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了酒爐前的少女,而少女也望向了他。

但青衣少女的眼睛不敢與他對視,林平之望了她一眼,她便側過身去。

等林平之坐下後,她便偷偷的望向他。

“老蔡!老蔡!”

鄭鏢頭,如往常一般呼和著。

此時從後廚走出了一名黑瘦的老者,隨後說道:“幾位客官是來小店喝酒的嗎?”

鄭鏢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老者,他說道:“不喝酒,來你這裡喝茶嗎?先打三斤竹葉青來.”

老者躬著身子,面露笑意的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宛兒給幾位客官上酒.”

史鏢頭此時從馬背上解下狩來的獵物,他望向老者問道:“你是誰?聽你的口音是從北方來的,老蔡呢?這酒家換掌櫃了嗎?”

老者回道:“不瞞眾位客官,小老兒姓薩,原是本地人士。

常言道‘少小離家老大回’,小老兒離家多年,在外漂泊,這家鄉話卻都忘卻了。

如今兒子媳婦都死了,心想樹高千丈,葉落歸根,這才帶了孫女還鄉。

正好這家酒店的老闆老蔡頭,轉讓店鋪。

小老兒想著還家後也要有個餬口營生才是,因此花了三十兩銀子盤下了這間鋪子.”

正說著,那青衣少女將三壺酒放在了林平之等人的桌上。

她不敢跟林平之對視,只是放下酒後,便匆匆而去。

史鏢頭將手中的獵物遞給薩老頭說道:“洗剝乾淨,炒上兩大盆,再來些蠶豆,花生作下酒物.”

薩老頭接過獵物後,史鏢頭繼續說道:“這位林公子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少年英俠,揮金如土,若是你這菜對了我們少鏢頭的胃口,你那三十兩本錢,用不了多久便能賺回來.”

聽到“林公子”三個字後,那青衣少女有些驚訝的望向了林平之。

也不怪她有如此神情。

原本的林平之雖也是“貌若好女”的美男子,但不過是個比普通人稍強的弱雞。

雖然看上去有些“娘”,但細看之下還能看出來是個男人。

而如今的他,因為所修習的上乘功法的緣故,顯得更年輕嬌嫩。

況且這一世,林平之深居簡出,而且沉默寡言,像個十足的“大小姐”。

青衣少女雖然曾前往林家偷窺,只看面容一直以為他是個“女扮男裝的男人婆”,當時她還想過,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整天一副男人的扮相。

她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個男人。

而且是一個比女人還要美的男人。

林平之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很給面子的將一錠銀子甩出。

史鏢頭將銀子拿起說道:“看到沒,這是我們少鏢頭賞給你的,蠶豆,花生快些弄來!”

薩老頭接過銀子趕忙連連稱謝,隨後吩咐那少女遞上花生,蠶豆等下酒物。

史鏢頭也坐下給他們的少鏢頭斟酒。

隨後便自顧自的飲了起來。

林平之沒有喝酒,他以“心劍”之功聆聽著外面的響動。

此時官道上馬蹄聲響,他心道:“來了!”

不一會的功夫,兩匹馬便從官道上奔來,停在了薩老頭的酒家前。

只聽此時門外一人說道:“這有個酒店,咱們去喝兩碗.”

話音甫落,兩個人已經走進了店中。

林平之側過頭,打量了一下這兩人。

他們身穿青布長袍,光著兩條腿,腳下穿著一雙麻鞋,頭上纏著一塊白布。

來的人正是餘滄海的兒子餘人彥,還有青城弟子賈人達。

見到他們,林平之的臉上不由得浮現了一抹笑容。

他這些年的準備,就是等的這一天的到來。

只不過眼下他們兩人未曾為惡,加上林平之也不知道他們誰是餘人彥,誰是賈人達,也不好直接下手。

他這麼多天的狩獵,為的就是這一天。

雖然這一次青城派是傾巢而出。

但只有殺了餘人彥,放走賈人達去報信,才能不留任何變故的快速把餘滄海引來。

況且他還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份。

因此他只是低頭飲酒,不曾動聲色。

其中一人喊道:“店家!拿酒來!格老子滴,這福建滴山包包,咋啦個那麼多,硬是把馬兒也給累壞了.”

薩宛兒低著頭走到了兩人面前招待,她低聲問道:“要什麼酒?”

這聲音雖然很低,但卻十分的清脆嬌柔。

其中一名漢子聽到這嬌柔的聲音,兩眼一怔,突然伸出了右手託在了薩宛兒的下巴上,他望著薩宛兒黢黑的面板,還有滿臉的痘印,不禁咂牙說道:“可惜,可惜.”

薩宛兒見到他輕浮的舉動急忙向後退去,而在廚房做飯的薩老頭,此時密切的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他的手也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菜刀。

另外一名漢子此時笑道:“餘師弟,這花姑娘身材,硬是要得,只是這一張臉蛋,卻是鞋釘踏爛泥,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大麻皮.”

林平之聽到其中一人叫另一人“餘師弟”,終於分清楚了兩人。

隨即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便將一杯酒水潑在了賈人達與餘人彥的臉上。

“是哪個!?”

賈人達此時望向了一旁。

林平之淡然的回答道:“哪裡來的狗熊野豬,竟敢到福州福來撒野。

欺辱民女,這杯酒算是‘敬’你們的.”

餘人彥此時見到了端坐在桌前一身短打,相貌清秀的林平之。

餘人彥打量著林平之說道:“賈老二,這兔爺的身段和相貌,比這花姑娘還要得.”

但餘人彥的話剛說完,林平之手中的酒杯便朝他砸去。

而餘人彥則是很輕鬆的便將酒杯接在了手中,然後手一用力便將其捏碎。

林平之並非打不中,而是故意藏拙。

如今的他若是出手,這兩根廢柴,怎麼死的他們可能都不知道。

他也注意到了一直在暗處觀察的“薩老頭”華山二弟子勞德諾的目光。

眼下還不是顯露身手的時候,況且如果自己真的一下就打死了餘人彥,見到他這樣的身手,那賈人達再稟告給餘滄海,想必那餘矮子,也不敢明著來了。

毒蛇不可怕。

可怕的是它會藏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咬你一口。

消滅毒蛇的最好方法便是“引蛇出洞”。

“滿嘴汙言穢語!該打!”

林平之雖然沒有打中,但依舊十分淡然的說道。

餘人彥見到此景,隨後笑道:“這小兔爺上臺唱花旦定然勾人的很,但這打架確實不行.”

鄭鏢頭此時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但這土字剛出口,餘人彥已經一拳打在了鄭鏢頭的臉上,將其打翻在地。

他來到了林平之的身後,細細的打量著端坐在桌前的林平之,他說道:“福威鏢局是什麼東西?那是幹什麼的?”

林平之此時拿起了桌上的酒壺,朝他砸去,隨口說道:“專打狗熊野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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