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層品著茶嗑著瓜子,消磨著這無聊的時間,順便注意著樓上的動靜。

而金元寶則由早已經等著的丫鬟領上了二樓,一路上比夏初一想象得還要順利。

她不禁搖頭輕嘆:“這林月雅,倒是聰明。

她故意露出那麼多破綻,倒好像是特意讓我引元寶過來似的.”

抬頭看向長歡,知道和他說什麼他也不懂,便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閉上了嘴,連剛剛吃的水果是啥味道,她都感覺不出來了。

正出神著呢,猛地感覺到自己的袖口一緊,抬頭一看,就見長歡正在拉她的衣袖。

她頓時疑惑地歪著頭看他:“怎麼了?”

長歡將她的手拉了過去,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扳開,讓她攤開了掌心,他則鄭重其事地將手放在了她的手上面,驀地放開。

夏初一收回手一看,就見手心裡面一把的瓜子仁兒,看得她頓時間什麼鬱悶都煙消雲散了。

抬起頭,雙眼盈著水波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癟了癟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好長歡,姐姐平日裡沒白疼你.”

長歡好像感覺到她在誇他了,眉峰揚了揚,那雙菸灰色的眸子又變得淺色了一些。

夏初一張開嘴,一把將那瓜子仁兒倒進了嘴裡,旋即特不要臉地將手又伸向了人家單純的小朋友,還特認真地說:“那個……再剝一把,我就只吃一把.”

於是人家長歡小朋友還真的信了這隻披著羊皮的狐狸的謊言,開始了任勞任怨地剝瓜子重任。

嗚呼哀哉,路漫漫其修遠兮,被夏初一壓榨永無止境兮!……金元寶這是第無數次走上這座閣樓了,可是從來沒有一次,腳步像現在這麼沉重過。

丫鬟走到二樓的入口便再也沒進去,伸手撩開了垂落的珠簾,恭敬地衝著金元寶道:“少主請.”

金元寶走了進去,衝著身後揮了揮手,那丫鬟便立馬地退了下去,一如之前那般識趣。

他慢慢地走進了屋子裡,屋中縈繞著的是他最喜歡的寧神香,味道不濃,卻讓人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那些熟悉的擺設清淡典雅,白色的紗幔將屋子一層一層地罩住,分隔成了好幾個部分。

他慢慢地走進了最裡面,就見那一抹素雅的麗影,這會兒正斜坐在軟榻上,整理著小茶几上的棋盤。

她今日穿著一件湖藍的長衫,原本就瘦弱的身子看起來就好像是要隨風飄散去似的。

屋中的炭火燒得暖洋洋的,將她那張白皙的臉渲染得有些微紅。

聽見了他的腳步,她抬起頭來,面上一如既往,笑容得體地衝著他笑了笑:“你來了,棋盤已經擺好了,要不要下一盤?”

這是之前他們之間最默契的交流,金元寶喜歡聰明人,所以面對著百花園裡一大堆只懂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來說,林月雅的出現無疑是初春第一朵綻放的桃花。

在這城主府中,能夠說上話的人太少了,能夠和他在下棋上不相伯仲的,更少。

那日他醉酒而歸,花園之中見她一人分兩角對弈,頓時來了興致,上去和她下了一盤。

而後,若是心情好了,處理事情累慘了,他便會來這裡找她下上兩局,到後來,儼然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

對於他來說,林月雅,不是他老爹替他養的未來少夫人,而是他的知己。

他緩步走到了軟榻旁邊,手邊放著他習慣用的白子,頓時忍不住笑了笑:“來下一盤吧,只是不知道一年沒下,有沒有退步.”

“少主那麼聰明,這些東西印刻在腦子裡,便永遠不會忘記的.”

林月雅輕輕淺淺地笑,目光在那熟悉的眉眼上看了好久,才移到了棋盤上。

一人黑一人白,一場不見血的較量。

兩人一旦開局,便立馬變了模樣,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你來我往。

就在樓下夏初一都準備去睡個覺再起來的時候,一局棋終於到了尾聲。

林月雅將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盒中,垂著眸綻開一個笑容:“少主沒有退步,是我退步了.”

“不是你退步了,是你心不在焉.”

金元寶也收了棋子,抬起頭望向了她,“就沒什麼事情想和我說嗎?”

林月雅臉上的笑意未變,可是不知道怎麼地,卻總覺得染上了一抹如同黃昏落日的落寞與慘悽。

她伸手描繪著棋盤中的白子,幽幽地開口道:“有時候真覺得人生如棋,一步錯,步步皆輸。

有些事情也如同這盤棋局的伊始,一旦開始,就必須下完,下到死為止。

落子,便再無退路.”

“月雅……”金元寶皺起了眉頭,手中捏起了桌上的一顆棋子,不自覺地用力間,竟將其捏成了粉蘼,落了滿桌。

林月雅聽著金元寶喚她,抬起頭來衝著他展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顏:“再叫我一次吧.”

金元寶眉頭更加深重,緊抿的唇線微啟,又溢位了一句:“月雅……”他不想叫她,因為他喚她的時候,她的表情就好像是那種燦爛過頭的模樣,那模樣讓他腦海裡面聯想到了曇花。

花開的下一瞬間,便是凋謝。

林月雅痴痴地望著金元寶,好半晌,她低下頭有些無奈地輕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少主了,沒想到那位御史大人那麼大本事,還能夠讓我在有生之年,能夠再見您一次.”

