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舟和江漁到了明陽大學,接待他們的是付景龍當年就讀院系的辦公室主任。
這位周主任四十歲不到,穿著西裝套裙,短髮,戴著一付玫瑰金細邊眼鏡,整個人顯得十分乾練。
周主任把兩人帶進一間小會議室:“我已經查過了,付景龍當年的輔導員是李清宇老師,現在在招生就業處工作。
我讓人給他打電話了,一會兒就能過來。
二位先喝點兒水,稍等一下.”
“麻煩周主任了.”
葉展舟道了聲謝,提了提褲管坐下。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周主任笑了笑,“我呢,也查了一下付景龍的資料。
他在校期間表現還算不錯,曾做過學生會宣傳部的副部長。
學習成績嘛,不算太突出,但也沒掛過科.”
“算是中規中矩唄?”
葉展舟做了個總結。
“從檔案上看,可以這麼說.”
周主任點頭,“當然了,我對這個學生實在是沒什麼印象。
要細情況,還得問李老師.”
提到李清宇,周主任倒是誇讚了一翻。
說他工作認真負責,在做輔導員的時候,與學生相處得很好。
“李老師接新生的時候,都會仔細看每個人的檔案。
可以說,他對帶過的每個學生都很瞭解。
如果不是為了他個人前途考慮,領導肯定不能放他走.”
正說著,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來人正是李清宇李老師。
周主任給雙方做了介紹後,以辦公室還有事為由迴避了。
李清宇看起來比周主任年紀小些,中等個頭,相貌雖然一般,卻長了一雙笑眼,很有親和力。
寒喧過後,葉展舟直奔主題:“李老師,付景龍這個人你還記得嗎?”
“大個,比較瘦,白白淨淨.”
李老師頓了一下,彎了彎眼睛,“當然了,這是當年。
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我就不清楚了。
畢竟他們那屆畢業……喲,都六年了。
這麼算算,付景龍現在也快奔三了,肯定得有些變化.”
“他畢業後,你們沒再聯絡?”
葉展舟問。
現在通訊這麼發達,又在同一個城市,很多學生畢業後依然會跟老師保持聯絡。
“逢年過節會收到祝福資訊,面是沒再見過.”
李老師想了想,問,“他是出了什麼事嗎?”
“嗯,是出了點事兒.”
葉展舟含糊地帶過,“聽說他在上學的時候交了一個女朋友,這事兒你知道嗎?”
“女朋友?就算有的話,肯定不是我們學院的.”
李老師摸著下巴回憶道,“付景龍小夥子長得不錯,挺受女同學歡迎的。
聽說,也有女生跟他表白過,被他拒絕了.”
“他跟男生的關係呢?有沒有特別好的?”
“肯定有啊,一個寢室的關係處得都不錯。
如果需要,我可以把他同寢幾個男生的聯絡方式給你們.”
“那太好了,最好把跟他關係不錯的同學都寫下來.”
江漁把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和筆一起遞了過去。
李老師開啟手機,在裡面翻翻找找,最後寫下了幾個名字。
“前面是跟付景龍一個寢室住過的,後面這兩個平時跟他接觸也算比較多.”
李老師畫了一條分界線,把本子遞還回來,“你們可以聯絡他們問問,再怎麼說我也是輔導員,知道的肯定沒學生多.”
“李老師,付景龍在校期間,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葉展舟又提示道,“或者說,你覺得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這個嘛……我得好好想想.”
會議室內安靜了一會兒,李老師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付景龍曾經有一個月沒來學校,當時請的是病假。
這算不算特別的事情?”
葉展舟抬了抬下巴:“你給說說.”
“我想想,好像是他們大二那年……對,就是大二下半學期,寒假過後,他沒回學校。
是他媽媽打電話給我說孩子病了,要請幾天假。
我問她生了什麼病,她不肯說。
後來呢,我就跟她講,如果只是一天半天的,我這個輔導員還能做得了主。
超過三天得報院裡,一週以上那就得報學校了。
她說行,等孩子回學校帶醫生的診斷書.”
“付景龍回來上學的時候,是帶了張診斷書。
是他們老家哈市中心醫院的,上面寫的是踝骨骨㱢。
說實話,我看他活蹦亂跳的,根本不象腳受傷了的樣子。
不過呢,既然有正規醫院的病假條,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程書錦說過,付景龍大二時談過戀愛,因為他父親不同意,兩人分了手。
這兩件事兒是否有關聯呢?想到這兒,葉展舟從包裡拿出一張金博麗的照片:“李老師,你認識這個人嗎?”
李老師接過照片仔細端詳了半天,搖了搖頭:“沒印象.”
“她是明大美術學院的,比付景龍小一屆.”
葉展舟提示道。
“美術學院……”李老師哦了一聲,“建築學院和美術學院經常一起搞活動,比如參觀之類的,兩個院系的學生會有一些機會接觸。
但這個女生和付景龍認不認識,我就不清楚了.”
葉展舟看向江漁,見她示意沒有問題想問。
他起身:“好,那就先這樣。
謝謝你,李老師.”
到了美術學院,事情就沒那麼順利了。
首先,當年金博麗那一屆的輔導員已經從學校辭職另謀高就。
其次就是,教過金博麗的老師,今天有課來學校的兩位,都不記得這個人。
最後還是教務員查了那屆學生名單,發現有一個畢業後留校,在校團委工作。
輾轉來到校團委,江漁上前詢問:“請問哪位是崔揚崔老師?”
一個坐在辦公室裡側,長髮披肩,穿著霧霾藍色毛衣裙的女人抬了抬手:“我是崔揚,你們找我有事兒?”
看了眼辦公室裡的幾人,江漁笑了笑:“崔老師,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崔揚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我這兒挺忙的,有事兒就說唄!”
葉展舟大步走到她辦公桌前,並沒有作聲,只是將自己的證件拿出來晃了晃。
雖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碩大的警徽讓人立即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崔揚臉色一變,起身道:“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