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張硯的這句話,周倉的心裡就算有了些底。
他沒說林沢冬在信裡要他來探探張硯的口風,如今看來當年的情誼應該還在。
後面林沢冬應該是要找機會聯絡張硯的。
兩人閒聊的時候,面前擂臺上的比鬥已經開始了。
其實淬體境的比鬥在張硯看來還是很有意思的。
這會讓他想起以前在地球上看過的那些武俠片,拳掌交錯間會有沉悶的筋骨轟鳴,以及風勁聲。
而淬體境的那些戰技用出來也沒那麼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全是類似暗勁之類的手段,看起來似乎平平無奇,但只要被打實,基本上就很難再站得住。
邊上的一個擂臺上就是開元境的比鬥。
光是擂臺就和淬體境的擂臺不一樣,要堅固得多,是特殊的石材修砌而成,不然扛不住開元境的戰技轟砸。
突然張硯身邊的周倉叫了一聲“穩住”。
惹來張硯回頭看,見周耘繃著一張臉從臺下走了上去。
他對面的是一名人高馬大的學生,看年紀應該比周耘打個三四歲,而且修為是淬體境後期。
其實淬體境的這方擂臺上的娃兒都是後期,周耘是唯一的一箇中期武者。
一上臺便引得下面不少議論聲。
而且不少本來沒怎麼關注淬體境這邊擂臺的人在見到周耘登臺之後都圍了過來,一時間這邊圍觀的人居然比開元境擂臺的觀眾都多。
都是因為好奇。
好奇講武院裡唯二參加了新輔課課項的學生之一到底學到了些什麼本事。
以此來反推那位看起來跟武者群聚的講武院格格不入的張教習又有何種手段。
可除了少數跟淬體境的學生有交流並且一直關注著周耘的人之外,其餘大部分好奇的人在看向擂臺時都有些楞,第一反應是:這娃兒是不是暈了頭了?淬體境中期也敢上比鬥擂臺?這是上去送給人揍的嗎?於是不少人都下意識的瞄向擂臺前站著的張硯,尋思這張教習的《藥煉皮肉之法》不會把人給煉成傻子了吧?不過也有一部分人心裡猜測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依仗,不然這個淬體境中期的周耘怎敢上擂臺的?猜測只持續了沒多久便變成了驚訝。
因為周耘在擂臺上使出來的一招淬體境後期的戰技直接讓那些疑惑的人明白了周耘敢登臺的原因。
淬體境畢竟沒有元氣增益威能,戰技也是侷限在體術當中。
一旦戰技的門檻被跨過,那麼中期和後期在擂臺上的差距就會變得很小。
到時候中期的那一邊可就不一定會輸了,而是有了獲勝的一些可能。
“不對!淬體境中期的武者如何用得了後期戰技?反震的力道不把人給震廢了嗎?”
“已經不是考慮能不能的問題,事實已經擺在面前。
現在的問題應該是那小子怎麼辦到?”
“主課裡沒有這種手段。
這莫非就是那位張教習的《藥煉皮肉之法》的效果?”
“應該就是了。
從張教習的課項名字上來看就是和肉身的皮肉相關。
若是提升皮肉的韌性和承受力,也不是不可以越級使用戰技。
這一點跟臺上那個叫周耘的小子表現出來的樣子倒是對得上.”
“你的意思是說單獨增益的皮肉?!化解掉了戰技施展的時候最大的門檻阻礙?!”
“看起來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
外行看熱鬧,覺得周耘真厲害,居然可以憑藉淬體境中期的修為與一名淬體境後期在擂臺上打得你來我往,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明顯佔據了上風。
內行就看門道了,會去探究周耘能夠越級使用戰技的原因,並且迅速的排除掉一半選項,剩下一個最可能的選項。
於是一道道灼熱的目光就落在了張硯的身上。
“呵呵,張先生,看來這次院內大比之後會有不少人求到您門下來.”
周倉笑眯眯的感受到了周圍的氣氛,也明白其中意味著些什麼。
故而打趣了身邊的張硯一句。
“周大人別笑,這種事可找不到我門下來。
劉院長可是給了期限和名額的。
一年,兩個學生。
如今時限未過,名額已滿,找我也沒用.”
張硯一邊回答,一邊繼續看著擂臺上。
此時周耘已經一掌拍在對手的左肋上,直接將人重傷,接著又命中兩腳將人踹下了擂臺。
下手也算挺狠的了。
有軍伍上那些殺才的味兒了。
看了看邊上樂不可支的周倉,必然就是他這個當老子的教的。
周倉看到兒子勝了一場,一邊叫好,一邊繼續對張硯說:“先生此話也不過擋得住一時而已。
即便劉院長堅持一年的時限和名額,但一年後呢?怕是先生座下課項的門檻都要被踩爛吧?”
“明年?呵呵,周大人說笑了。
一年事說一年事,今年尚未過完,哪裡知道明年的事情?萬一這門課項我只想開今年,明年不想開了呢?”
張硯笑眯眯的給了周倉一個完全沒想到的回答。
“啊?不,不開這門課項了?先生,這,這......”周倉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不過一想到張硯向來做事就出人意料,還真說不準明年還會不會繼續開這門課項。
“可是先生,您要是真不開這門課項了,怕也不會安寧的吧?”
周倉可不信聞到香味兒的人會因為廚子偷懶就放棄美食。
想辦法讓廚子上灶不就行了?就算張硯如今在講武院裡,可想要一點不受影響也不可能。
甚至劉仁川這個院長怕也不會讓張硯閒著。
“大人莫非忘了我是為何進講武院的?”
張硯扭過頭來看向周倉,渾不在意周倉話裡話外的提醒。
“先生是說,壯骨丹之事?”
周倉有些恍然。
一年後壯骨丹的事情估計是瞞不住了。
到時候比起這《藥煉皮肉之法》,壯骨丹自然要更加勁爆。
講武院擋得住外面的紛擾,但同樣會有內部的紛擾襲來。
如此算不算“蝨子多了不怕癢”?其實何止是“蝨子多了不怕癢”,更是張硯在給自己加分量做防備。
表現出善意,同時展現出能力,不至於讓人走極端。
如此才能在各方力量中間尋一個平衡點出來。
以此來給自己更多的成長時間和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