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盞萬分推辭不下,最終還是將那些丹藥收下了,對夏初一的態度立馬變得熱忱真摯起來。

瀧越也發了話,讓她同他們一起前往神都。

雲盞不知瀧越深淺,但是看到過夏初一出手。

讓她和一個絕世美男,以及一個本領高過她的女子同路,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

當天下午,三人便到了城郊,瀧越一個法訣,喚出白尾鑾駕,驚得雲盞捂住了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飄渺神域以獸為騎的不在少數,奇的卻是這妖獸魂魄,不是誰都能驅使的。

更何況,還是三隻被淨化的神獸白尾!雲盞心裡沉下心思,細細地將其餘五大隱族的人想了一遍,一點印象也無。

難不成這兩人是九重天太上宮的?這可能性倒是大了一些,畢竟,在飄渺神域敢得罪六大隱族的,除了那裡,再想不出其它了。

她本事不高,要想殺了天女替自己的族女們報仇,還得仰仗更得力的勢力才行。

接下來的一路上,她對夏初一知無不言,將六大隱族的一切事情好不隱晦地全部告訴了夏初一。

夏初一偶爾也讓她昏睡一下,和瀧越單獨地說說話,將許多事情給對接上了。

比如,雲家出的那位天命貴女。

歸元秘境是雲家的秘境,結果卻同當年的雲家嫡系一支,一夜間毀滅殆盡,如今不過是一堆廢墟。

她在秘境之中感覺到的異樣,讓她對雲家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就連那雲家家主什麼時候死的,她也問了個清楚。

得到日期的那會兒,她鬆了口氣的同時,眉頭卻再一次地皺起。

這會兒雲盞睡得正熟,她趕緊地問瀧越道:“怎麼回事?”

瀧越不緊不慢地順著十五的毛髮,慢條斯理地道:“當年我魂魄離體,身體便化為嬰孩,被送到秦家秘境封印數萬年,你可知,只要我想,我可以永遠是嬰孩模樣.”

“你是說……”夏初一驚訝了片刻,旋即默下了心思,沉聲道,“如果當初我那本體是被人壓著幾十年之後再讓她慢慢成長,這倒是對的上年紀.”

她攤開手,看著浮現在手中的雷球,心下有什麼事情,越發地清晰起來。

瀧越怕她思慮過重,也不瞞她了:“你猜的沒錯,當年雲家家主和家主夫人的確自知活命無望,便將你嬰孩體魄壓制,送了出去,遣了忠僕照料。

那忠僕逃出時受了傷,也沒挨多久便死了。

臨死之前,便將你與那夏家初一換了身份.”

聽著盤旋縈繞在心頭的事情居然是這般模樣,她還是駭了一跳,伸手按了按眉心:“那敢情我的本體還是個地位尊貴的,和這雲盞還是親戚呢.”

瀧越見她還有心思說笑,嘴角一跳,將十五往旁邊一扔,擁她入懷:“嗯,她是應該叫你老祖宗的。

如果按輩分來,都不知道是排到哪一輩去了.”

夏初一伸手錘他:“有看到過我這樣年輕貌美的老祖宗嗎?”

說完她就默了,這飄渺神域,貌似還真有一個,比她老得多,卻也貌美得多的老祖宗。

瀧越卻完全沒有片刻的不自然,笑呵呵地將夏初一的下巴跳起來,戲謔地看著她,好半天才搖頭道:“唉,這世間,還真找不到比你更年輕更貌美的老祖宗了.”

夏初一對瀧越的睜眼瞎話不感冒,直接地一個肘部攻擊,心情卻一下子好了起來。

兩人嬉鬧了一陣,摸著摸著就開始擦槍走火,瀧越按住她的後腦勺,剛剛準備吻下去,她卻如泥鰍一般迅速地逃到了另一邊,喘著粗氣調息起來。

瀧越一臉委屈地看她:“如今連親都不許了.”

夏初一伸手指著旁邊的雲盞:“有人在這兒呢,要是她突然醒了呢?我沒想傷人家,所以這藥量下得輕呢.”

瀧越看也不看雲盞,朝著夏初一傾了傾身子:“那我把她扔出去.”

“那我也把你扔出去.”

夏初一完全地不為所動,“好歹我也算是人家的老祖宗呢.”

瀧越斂了眸子,嘴角微垂,一縷銀髮落下,在那如玉的臉頰上掃來掃去,竟是說不出的落寂。

夏初一喉嚨一緊,心裡癢癢,真想一個狼撲過去,將他扒了,好好地蹂躪一番。

然而手掌無意識地劃過肚子,她心裡一橫,臉上表情淡淡的,一揮手道:“你還是給我說說,雲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為什麼雲家會突然間被五大隱族集體反攻?為什麼雲家嫡系會被滅個乾淨?這其間要說沒有什麼貓膩,鬼才不信。

然而夏初一等了一會兒了,卻沒見瀧越開口。

那傢伙被挑逗得興起,卻沒吃到肉,這會兒正傲嬌了呢。

夏初一抿著唇直想笑,也沒管他,將十五抱了過來,從腰上的零食囊裡,摸了塊牛肉乾塞給它。

十五是個聰明的,先去偷偷地瞥了瀧越一眼,忐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抵住美食誘惑,一嘴將牛肉乾給吞了。

平日裡夏初一這個臭女人要它減肥,如今這吃肉的福利,只有元宵可以享受,它早就嘴饞好久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十五一塊肉乾下腹,乖乖地被夏初一拿捏在了手裡。

“乖乖十五,你來說,一五一十,事無鉅細地,慢慢說.”

十五看著夏初一那一笑間露出的兩排白花花的牙齒,渾身打了個寒噤。

“這事,還得從你說起.”

“關我何事?”

夏初一莫名其妙。

“雲家家主和家主夫人郎才女貌,情比金堅。

家主夫人嫁入雲家十餘載,一直無所出,雲家家主卻連小妾也不曾納過一個.”

夏初一讚賞地點頭:“倒是個男人.”

十五繼續道:“後來雲夫人好不容易懷孕,懷胎十月誕下一女嬰,卻是個神智呆傻的.”

夏初一頓時錯愕:“怎麼回事?”

十五抬頭,芝麻小眼掃過瀧越:“跟以前的秦家大少,一個緣由——有體無魄.”

“有體無魄……”夏初一將這四個字呢喃了即便,眉頭深皺,眉心像是打了個結。

“雲夫人生孩子的時候難產,生下頭胎後再不能生育,這就意味著,這孩子是他們夫妻倆的唯一血脈。

雲家主不惜耗了自己百年壽命,求問此孩的命運。

大預言師只給他們透露了個因由,卻並沒有透露此孩的命運。

因為他說,此孩命運,關乎天道,你的壽命,不夠賠.”

夏初一對這大預言師真沒什麼好感,如果遇見了,說不定直接脫鞋拍在他臉上了。

“你繼續.”

她又摸了塊肉乾,塞進十五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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