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那頭戴帷帽的女子說道:“這行竊確實不對。

但你們也不必將他毒打成這樣。

若是鬧出了人命,官府追查下來,恐怕你們也要受到牽累.”

隨後那女子從身上隨手拿出了一小錠銀子,直接扔給了他們。

其中一名店小二眼疾手快,當即便接下了女子扔來的銀子。

他放在手裡掂了掂,這一錠銀子足有十兩。

那女子問道:“這些錢可夠抵了他的酒錢?”

店小二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後說道:“夠是夠了,但是姑娘你這是何苦呢?十兩銀子不算少了。

在我們那夠吃一桌上等酒席了。

姑娘何必為了這麼一個小賊出頭呢?”

那女子沒有理會店小二的話,她隨後說道:“這些錢算是補償你們被剋扣的工錢,還有你們酒店的損失。

他也捱了你們的打,這件事照我看來就這麼算了吧.”

聽到對方這麼說,酒店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對著趴在地上的漢子說道:“這次真是便宜你了,遇到了這位菩薩心腸的姑娘.”

隨後那店小二對著女子躬身行禮說道:“姑娘,您這是積德修好。

但小人還是想多句嘴,這偷盜之人,多是些遊手好閒之徒,不值得可憐.”

隨後那店小二便拿著銀子帶著眾人離開了。

而那漢子依舊是趴在地上沒有起來。

只是不斷地冷哼著。

或許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又落到了這步田地。

當初他在洛陽之時被情所傷便是這般。

如今又是這般,他怎能不笑呢?那白衣女子此時側著頭,掀起了自己的帷帽,默默地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漢子。

她走上問道:“你還好吧!”

那漢子此時緩緩地爬了起來,顧不得身上的傷,他拿起了隨手放在牆角的佩劍,對著眼前為自己解圍的女子說道:“多謝姑娘相助!這銀子算是在下借你的。

等......”不過說到這裡,漢子有些哽咽。

他看了看滿身是傷的自己,然後再也說不下去了。

畢竟他這幅樣子,還有什麼臉回華山,有什麼臉再見自己曾經的故友們?但眼前的女子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戴著帷帽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看著他。

她的這副打扮樣子,讓他想起了另外的一個人。

那個曾經將他從昏暗的人生當中拉出來,但卻又告知他一切,將他重新推下去的人。

當初在綠竹巷內,那個女人也是這般打扮。

若非她們兩個音色不同,他真的會以為眼前之人是她。

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奔走下黑木崖的令狐沖。

當日任盈盈對令狐沖吐露全部真相之後,令狐沖有些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但他離開黑木崖之後,並未回到華山,也沒有迴轉恆山。

而是在江湖上漂泊。

這一個月來,因為心情不佳,他走一路喝一路,很快他身上的銀子便用光了。

銀子用光之後,他依舊爛醉如泥。

沒了銀子就只能偷酒喝。

這段時間他到過五霸崗,去過綠竹巷,最後在西湖梅莊輾轉,他不知不覺之中,他便來到了福建境內,在這福州城內落腳。

他去的地方無一例外均是人去樓空。

綠竹巷內雖然翠竹依舊,但那裡的人早已不在。

江南四友雖然死了,但那西湖梅莊依舊是日月神教的產業。

等令狐沖故地重遊的時候,那裡已經被封起來了。

隨後他便一路向南,來到了福建境內,來到了福州城,來到了福威鏢局的門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或許是想見他的前妻一面。

而眼前這女子也不是別人,正是白秋霜。

白秋霜在龍泉辭別了母親之後,她便在東越沿海遊蕩,她雖然被下了新的蠱蟲,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

但她心底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只有在這裡她才能找到自己一直想找的答案。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福州”這個地方十分的特別,有她答案,有她想見的什麼人。

因此她一路行醫治病,南下來到了此處。

她想到這裡看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事情。

但她逛了一天都沒有什麼收穫,甚至對這個地方一點印象都沒有。

只是覺得福州這個地方跟什麼人有關。

眼下天色已晚,日落西山,她正要找地方下榻的時候,遇到了被毆打的令狐沖。

不過她也沒有立即出手,而是細細的在一旁觀察了片刻。

她雖然有著菩薩的心腸,但也不是什麼人都幫,什麼人都救。

她只有一種人不救,那便是為惡之人。

但她聽到那些人說他是偷酒的賊的時候,白秋霜正要轉身離去。

但她細想之後,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令狐沖。

習武之人的氣質與普通人是大相徑庭的,飽滿的精氣神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

她看出了令狐沖身懷不弱的武功。

有這般實力的人,竟然是任打不還手,這讓白秋霜有點意外。

不過從這一點上她也確定了一件事,那便是此人或許只是落難,一時落魄。

而不是真正的雞鳴狗盜之輩。

因此她才肯出手相助,出資打發走了那些酒樓的夥計。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的印象裡,自己自幼長在苗疆,長在母親的身邊,從未離開過,這些年是第一次來到中原。

她雖然知道自己喜歡治病救人,但這扶危濟困卻不知道自己受了誰的影響。

正當令狐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不由得一個踉蹌又摔倒在了地上。

儘管如今的他武功天下第二。

但他身上受了不少的外傷,加上連日來的酗酒,已經讓他的身體很弱了。

如今又捱了一頓打,自然有些力不從心。

白秋霜見到他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隨後搖了搖頭。

她不顧令狐沖身上的骯髒,破爛,直接將他扶起,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管她的白衣被令狐沖身上的汙濁染髒。

她帶著令狐沖找了一家客棧下榻,雖然客棧老闆百般的嫌棄,但看在銀子的份上,他還是放令狐沖進了客棧,並且引他們來到了各自的客房。

白秋霜將令狐沖放在了床榻上,隨後將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上。

雖然令狐沖現在的樣子十分的其貌不揚,但當白秋霜將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之後,卻也被他深厚的內力修為驚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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