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算是不再看沈南鳶,端起茶盞喝了口熱茶。

“沈將軍快要出征了,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父皇要本王轉告沈將軍,他在京城等待將軍凱旋而歸。”

沈毅沉聲道:“臣多謝陛下,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

顧盛諭頷首:“有沈將軍在,是我朝之幸。”

他淡淡的垂眸,餘光掃過,瞧見了站在沈毅身邊乖巧的一張臉:“此次戰情嚴峻,待將軍凱旋,父皇定是欣喜不已的要賞賜將軍了。”

“臣不敢,這是臣的本分。”

沈南鳶站在沈毅的身邊,聽著他的話,並不抬頭。

她能感覺的到有一個視線一直在瞧她,心中難免的有些不快,但是並不敢表露出來,只能乖乖的當做沒察覺到,祈禱著午膳趕快開始,趕緊吃完她要開溜。

她總感覺這二皇子來者不善。

“沈小姐。”

沈南鳶聞聲猛然的回神,她輕聲的道:“臣女在。”

“過些日子就是皇家狩獵了,”顧盛諭開口,“沈小姐可會到?”

他繼續的說:“聽說沈小姐每年都會去,可我們竟一次都沒見過,屬實是沒緣分,不過今年倒是可以見到了。”

“...”沈南鳶的嘴微微的動了動,一時的為難讓她不知道該如何的開口。

今年她可沒打算要去。

“臣女會到。”

先說著,反正到時直接裝病,生病了沒辦法去,她也不想的。

顧盛諭笑了:“好。”

沈毅和沈思年的心中著實是迷茫又不悅。

從沈南鳶出現開始,這二皇子的視線就沒從她的身上下來過,顯然這趟就是奔著她來的,可是他們兩個分明就是沒有交集,又怎會如此。

沈思年瞧著自己妹妹不動聲色的往自己身後挪了一小步的樣子,皺了皺眉。

...或許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可能還真有交集。

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顧盛諭坐在主位,沈毅和沈夫人坐在旁邊,沈南鳶則是緊緊的挨著沈思年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在沈思年的身邊,確實相當有安全感。

她小口小口的吃著,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二皇子的視線有一會沒一會的就會在她的身上掃過去。

讓她不禁的在心中暗罵,這人的眼睛難道是長斜了不成?

不過好在二皇子總算是沒把話題往她的身上扯,在和沈毅聊著關於朝堂以及戰場上面的事情,沈南鳶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埋頭吃著,很快就吃飽了。

她又不禁的想,蕭琰這個時候用膳了沒有。

蕭琰此時剛剛用完膳,正坐在韶華院中,聽錦竹和李伯說話。

“今日來的貴客你們知道是誰嗎?”

李伯聞言搖頭:“不知道,只不過我聽說侍衛來的許多,不過也還好,畢竟前些年陛下可來過鎮國公府,那侍衛更多,不對,不應該是侍衛了,那些可都是禁軍。”

“...”錦竹一時語塞,本來神秘兮兮的,現在懶散的撐在了桌子上,有些無語,“李伯,你這話都讓我沒法說下去了。”

李伯笑著順著她的話道:“你快說快說,到底是誰。”

錦竹也無心再逗他們:“二皇子啊。”

他們沒察覺到蕭琰聽到二皇子這三個字之後猛然僵硬的神色,繼續道:“我聽說二皇子相貌堂堂,容貌萬里挑一,不過我是沒有這個福分看到了。”

錦竹笑道:“青惢去了,等小姐回來,問問青惢二皇子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

李伯:“你啊,就是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蕭琰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身上都好似籠罩了一層的陰雲一般,他回想起了那晚的事情,以及君辭說的話。

“他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得到鎮國公府的勢力,或許會想要娶你。”

心中驟然的一沉。

一股子焦躁與莫名的不安從心底蔓延,傳遍了四肢百骸,他整個人似乎是處在了深沉的戾氣之中。

李伯也終於察覺到了蕭琰的臉色不好,他本就坐在背陽的地方,臉龐隱沒在陰影之中,如今的眸色更是冰冷駭人,讓他難免擔憂的開口:“蕭琰,你怎麼了?”

錦竹因為他這副模樣有些怕了,眼神閃爍著的老老實實的坐著。

蕭琰沉默忍耐著的搖了搖頭:“無事,可能是身上的老毛病犯了,有些不舒服。”

“那趕快回屋歇歇,”李伯急的道,“來來來,我扶你回去。”

蕭琰站起來搖了搖頭:“沒事,我自己可以。”

他確實是要回去將情緒緩和一下。

不然她見到了,或許會怕的。

可是焦躁並不容易壓下去,他垂下眼眸,戾氣橫生。

——

“你這孩子!膽子如此大,竟然敢自己大晚上的偷偷溜出去!若是被人認出來,你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沈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面對沈南鳶一直溫柔寵溺,今日是第一次生氣。

“好了娘,鳶鳶也是好奇,她確實從未見過夜晚的京城,是我不好,以前該帶她出去瞧一瞧的。”

沈南鳶垂著頭不敢說話。

心中卻感嘆著沈思年絕啊,明明是她的錯,這都能把這錯給攬到自己身上。

好哥哥!

沈夫人瞪他一眼:“她現在這樣都是你們給寵的!無法無天了!”

沈思年:“是是是,是我的錯,娘你別罵鳶鳶了,她今日可嚇的夠嗆,你罵我就好了。”

沈南鳶就差眼淚汪汪的抱著沈思年的大腿喊哥了。

沈毅也心疼不已的站在沈南鳶的面前:“就是啊,我閨女這麼乖,就是想出去看看京城夜景而已,哪想到會碰到二皇子。”

“...”沈南鳶這次是真情實感的感受到了,原主在這個家究竟有多受寵。

沈夫人被他們兩個這麼一說,心中早就沒氣了。

“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不怎麼辦,”沈思年道,“靜觀其變。”

今天誰都能看的出來,這二皇子是為了誰來的,沈毅點點頭繼續道:“我不鬆口的話,二皇子也不能怎麼樣,只是我日後不在京城,鳶兒儘量少出府。”

沈南鳶才說出了這會的第一句話:“好,我都聽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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