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靠近時有股淡淡的香氣，不是香水或化妝品那種合成的味道，而是清新中透著一絲絲甜，很好聞。
突然的遠離，讓葉展舟瞬間有些失落，當他是洪水猛獸，還是病菌？至於躲那麼遠嗎？喝口咖啡平復一下不爽的心情，他叫服務員過來結賬，且往外走且回答了小丫頭之前提出的問題：“不管是不是巧合，都得儘快找到人.”
選擇性遺忘了剛剛發生過的尷尬，江漁問：“現在就過去嗎？”
她根據李昊天發過來的訊息查詢黑子老家所在的位置，距離明陽將近兩百公里。
已經下午四點多，這個時候開車過去，到那兒恐怕天都黑了，也不知道方不方便找人。
“先送你回去，我跟小丁、大雷跑一趟.”
上了車，葉展舟並沒有著急走，而是按下了丁宣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可丁宣聽說要出個短差時，突然變得吱吱唔唔，就好像有什麼事兒不好說出口似的。
正想問這小子在搞什麼鬼，就聽電話裡傳來背景音“憑醫保卡可免費辦理會員卡，保健品八八折，藿香正氣水買五送一……”“你去藥店幹嘛？受傷了？”
葉展舟心下狐疑，按說出去走訪，又不是抓嫌犯，不可能受傷呀！丁宣猶豫著說：“那個……大雷子發燒了，路過藥店，我進來給他買點兒退燒藥.”
葉展舟連忙問：“嚴重嗎？不行就趕緊去醫院.”
“那倒不用，就是吧……我怕他晚上再燒.”
“買完藥你送他回家休息，然後給我打電話.”
說完葉展舟又馬上補充：“別跟他說要去黑子老家.”
不然，那小子非得跟著去不可。
丁宣說了句知道，結束通話電話。
“葉副隊，我跟你們一起去.”
坐在副駕上的江漁說。
雖然不知道丁宣具體說了什麼，但也能猜個大概。
葉展舟擺了下手：“不用，我跟小丁去就行.”
江漁側過頭來：“葉副隊，你不可以有性別歧視.”
“這怎麼還上綱上線了？”
葉展舟被她的話給逗樂了。
“現在咱倆是一組，出任務本來就該兩人一起。
如果我是男生，你肯定不會把我甩開，這不是性別歧視是什麼？”
江漁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隊裡的人也都照顧我。
這一點，我很感激。
但我不想總享受特殊照顧，尤其是現在這種人手不足的時候.”
同時出現三具骸骨，其中一具到現在還沒確定身份。
全隊的人天天加班，甚至有的人已經幾天沒回家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葉展舟想不同意也沒理由，他輕笑：“我發現你很有做政委的潛質.”
“謝謝，我就當葉副隊在誇我.”
……接上丁宣往城外走的時候晚高峰已經開始了，稍微有點兒堵。
半路上，丁宣去買了漢堡套餐，等到了高速口，他和江漁都已經把晚飯解決完了。
三人換了位置，丁宣開車，葉展舟讓江漁去後排休息，自己坐上了副駕。
撫寧位於明陽北部，城區不算大，但下轄多是山林地區，可以說是地廣人稀。
黑子的老家在撫寧東北角上，從明陽過去，要跨過整個撫寧市轄區，再往前就出省了。
下了高速還要走一段國道，然後是省道、縣道……可以說是把各級公路都跑了個遍。
從進入省道，這天就開始飄起了小雨。
雖然視線還好，但雨天路滑，車速提不上來，直到七點多，總算是到了臺南鎮派出所。
所長辦公室裡，簡單寒喧過後，給三人倒了水，所長陳孝通說：“你們要找的這個吳飛，我認識。
前柳樹村的，他爸先天殘疾，是個跛子，四十多歲才娶上媳婦。
那女人智力低下，幾年前走丟了，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個吳飛啊，倒是沒遺傳他爹媽的毛病，可他爸本來就殘疾，歲數又大，根本沒精力管他，小學沒念完就輟學了。
他因為跟人打架進來過，當時還是我處理的。
事兒不大，教育教育也就放了。
可這小子，最終還是走上了犯罪這條路.”
喝了口水，他又說：“白天我讓人去摸過，吳飛在家。
前柳樹村離咱們這兒有二十多里，有一段還是山路，雨天夜路，不太好走。
你們看是先住下，還是現在去？”
葉展舟略一思忖，說道：“我們這案子挺急的，還是現在去吧.”
二十多里不算太遠，早點兒見著人，省得夜長夢多。
陳孝通點頭：“那成，我再叫兩人一起去.”
本以為他叫上兩三個人也就罷了，沒想到最後加上他這個所長，居然有七個人。
看著一個個民警冒著雨分別鑽進兩輛警用麵包車，丁宣不禁驚歎：“陳所長，這陣仗也太大了！”
“有備無患，走吧，讓他們前頭領路，我坐你們的車.”
陳孝通大手一揮，示意兩輛警車可以出發了。
車開出臺南鎮不久，葉展舟三人終於知道這路有多不好走。
鎮外不遠就是山，雙向兩車道，開始的時候還算平緩，就是彎路多了些。
七拐八拐，要不是有人帶著，一會兒就得轉暈。
開出去大概兩三公里，進入真正的盤山路，一邊是高山，一邊是懸崖。
偏偏這個時候還起了風，雨也比剛才大了。
車子緩緩往上爬，從山體上探出的樹枝時不時就打在車窗上，不一會兒玻璃上就粘了不少樹葉。
雨刷器刮過，也僅僅能清晰那麼一小會兒。
麵包車無論哪方面跟越野車都沒法比，但前面兩輛警車卻開得很穩，可見司機不僅對道路熟悉，駕駛技術也相當嫻熟。
“這車是局裡給配的？”
坐在副駕的陳孝通絲毫不在意自己旁邊的窗外就是懸崖，摸著中控臺問。
丁宣緊盯著前車，說道：“局裡哪捨得，這是我們葉哥自己的車.”
“私車公用？”
陳孝通扭過頭問後排的葉展舟。
“算是吧.”
想到資產管理處一毛不拔的張鐵軍，葉展舟就頭疼。
當初是說好了私車公用，可一到報銷的時候，那隻鐵公雞簡直象是從他自己肋巴條上往下薅錢似的，費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