡,低頭揉著腳,悶悶地說道。

“郡主,賀之銘冒犯了.”

他邊說著,邊回頭來疾步走進水裡,踏著水路一把抱起她,然後把她橫躺在岸上,手掌摁住她的腳踝,稍是用力了一些,她便是縮了一下,死皺著喊疼。

“忍一忍.”

他仔細看著她,定定地看著她的眸子,她頷首,隨後他抓緊腳踝,用力撐下,她痛得十隻手指幾乎要抓爛了他的衣裳。

賀之銘扶著她慢慢起來,撐著她的胳膊,輕聲問她,“看看,還痛不痛.”

她試著抬了腳出去,掂著地面,慢慢走著,回頭笑著道,“不痛了.”

“嗯.”

他淡淡頷首,然後褪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扶著她,一步一步地走著,“衣衫溼了,便回去吧.”

楚笙瑤愣了愣,然後抓緊了他的手,就像是抓緊了他的心一樣,卻還是悶悶地答了一聲,“好.”

他扶著她,然後不再說話,頓時間,寂靜的氣息延伸,莫名的生出幾分曖昧。

“加貝.”

那女子安靜地站在城牆門口,城門很高很高,高的他和她遙不可及。

她靜靜走著,卻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喚了他一聲。

賀之銘應聲,抬眼看她,她努力忍住不哭,同樣看著他。

然後,她提著裙襬跑到他身側,抱著他,腦袋擱在他肩上,輕輕地笑了,卻明明笑得那麼淒涼。

他僵了僵手,還是輕輕地回抱了她。

良久,她鬆開來,眼角明顯有哭過的痕跡,她看著他,踮起腳來印上他的唇,“加貝,再見.”

隨後,她立刻轉了身,朝著城牆裡邊跑去。

他能陪她這多日,她已滿足。

空中劃下的淚滴,一滴一滴落在他心口上。

那紫袍男子靜靜地呆在原地,微笑著看她離去,唇角動了動,卻終究未曾喊出來。

“笙瑤,你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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