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辦公室，一直到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崔揚這才停下腳步：“你們是警察？”
“剛才不是給你看過證件了嘛，用不用再仔細看看？”
葉展舟又把證件掏了出來。
崔揚倒是沒接，而是說：“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吧.”
“你認識金博麗吧？”
江漁問道。
崔揚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認識啊，她是我大學同學。
不過，我們沒什麼聯絡，她做了什麼，我可不知道.”
“我們是想問你，金博麗上學的時候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雖然是問句，但江漁的語氣就象是肯定有這麼個事兒似的。
崔揚的眼睛快速眨了幾下：“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好像是有吧.”
“金博麗有沒有請過時間比較長的假？”
葉展舟突然問。
“請假？”
崔揚面帶疑惑，突然想到什麼，“對，她是有段時間沒來.”
江漁問：“什麼時候？”
“大一還是大二來著？”
崔揚手指卷著一縷發稍，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想不起來了，反正是有這麼個事兒，不是大一就是大二。
她回來上課的時候，有人問她怎麼這麼長時間沒來。
她說家裡出了點事。
金博麗那個人比較內向，不太愛說話。
她這麼說，別人也就不好再多問不是？”
……往停車場走的時候，葉展舟接到了荊紅的電話。
“付景龍的車十月五號夜裡和六號凌晨，分別在北錦大廈附近的兩個路口出現過。
可以確定，嫌疑人開走了死者的車。
已經聯絡交管部門，對車輛進行查詢追蹤.”
“這麼快就又把監控看了一遍？”
共事多年，荊紅是什麼樣的人，葉展舟再清楚不過。
為了抓嫌疑人上天入地，這姐姐一點兒都不含糊。
可是讓她坐在電腦前反覆看監控，那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呃，好了，我承認是老陳發現的，你滿意了吧？”
“我無所謂，你滿意就好.”
“嘿！我說展舟，不帶這麼內涵姐姐的！”
隔著電話也能想像出，荊紅此刻的白眼一定已經翻上了天際。
……dna對比結果出來了，毫無懸念，就是付景龍。
程書錦在看到檢驗報告後，情緒並沒有失控。
她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問：“那我……可以把他帶走嗎？”
“案子還在偵破中，暫時還不行.”
葉展舟說道。
“什麼時候能破？”
未等回答，程書錦又問，“如果一直破不了案，難道景龍就得一直留在這裡？”
“那肯定不能.”
葉展舟擺了下手，“對了，程女士，有些問題還需要跟你核實一下.”
無視了程書錦眼中的警惕，他問：“付景龍大二寒假之後跟學校請了一個月的病假，是生了什麼病？”
“他……腳崴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回學校的時候應該還沒好利索吧？”
“對，走路還有些費力。
不過，怕耽誤學業，還是回去了.”
這與付景龍的輔導員李老師說的話有很大出入，據李老師回憶，付景龍活蹦亂跳，看不出來剛受過傷。
江漁把一張照片放到桌子上：“程女士，這個人你認識嗎？”
那是從明陽大學學生檔案裡翻拍下來的，金博麗學生時代的照片。
程書錦眼眸微動，搖了搖頭。
江漁提示：“她姓金，是明陽大學美術學院的學生，比付景龍低一屆.”
見她還是搖頭，葉展舟說道：“金博麗也在那個寒假後晚了很長時間才返校。
程女士，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時間拖得越久，對案情偵破越不利。
我想，你也明白這個道理吧？”
“我……”程書錦嘴唇張合了幾下才說，“小金就是景龍當年的女朋友。
過完春節，她到哈市找景龍，說……她懷了景龍的孩子.”
雖然預料到付景龍和金博麗有瓜葛，但這個訊息還是讓人意外。
程書錦嘆了口氣：“那年寒假景龍回家的時候挺正常的，一直到過完春節，他說跟同學出去玩，晚上沒回家。
後來一連幾天，他不是回來很晚，就是乾脆住在外面。
問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什麼事兒，他說沒有.”
“在他父親的逼問下，景龍才說出他和小金的事兒。
他們交往的時間並不長，臨放假前發生了關係。
春節過後，小金髮現自己有了身孕，就問景龍怎麼辦。
景龍那時候還是個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小金沉不住氣，就到哈市找他.”
“景龍的父親對他要求一向嚴厲，發生了這種事，令他勃然大怒，把景龍打了一頓。
那次打得挺狠，景龍半個多月都只能趴著睡覺.”
“我帶小金去了醫院，見那孩子可憐，把她安置在朋友家裡。
一直到養好身體，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走了.”
“造孽呀！打那兒之後，景龍就沒再交過女朋友.”
說到這兒，程書錦又是一聲長嘆。
江漁對此感到十分費解。
從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案發當晚跟付景龍在一起的是個男人。
之前程書錦也說過，他不喜歡女人。
交過女朋友也就算了，還搞出人命，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本著不懂就問的原則，晚上到家，江漁就發了條資訊給沐楓，問他在哪兒。
對方似乎正在看手機，幾乎是秒回：在我媽家，什麼指示？江漁：走的時候到我家來，有事兒請教。
沐楓眉頭挑得老高，小時候讓自己講題都沒用過“請教”二字，今兒個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難得在家的沐成志見兒子這副表情，不由得問：“跟誰聊天呢？”
沐楓邊回覆自己一會兒就過去，邊隨口說：“小魚.”
“沒想到那麼一個乖巧的小丫頭，居然成了刑警.”
沐成志拿起茶杯，吹著上面的浮茶。
沐楓心裡冷哼，那丫頭跟乖巧根本就不沾邊好不好？王清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嘆了一聲：“那孩子也是倔，怎麼勸都不聽.”
沐楓把果盤接過來，放到茶几上：“媽，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別管了.”
“我倒是想管！”
王清嗔道，“你也是，一天天不讓人省心！”
沐楓拿著手機起身：“得，我走了，省得您看著煩.”
“回家還是去哪兒？”
沐成志問。
“去小魚家，她找我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