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計天澤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出,他被古玉梅教育得很好。

但同時,他也是個執著的人。

面對母親的反對,他露出個苦笑:“媽,您自己說,這些年您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忘了爸爸?”

古玉梅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她瞥向電視櫃上的照片,嘆了口氣:“天澤啊,我現在年紀大了,就想看著你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

除了這個,再沒別的念想了.”

江漁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照片上的男人相貌樸實,女人溫婉和善,少年則是青春洋溢,這是計樂生一家三口的合影。

計天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媽,以前是沒辦法。

現在機會擺在面前,無論如何我都想試試。

就算是不成功,至少不會再遺憾了.”

見他態度堅決,葉展舟說道:“阿姨,我們倆雖然是警察,但也是被害人家屬。

我很贊同計先生的說法,試了也許不會成功,如果不試一定會遺憾.”

見計天澤目光在他和江漁身上睃巡,他笑了笑:“江漁是我女朋友,她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媽,您看看人家,”計天澤懇切地看向古玉梅,“我們是爸爸的親人,如果我們放棄,那他必定要含冤九泉.”

“不是我不想……”古玉梅抹了抹眼淚,“我是怕萬一你有個閃失,我怎麼去見你爸?”

“阿姨,您換個角度想想.”

江漁說道,“如果對方知道您和計先生手裡掌握著證據,這些年來,你們的生活還會這麼平靜嗎?”

“說實話,我們也沒什麼證據.”

見兒子眼神堅定,古玉梅長嘆一聲,“算了,我歲數大了,也管不了那麼多。

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能讓我兒子有危險.”

“這點您儘管放心.”

葉展舟道,“我們不會輕易透露是誰提供了證據和線索。

假設將來需要出庭作證,也會有相應的保護措施.”

“我不懂那麼多,還是讓天澤跟你們說吧.”

古玉梅胳膊支在沙發扶上,手撐著額頭,樣子有些疲倦。

計天澤站起身:“電腦裡有點兒東西,你們先看看.”

北側的小房間被當作了書房,老式的辦公桌上放著一臺膝上型電腦。

開機後,計天澤調出一個隱藏資料夾,開啟了一個建築設計軟體:“這是從我爸的電腦裡拷出來的設計圖,你們可能看不明白,我先講一下.”

葉展舟和江漁看向設計圖最上方的部分,隨後對視一眼,前者問:“有人要求計工修改設計圖,以求降低成本?”

“你看懂了?”

計天澤有些意外。

這種東西並不是說有多難,但對於沒接觸過的人來說,無異於看天書。

“我認得上面的字.”

葉展舟手指在設計圖上方的文字敘述部分指了指。

計天澤更是詫異:“這又能看出什麼?”

“如果計工的死跟工程有關,那麼必然會牽扯利益.”

葉展舟的手指點在施工方一欄上,“這家公司我知道,是昱華路橋集團的前身。

以他們的行事風格,很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那我就簡單點說.”

計天澤用滑鼠指向圖紙中的一個標註,“把這裡的引數改了,這根立柱的造價會低很多,但其承重能力也會隨之下降.”

“你怎麼能確定計工沒同意修改?”

江漁問道。

“他留了一套完整的設計方案影印件.”

計天澤說著,開啟了一邊的書櫃,把其中一層的書搬出了一多半,多後面抽出一個檔案袋。

“承接方是二建,昱華只是施工單位之一。

他們無權要求更換設計師,只能透過其他手段來達到目的.”

他把檔案袋裡的東西抽出來,“這裡面的事很複雜,我只知道在我爸去世之後,這個工程沒有繼續使用他的設計稿,而是換了另外一名設計師。

至於新的設計引數是怎樣的,我就不清楚了.”

他把檔案袋裡的東西抽出來,說道:“如果能拿到最終施工的設計引數,一對比就能發現這其中藏了多少貓膩.”

“這幾年也沒聽說哪兒的橋塌了,說明這些工程並沒出現什麼問題.”

江漁不太明白,既然工程後續沒有出現問題,降低成本不是好事麼?“如果橋塌了,那不就暴露了麼?”

計天澤解釋道,“不管是橋還是路都需要定期養護,發現問題及時維修……”“我明白了!”

江漁大悟,“質量問題是存在的,但因為定期養護,並不會出現坍塌等惡性事件。

這個養護由誰做?”

“養護歸市政,但如果需要維修,會另請施工隊.”

計天澤抬了抬下巴,“這裡面的水很深,一環套著一環.”

江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一來,牽扯的可不只是昱華集團了.”

這是一條利益鏈,如果全部扯出來,後面指不定還連著什麼人。

“這都是什麼表情.”

葉展舟看著二人,“我們要做的是查清計工被害的真正元兇,至於其他的……那是紀委的活兒.”

“還有一樣東西.”

見他信心十足,計天澤又從書桌抽屜的最底層拿出一個信封,“這是我爸寫的,他怕自己說不清楚,把一些經過記錄下來.”

他展開裡面的一頁寫著字的白紙,嘆了口氣:“他的初衷是不想最後自己被人誤會,卻沒想到對方會兇殘到那種程度.”

看到那頁紙,江漁不由得眉頭微蹙:“當年為什麼不把它交給警方?”

那上面記錄著計樂生被人或是遊說或是威脅的時間,有打電話約定見面時間和地點的,也有在他辦公室或是上下班的路上的。

一共七條,每條都做了標註。

如果當時去查通訊記錄或是調取相關地點的監控,也許會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現在,已經時隔近十年,證據早已滅失。

這份東西說是廢紙一張也不為過。

“這是我媽收拾東西時無意間發現的,那時候案子都結了兩年了。

話說回來,當年我們不是沒對誤殺這一結論提出過質疑,可沒人聽我們的。

所以,就算是早發現,我們也不會交出去.”

不管他說的對與錯,這種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計天澤母子並不知道案子在江承業那裡卡過殼,在他們看來,蘇亮從被抓到庭審,一切進行得都非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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