金元寶聽著這些話就覺得不對勁,目光頓時凌冽了幾分:“賬本真是你偷的?”

“對不起.”

林月雅慘淡地笑了笑,抬起頭來望向了他,“少主你那麼信任我,我卻做了不該做的事.”

金元寶五指頓時握緊成拳:“你把賬本交給誰了?”

林月雅起了身,走到桌邊的香爐旁,伸出勺子舀了一勺香粉放在了爐鼎裡,淡淡地道:“少主,你知道我的名字叫什麼嗎?”

金元寶想喚一聲月雅,最終只張了張嘴,換了一句話:“叫什麼?”

“菲舞。

花開落盡芳菲舞,這是我娘給我娶的名字.”

她轉過頭來,衝著他淺淺地笑,“您能叫我一聲菲舞嗎?”

“菲……舞……”金元寶緩緩地開口,竟發現自己有些口乾舌燥,渾身不能夠動彈了。

他想伸手去弄出點動靜,好讓下面的夏初一知道。

可是手卻根本抬不起來,除了眼睛還能看腦袋還有意識,他是什麼也做不了了。

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桌子上冒著白煙的爐鼎,那些煙霧飄散出來的時候好像是猙獰的妖獸,一瞬間卻又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他千想萬想,卻沒有想到,她會對他下手。

“少主,你為什麼從不肯要我呢?你知不知道,我這一生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成為你的女人.”

菲舞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抓起金元寶的手,放在她的臉上摸了摸,隨即自己按著那隻手,順著脖頸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胸上。

金元寶看著她臉上的兩團紅暈,剛剛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屋中炭火的關係,這會兒看去,卻被他看出了一絲不正常來。

他手心裡面的觸感是什麼他已經完全不想去想了,眼睛望著樓道的方向,只希望夏初一他們趕快點上來。

“少主,你別看了,我準備的茶水糕點都被下了藥,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兩個的。

這是菲舞這一生最後的一個願望了,你不要拒絕好嗎?”

金元寶張了張嘴,根本吐不出一個字來。

菲舞拉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衣帶上,輕輕地一勾,便將她的外衣給解開了,直接地便露出了裡面繡著鴛鴦戲水的褻衣來。

他連忙地想偏過頭去不看,手下卻驀地火熱起來。

菲舞拉著他的手,竟直接地按在了那酥嫩柔軟的地方!“少主……”她忘情地喊了一聲。

下一秒,金元寶就感覺到自己的手一鬆,面前壓著他的菲舞直接地撲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眼睛往上一看,正對上夏初一那一雙似笑非笑的戲謔目光。

“元寶啊,有沒有打擾到你的好事啊!”

金元寶連忙地衝著她眨了眨眼,就見她捏著鼻子,將那瓶萬能用的小瓷瓶遞到了他的鼻子下面燻了燻,他便立馬能夠咳嗽出聲來了。

夏初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藥丸,不一會兒,金元寶便感覺到渾身的力量正在逐漸地回來。

他趕緊地將菲舞身上的衣服拉好,而後將她抱在了床上放好:“她怎麼了?”

“沒事兒,我把針拔出來就好了.”

夏初一擺了擺手,走到了床邊,伸手在她的脖頸邊一吸,便將她剛剛插進去的那根銀針給拔了出來。

不過針拔出來了,夏初一的臉色卻變了。

她連忙地伸手探了下菲舞的神識,神情頓時嚴肅起來:“她這是一心求死啊!”

金元寶神情一滯:“出什麼事了?”

“她提前服了毒,最多隻能夠再活一個時辰了.”

夏初一趕忙地讓開位置,將元寶按在床邊,“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吧.”

金元寶驚愕地望著她:“你都沒辦法?”

“不是沒辦法,是這種解藥太難配,光是煉製就要三天三夜,除非她自己有解藥,否則等我弄出來,她早就死了好幾百遍了.”

夏初一攤了攤手,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正說著間,就見床上的人已醒,看到夏初一的那瞬間,她愣了片刻:“你怎麼會……”夏初一撇了撇嘴道:“我就是煉藥師,等級在那裡不知道,不過破你下的藥,足夠了.”

“原來如此.”

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隨即目光落在了金元寶的身上,“少主,對不起……咳咳……”金元寶連忙地將她扶坐起來,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別說了,我沒怪你.”

“有些話,有些話我必須對你說.”

菲舞想要伸手去摸金元寶的臉,最後卻還是垂落了下來,輕輕地道,“我的手髒……”金元寶卻主動地拉起了她的手,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臉上:“你不髒,一點也不髒.”

夏初一覺得自己最看不慣這些場面了,索性地下了樓,將最後的時間留給了這兩個人。

金元寶連忙地問道:“解藥,你有解藥嗎?”

菲舞搖了搖頭,無聲地笑:“我一心求死,怎麼會準備解藥呢?”

她感覺到自己手心傳來的只屬於面前這個男人的溫暖,頓時覺得此生都無憾了。

“少主,賬本我毀掉了,沒有給任何人,我不會讓人傷害到你的……以後,你一個人,要多……多保重……”金元寶連忙地按住她的肩膀:“菲舞!”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都成首富了,十年前寫的歌才火

一己之見

九鬼十相

每天堅持一點點

誤入豪門:總裁秒變炫妻狂魔

欣夏

以武之名

奮起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