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舟勾著唇輕笑：“你是不是聯想到了什麼豪門狗血？”
“難道不是麼？”
江漁反問。
“嗯，有這個可能.”
葉展舟點頭，“從你的描述和她後來回答問題時的表現來看，母子二人的關係並不親密。
程書錦掌控不了付景龍，卻也不想他脫離自己的視線。
足以證明，她需要這個兒子。
不管他的生活狀態如何，只要人在就行.”
江漁歪著頭問：“葉副隊，這麼說，我的隨堂考合格了？”
“嗯，有獎勵.”
葉展舟說著，打輪並道，拐到另一條路上。
“去哪兒？”
江漁看向車外。
並不是回局裡的路，也不是回家的。
葉展舟也沒賣關子：“小丁不是說有家川菜館不錯嘛，就在附近.”
國慶節的幾天假期，丁宣除了吃喝玩樂就沒幹別的。
那天突然接到出現場的通知，都是從同學聚會的局上過去的。
人就是不禁叨咕，還沒等停好車，丁宣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葉展舟按下擴音，就聽對方說：“葉哥，賣戒指的專櫃找到了，在華展一樓。
櫃姐幫忙查了銷售記錄，這枚戒指的是一位劉先生訂的，我們拿到了他的聯絡方式，這人現在已經不在明陽，前幾年就去濱市發展了。
問他戒指的事，他支支吾吾，說明天上午再通電話.”
葉展舟邊倒車入位，邊說：“我們在上次你說的那個川渝小巷，過來吧.”
“你們？和小江妹妹？”
江漁插了一句：“我在你就不來了？”
電話裡傳來了趙雷的聲音：“他不去，我去，十五分鐘內肯定到.”
華展商廈就在步行街，只不過這條街太長，兩邊又都是單行線，需要繞一下才行。
“誰說我不去了？小江妹妹你先點菜，我……”葉展舟懶得聽他們廢話，直接斷線。
川渝小巷的生意還算不錯，晚上七點正是用餐時間，包間已經沒有了，二人只好找了個一樓靠邊的散座。
剛點好菜，丁宣和趙雷就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他們這桌有點兒偏，靠近大堂的角落。
正因為這樣，反而方便說話。
等待上菜的工夫，葉展舟把今天下午的事兒跟兩人大概講了一下。
末了，他說：“明天你們問問劉先生，戒指是不是送給了付景龍。
是的話，去趟濱城，當面跟他談談.”
如果是，就可以確定死者的身份，不必非得等著dna結果出來。
趙雷皺眉：“這個名字裡也沒有q呀！”
“不一定非是名字吧.”
江漁試探著說，“沒準兒劉先生也有一枚同款戒指，裡面刻著k呢？”
“小江妹妹，你這思維夠發散的.”
丁宣喝了口茶，“櫃姐可說了，這款雖然是對戒，但銷售記錄裡只訂了一枚，時間是四年前。
這麼看來，劉先生不會是那個大二的學生.”
“不管是誰，明天再說.”
遠處服務員端著菜往這邊來，葉展舟直接終止了話題。
江漁愛吃海鮮魚類，雖然口味比較淡，卻對辣的不排斥。
葉展舟早就已經熟知她的喜好，水煮魚一上桌，就夾了一小碗魚肉放在她面前。
丁、趙二人對了個眼神，默默吃菜。
皆是暗自腹誹自家老大這狗糧撒得，都快把他們給餵飽了。
……在與劉先生透過電話後，丁宣躥進了辦公室隔間。
“葉哥，死者就是付景龍！”
葉展舟從一堆卷宗上抬起眼：“我耳朵又沒聾，不用吼這麼大聲！”
丁宣也不坐下，雙手撐著辦公桌：“劉高遠說，他是曾經幫付景龍訂過一枚戒指，但自從離開明陽後，跟付景龍就沒再聯絡。
我讓大雷子訂票了，這就去趟濱城.”
“替別人訂戒指？這理由聽著也說不這去啊，劉高遠肯定是有所隱瞞。
問話的時候注意策略，別讓他混過去.”
“明白.”
“先跟當地警方聯絡，查查他近期的行蹤.”
“老楊已經在聯絡了.”
“讓昊天把付景龍的資料發到群裡.”
葉展舟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卷宗上，“注意安全，跟家裡保持聯絡.”
不出兩分鐘，一份文件發到了一隊的工作群裡。
付景龍，男，二十八歲，未婚。
畢業於明陽大學建築學專業，現就職於某建築設計公司。
現住址，明陽市興谷區暢園小區十九號樓三單元1203室。
十月五日下午，付景龍乘飛機從哈市返回明陽，七點二十抵達明陽機場。
八點四十五返回家中，五十分鐘後開車外出……看著群檔案裡顯示的內容，江漁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腳下生風到了葉展舟辦公桌前。
“葉副隊，金博麗也是明大畢業的，比付景龍低一屆.”
“已經看到了.”
葉展舟抬抬下巴，示意她坐下說。
“是不是有必要查一下他們是否認識？”
“嗯，我已經聯絡好了，把這些看完，咱倆去趟明大.”
葉展舟抬手看了看腕錶，“十分鐘後出發.”
……明陽大學位於灃北大學城，黑色越野車出了市局大門，一路朝北開去。
如今已是深秋，陽光灑下來，路邊的綠化帶都泛著金黃。
江漁看著窗外飛馳倒退的景物，不由得心生感慨。
餘光瞥了一眼發呆的小丫頭，葉展舟問道：“想什麼呢？”
江漁被他喚回神來：“……呃，我在想時間過得真快.”
“這怎麼還開始悲春傷秋了？”
“哪有！我是想，進市局第一次去現場，走的就是這條路.”
葉展舟往前看了看，的確是這樣。
沿著這條路往前，再有一公里就是當時發現浮屍的地方。
接著，他耳邊就響起了悠悠的聲音：“你讓我回學校做研究去，在岸邊看了屍體還不夠，回了局裡又帶我去解剖室參觀，噁心得我好幾天都吃不下飯.”
“有這事兒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怎麼沒有！你就是存心想趕我走，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你就不能想點美好的事兒？比如，這天多藍，景色多美.”
葉展舟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
江漁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今天風大，樹上的枯葉被吹得到處亂飄，實在是看不出美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