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在呂布來援之後,與之兵馬合作多次,是以將自家女兒嫁與呂布為側妻,與之關係算是十分熟稔。

乃至於綁於一體,實際上也是為了能有另一番出路。

他們徐州的文武,對於陶謙無力迴天一態勢看得心知肚明,各自也都在另尋他路。

畢竟,混跡於亂世而能有所成就者,大多都不是蠢人。

只是陶謙數年來對他們都不錯,治理徐州時候又致力於推行仁德之政,獲取民心。

現在,主公卻在他面前告知此事,讓呂布領徐州。

呂布若是領了徐州,自可募兵壯大,又可得自己麾下丹陽兵歸附,至少能夠守住徐州不被攻破。

而他麾下將軍諸多,都是多年征戰的勐將,說不定真能讓曹操束手無策。

最重要的是。

主公不領徐州,退而居後,則曹操的理由便站不住了。

他所謂父親被害而攻徐,其來勢洶洶之勢,將會被止住。

當然,這也意味著,自家主公真的已經被曹**迫到了這一步,方才出此下策。

“就怕劉備……”

曹豹欲言又止,他知道這時候說這話有點中傷他人的嫌疑,馬上訕笑兩聲改口道:“不,實際上,是擔心他身邊的兩位兄弟。”

“無妨。”

陶謙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劉備可還算是個忠厚人。”

“他自會遵照我的決定,讓他去南部夏丘,淮陵駐守,可南拒揚州,北援下邳。”

“呂布日後守我徐州之地,若是肯與劉備交好,二人合力,能保許多時日。”

“曹操若是攻南部而繞,則呂布可出兵襲擾。”

“若是攻下邳,則劉備能出兵相助,如此一來,雖大勢不可逆,卻能讓曹操疲於奔命。”

“這是,我最後能想到的謀劃了。”

“這些時日,我早已與公右等人說清楚,徐州三派制衡,不可破也,如今陳氏等士族雖無用,但卻依然要禮遇有加,敬重他們,不能有絲毫怠慢,待隨後穩定時局,再讓其重新歸其位,主導內政事務,人員擢升也。”

“這些書信,幫我去燒了。”

“以後,我之妻兒,就交與你了,我無後願入仕,只求他們做個富足的尋常百姓便是。”

“喏……”

曹豹心裡一緊。

交託後事了嗎?

他心情一下蒙上了陰影,知曉自己方才是有些想錯了。

他以為主公是要躲入幕後而坐觀時局變化,卻沒想到他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土埋半截了。

這是他對徐州,最後的安排了嗎。

想到這,曹豹伸手借過了陶謙手中遞過來的書信殘頁。

帛布,書信,竹簡。

多是殘破的部分,這是他們在曹操營地內火坑中繳獲之物,曹豹也看過,但這時候陶謙明言要燒掉。

他知道是什麼意思。

可,心裡就是不平衡。

這其中書信,有很多都是真的。

曹豹知曉戲志才與陳登互通有無之事,雖是戰時,可雙方的暗探怎麼都除不淨,徐州在曹營之中,依然也有明探暗探在打探。

除此之外,百姓之中依舊也有。

就是如此,在極難的情況下戲志才還派人送信到陳登處,那就是為了構陷他。

這書信燒到一半而走,留下了這些痕跡,不也是為了構陷。

“主公,末將明白。”

曹豹捏了捏書信,揣進了懷裡。

他什麼話都聽,但是這些年陳登父子從來沒有真心實意投誠過主公,這件事他一直記在心裡。

這士族之人,看不上尋常庶人,也看不上武將。

卻做著自命清高,親近曹氏之事。

燒掉這些書信?

曹豹並不打算立刻燒燬。

……

七日之後。

陶謙病逝。

劉備讓關羽與簡雍、孫乾、糜竺、糜芳等人將兵馬帶去淮陵、夏丘駐紮。

而自己則是獨自縱馬到徐州進行了祭拜。

並且恭賀呂布取得了徐州。

呂布為表祭奠,著白袍在外,因他受了徐州,便自認陶謙為其主公,也是因為此,陶謙之前部眾才會認可他。

以此和劉備見了一面。

兩人又交談了許久,於是離去。

陶謙一發喪。

訊息自然會傳遍南北,而曹軍在秋收之後,或會再次來攻,總之呂布接下來的日子也並不安生。

劉備當夜回到夏丘。

三兄弟與孫乾、糜氏之人喝了一頓酒。

最終又留下孫乾、簡雍兩個儒生文士。

五人趁著酒興,說起了如今扶漢之局勢。

“陶公,不愧是一州之主,殯天之前,便可安排妥當徐州諸事,我自然是佩服,如今夏丘、淮陵之地雖不如腹地富庶,卻也給了我一塊容身之地盤。”

“至於呂布,他手中有兵馬,又武將,又娶了曹豹之女,剛好可領徐州之地。”

最重要的是,劉備看懂了徐州局勢之後,他已經將兩位庶人一派,家中鉅富,資產雄厚的孫乾與糜竺帶走。

這兩個家族都不是士族傳承,但是想在亂世之中求得士族身份之轉變。

“哎呀,照我看,就該是大哥你領徐州才是!!那個陶謙,有眼不識泰山!”張飛頗為有些怨氣,喝了幾口悶酒大為光火。

他們三兄弟在最危難的時候到徐州來,可謂是壯大了陶謙之聲勢,讓他軍心稍稍穩固。

為此還丟了子龍!

現在都不知子龍在何處,恐怕已經被曹操囚禁了。

“三弟,不可胡言亂語,”劉備羊裝嗔怒,瞪了張飛一眼,“我們來此,並非是為了圖謀徐州。”

“陶公將徐州交予呂布之手,乃是因其在外名聲,又有戰將兵馬。”

“而我們,居於淮陵,便是在徐州南部,如此便可多方守住下邳之地,繼而守住郯縣。”

郯縣不失,琅琊尚在。

百姓逐漸就會民心平穩。

孫乾笑了笑,道:“其實,主公如此做,向著的還是玄德公你。”

“哦?”劉備澹定的笑了笑,“公右說說看,如何向著我?”

“等民心安定,呂布敗走,自然感念仁德之政,徐州百姓定然還是會顧念您。”

“原來如此……”

劉備無奈的露出一絲笑意,“只是,不知曹操會如何應對。”

若是他真的按照以往所想,秋收之後再來攻徐,與呂布大戰就好了,至少也是兩敗俱傷。

“這倒是,我離開之時,從軍中情報內,聽說了一訊息。”

“曹操此次行軍,方略計策,便是那年輕人力主……是他說動曹操,以仁攻收攬民心,又離間毀我主公之民望。”

“這年輕人,不簡單。”

“到底是誰人?”劉備頓生好奇,但同時,心中也有點不期盼,這等人為何不能跟隨我。

若是我能得此大才在身,日後方略大計豈不少了幾分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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