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絕望的樣子,林平之的心中多有不忍,不過這也沒辦法,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賭徒並不值得同情。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偶然的,一切都是必然的。

所謂的偶然,大部分都是有意為之的,而非是運氣如何。

要是運氣管用的話,那麼還要實力和資質做什麼。

這就像是葵花寶典與九陽真經一樣。

葵花寶典是無上的神功秘籍,但嶽蔡二人雖有得到的氣運,卻沒有參悟的資質和護住的實力。

最終葵花寶典殘本被更有實力的魔教奪去,而林遠圖憑藉可以參悟經文的才華,從他們的口中騙得部分經文後,整合成了辟邪劍譜一樣橫掃天下。

而九陽真經也是一樣,張無忌墜崖得到九陽真經是他的運氣。

但如果沒有謝遜多年在冰火島上給他留下的武學基礎,還有張三丰傳他的武當九陽功為基礎,他即便得到了九陽真經也看不懂,更練不會。

就像是當初孟生幫林平之翻譯“玉鼎靈丹經”時一般。

那本先秦古典,孟生看的懂,而且也能翻譯成白話,但可惜他不懂武功,那本先秦的練氣典籍在他的眼中就是一本“醫書”。

這個世界上機會總是留給真正適合的人的。

林平之拿起桌上的房契地契,看著農夫依依不捨的樣子。

他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

此時林平之望向了一旁的婦人。

婦人也就不到三十歲,生的俊俏丰韻。

也難怪有登徒浪子調戲她。

林平之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再賭一局.”

農夫此時傻傻的說道:“可是我已經沒有下注的東西了.”

林平之望向了婦人說道:“大哥可以拿大嫂做賭注,在下此行路遠,旅途寂寞,若是有個隨從女婢貼身相伴,服侍飲食起居也不錯.”

聽到林平之言語輕佻,婦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而這對農夫也是一個試煉,如果農夫選擇不再賭的話,那麼他還算是有情有義,算是長了記性了,也算是懸崖勒馬。

之後林平之再好生教育一通,便將這些東西還於他便是了。

但如果他真的選擇拿自己的結髮妻子做賭注的話,那麼此人算是無可救藥了,就算自己不把他的妻子贏去,他如此嗜賭成性,來日也會被其他人設局套路。

到時候這婦人的命運或許更加的悲慘。

行俠仗義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所有受苦的人。

力所能及,又不殃及自身。

若見到還不救的話,那麼枉稱“俠義”。

況且一個拿家人上賭桌的賭徒已經徹底喪心病狂了。

這樣的人也不再值得同情了。

農夫此時看了看一旁的妻子,而婦人也是等著他的答案。

她也想看看自己的丈夫是不是真的無可救藥了。

若是他真的選擇把自己也作為賭注,那麼這夫妻情分也算是盡了。

見到他久久沒有反應,林平之很欣慰。

正當他要開口將房契地契還給他,再來一番說教的時候。

哪知道這農夫卻說道:“再加一百兩銀子!”

聽到這一句,婦人和林平之都愣住了。

林平之也不再多說什麼,隨後便將一百兩銀票,還有房契地契全都押了上去。

而農夫此時也從屋中拿出了紙筆,讓林平之代筆寫下了妻子的賣身契。

隨後便在上面按上了自己手印。

婦人也是絕望的望著他,沒想到曾經的良人因為這惡習,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林平之這一次也沒有再讓他,直接一把便又將他老婆的賣身契也給贏了過來。

農夫這一次徹底的絕望了,眼下房子,妻子都成了別人的了。

他一下子感覺生無可戀。

林平之望著手中的賣身契,然後對著婦人說道:“大嫂,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知......”婦人此時也是面無表情的躬身說道:“小相公不必說了,奴家這便收拾一下,跟隨小相公離開.”

而農夫此時整個人已經傻了,至於他在想什麼,林平之就不太清楚了,或許在懊悔自己跟他賭這一盤。

亦或者是在抱怨自己的“運氣”。

不多時婦人已經收拾好了一切,她也不再看這個把她當成賭注的男人。

眼下賣身契在林平之的手中一攥,他們兩個的情分也就算是斷了。

林平之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他還是打算給男人最後一個機會。

林平之望著農夫說道:“這便是賭的惡果,不過看到大哥這麼可憐的份上。

那麼在下便給大哥一個選擇.”

聽到還有迴旋的餘地,農夫此時望向林平之,然後跪爬到了他的身前說道:“小兄弟你說,無論是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林平之此時將房契地契,還有他妻子的賣身契放在了桌子的兩旁。

“這樣吧,在下要這麼多也沒什麼用。

而這都是大哥安身立命的。

不過賭桌有賭桌上的規矩,在下只退大哥一半。

這邊是大哥的房契地契,這邊是你妻子的賣身契,不知道大哥是要田宅房產,還是要自己的結髮妻子?”

而這一次男子望著桌上的選擇沉默著。

林平之和婦人都在等待著他的抉擇。

人都有貪心的時候,畢竟能抵制住誘惑,掌控慾望的人是極少數的。

眼下他已一無所有,應該是最清醒的時候。

若他選擇妻子的話,那麼他也還算是有情有義。

這次教育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便將一切還給他。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雖然人要為自己錯誤買單,不過總要給人改過的機會。

不過糾結片刻之後,農夫最終選擇了一旁的房契地契。

而婦人此時揚起手便給了他一巴掌。

婦人罵道:“好你個沒良心的,老孃跟你這麼多年,你就這麼把我輸出去了!”

而農夫此時卻說道:“這小公子家財萬貫,你跟了他總比跟著我強.”

他用這種話來搪塞她,也來安慰自己。

林平之此時對他也是無語了。

搖了搖頭便提著劍離開了,而婦人此時也是頭也不回的跟了上去,只剩下農夫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他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房契地契,生怕一個不留神再度失去它們。

而林平之在前,那婦人在後,兩個人就這麼一直走到了村口處。

林平之此時停下了腳步,隨後對婦人說道:“大嫂,真是對不起,本來我想讓尊夫浪子回頭,但沒想到卻是弄巧成拙,讓你們夫妻分離.”

婦人此時面無表情的搖頭說道:“這不是小相公的錯。

他如今嗜賭成性,已經無可救藥了,恐怕遲早有這麼一日.”

林平之此時將婦人的賣身契還給了她,然後問道:“不知道大嫂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婦人也沒有客氣,直接將賣身契接了回來,然後跪在了林平之的面前給他磕了三個頭。

婦人說道:“多謝小相公仗義助奴家脫離苦海。

小官人既然將賣身契換給奴家,許是嫌奴家累贅。

奴家自然也不敢拖累小公子,奴家打算回孃家投親。

如此便跟小官人告別了.”

林平之嘆了口氣說道:“哎~!大嫂雖是遇人不淑,但讓大嫂夫妻離散在下也有責任.”

說著林平之從懷中拿出了二十兩銀子遞到了婦人的手裡。

“這些錢大嫂便拿去做些盤纏,若有結餘大嫂便置辦些嫁妝,望大嫂此次可擦亮雙眼,可不要再遇此不義之人了.”

說罷林平之便飛身離去,徒留婦人站在原地。

婦人捧著銀子,對著林平之離去的方向,又是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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