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生文登縣有一位書生霍某,還有一位書生嚴某,兩人是穿開襠褲時候就認識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長大之後,這兩人的友誼就開始變味了,特別喜歡開對方的玩笑,天天鬥嘴,兩不相讓,變著法的想招忽悠對方,生怕自己技不如人。

這天,霍某剛剛被顏某捉弄一番,心中鬱悶,準備醞釀一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玩笑,非得一次把嚴某整趴下不可。

自己正一個人在屋中冥思苦想,忽然有人登門拜訪來了。

原來是隔壁的老婆子,來找自己老婆商量事情。

他把她讓進裡屋,自己出門閒逛去了,準備四處看看能不能找到點靈感。

結果逛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麼新鮮的事,也沒想出來什麼捉弄人的招,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中。

往床上一躺,也不想說話。

他老婆看他這幅模樣,問他怎麼回事,他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通。

他老婆忽然笑了,跟他說道:“我倒是想起一個事兒來,也許能幫上你的忙.”

“賢妻快快講來.”

霍某趕忙坐起,急躁的說。

“剛剛王婆來找我,我倆閒聊了一會兒,就說到了你那嚴兄的老婆。

王婆給她接過生,說是她那xx部位長了兩個肉球,跟兩個小酸棗兒似的。

王婆說她幹了一輩子這個活了,還是頭一回見這樣子的.”

霍某聽完,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抱著他老婆就親了一口,說了聲:“多謝賢妻!”

便飛奔出門而去。

他四處糾集了一幫狐朋狗友,來在家中,擺下酒宴,命人去請嚴某來赴宴。

等看到嚴某進來院中,走到窗前的時候,他故意大聲跟眾人說道:“我跟你們說個事兒啊,前幾天我好不容易把某人的媳婦勾到手。

哎呀那小娘子,別提多帶勁兒了.”

嚴某停住腳步,立在窗邊偷聽。

他跟眾人其實早就商量好了,大夥兒按照計劃接茬道:“誰啊?你不敢指名道姓,怕是在吹牛吧?”

“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我跟你們吹牛有啥意義?”

“那你倒是說是誰啊?或者拿出點證據來?”

“我不能說名字,不過我可以給你們透露點小秘密。

那小娘子的xx長著兩個酸棗大小的肉球,真是難得一見啊.”

眾人鬨堂大笑,起鬨道:“你看的也仔細,不過這樣的證據我們也沒法去證明啊,我看你就是在胡說八道瞎吹牛.”

霍某也跟著笑了一場,說道:“愛信不信,反正我就說這麼多了.”

那嚴某聽到這,氣往上湧,差點把天靈蓋都頂飛了,轉身飛似的就回到了家中。

二話不說對著自己老婆就是一巴掌:“你乾的好事!”

他老婆被打蒙了:“相公你因何打我?”

“你還在這裝算!你老實交代,你幾時跟那姓霍的勾搭到一起的!?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完又是一巴掌。

嚴妻被打哭了,氣也上來了:“你不要在這血口噴人!你聽哪個胡說八道,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打我!你把他叫來,我跟他當面那對峙!”

“對峙個屁!沒有切實的證據我能打你!?人家把你身上長得那兩個肉球都看明白了!你還在這狡辯!你這個賤人!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嚴!”

說罷對她瘋了一樣的拳打腳踢。

嚴妻一聽這話,也沒了詞,只能雙手抱頭躲避老公的毒打。

雖然明白自己是冤枉的,但是這樣的隱私被別人知道了自己也是有口難辯。

嚴某打了半天,估計是打累了,便停了手撂下一句:“你這個賤人,我這就去官府告你,你就等著休書吧!”

說完出門而去。

嚴妻被打的鼻青臉腫,坐在地上已經看不出什麼表情。

過了一會兒,只見她慢慢的爬起來,搬了個凳子來在屋中間,拿了根粗麻繩站上凳子拴在房樑上,把脖子往裡一套,腳下一用力,踢倒了凳子,上吊自殺了。

嚴某來在街上,往衙門走的時候,心中琢磨,畢竟也是夫妻一場,這事鬧到官府自己臉上也不光彩,還是回去兩家商議著把這事解決的得了。

於是轉身又回來了,等進了屋裡一看自己老婆飄在空中,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人死了,事也就了了,發喪出殯也不必細說。

那霍某自然是聽說了嚴妻上吊自殺的事情,沒想到自己的玩笑竟然葬送了一條人命,心中十分懊惱,但是又不敢跟嚴某說明事情的真相。

這之後,嚴某家開始不得安寧了。

據說是嚴妻的冤魂夜夜苦惱,弄得全家人心惶惶。

尤其是嚴某,天天晚上做噩夢,夢見自己老婆披頭散髮,鼻青臉腫,伸著血紅的長舌頭衝他一個勁兒的喊冤枉,嚇得他都不敢睡覺了。

結果沒多久,這嚴某就大病一場,一命嗚呼了。

自此,嚴某家是平靜了。

霍某家又開始鬧鬼了。

先是他的老婆,也是夜夜夢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來找她,衝她大喊:“我死得好苦啊!你們反倒是夫妻歡愉!我冤啊!我要報仇!”

幾天下來,霍妻也是一病不起,嗚呼哀哉了。

接下來就是霍某,還是這位冤鬼,來在他的夢中,一邊罵一邊抽他的嘴巴子。

疼的真切,就像是真有人在抽他一樣。

一開始還只是夢裡疼痛,醒來就沒事了。

結果連做幾天這樣的夢,醒了之後也開始疼了。

用手摸摸,發現上下嘴唇中間位置都開始鼓包了。

再過三天,上下各長出來一個小肉球,跟那酸棗差不多大。

不管是說話吃飯,只要一動嘴唇就鑽心的疼。

後來心一橫,牙一咬,找了個江湖遊醫給割掉了。

結果血流了一地,差點死了。

後來好不容易恢復了,沒幾天,就又長出來了。

從此這位寡言少語,閉門不出,很快也死掉了。

蒲老先生點評道:死後變為厲鬼,說明這人受的冤屈實在是太大了。

把這私處的病症轉嫁到仇人的嘴上,也實在是一種神奇而又戲謔的報復方式啊!該篇還有一個補充小故事:說是本縣一位王姓書生有位好友某生。

某生的老婆這天要回孃家,騎驢走在路上,王某遠遠的就看見了。

他知道這頭驢很膽小,便偷偷的藏到路邊草叢中。

某生老婆經過此處時候,他突然就跳了出來。

那驢一驚,前蹄一揚,便把那老婆摔在了地上。

王某大笑了一番,那老婆氣的罵了他一頓,想再上驢趕路,卻爬不上去了。

趕驢的是一個小童,也沒多少力氣。

王某一半是贖罪,一半是獻殷勤的便把那老婆抱了上去。

其實這位老婆不認識王某,但王某卻把這事添油加醋的傳揚開了。

說是那天他把那驢嚇跑了,小童去追驢,他便跟那小娘子在路邊草叢之中做了一會兒不便描述的遊戲,還把那老婆穿的衣褲的式樣也說的是清清楚楚。

這事終於就傳到了某生耳朵裡,令他感到羞愧難當。

這天,王某正在家中讀書,忽然從窗戶縫中瞥見某生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拉著自己老婆就進了院子。

再看他面相凶神惡煞一般,明顯的就是尋仇而來。

王某嚇得從後窗跳牆就跑了,某生撒開自己老婆,提刀就追。

你別說,這王某跑的還真是快,看來壞事幹過不少,練出來了。

兩人一口氣跑了三里多地,某生愣是沒追上,只得悻悻然回家去了。

王某呢,因為這次跑的實在是太賣力,肺葉擴張的太厲害,就此落下了哮喘的毛病,好多年也沒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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