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的眸子幽深,看著她要出去的樣子心中驀然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悵然的感覺。

“小姐,您生氣了?”

沈南鳶聞言一愣,啞然失笑的搖搖頭:“沒有啊,我為什麼生氣。”

她微微的歪了歪頭,燭光之下,柔和溫暖:“別多想,明日你若是想去學那便去,早些休息吧。”

鼻息間的好聞的香氣似乎因為她出門都消散了些。

蕭琰的頭又隱隱的疼了起來。

李伯將他重新的扶著躺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茶壺中都是剛剛換的熱茶,你若是渴了正好喝,明早我做些清淡的。”

蕭琰應了一聲。

“李伯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好。”

李伯走前,將屋內的燭火吹滅了,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從窗外傾灑進來,顯得安靜又祥和。

蕭琰閉眼,腦海中驀然的出現了一張臉。

溫柔恬靜,美的讓他心頭驟然的一窒。

許是剩餘的酒意作祟,蕭琰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他深吸了一口氣的坐了起來,屋內隱隱約約的還有絲絲的香味,更是擾的他有些心神不寧。

他下床倒了杯茶,猛地灌了下去,不寧的心神才微微的緩和。

天越來越冷了。

今年,不用擔心會冷了。

——

“今日鎮國公府來了一位貴客,下朝後與將軍和大少爺一同回來的。”

青惢一邊給沈南鳶梳著頭髮,一邊輕聲的道:“外面的下人都忙著呢。”

“是嗎,”沈南鳶興趣缺缺,“可知道是誰?”

“奴婢不知,不過好像是皇宮內的人,將軍秋日圍獵後將再次出征,應該是專程來鎮國公府坐坐的。”

沈南鳶垂眸,聲色平淡:“這樣。”

皇宮裡的人來,那可不能讓蕭琰出韶華院。

沈毅馬上出征,沈南鳶倒是不擔心,她知道這次沈毅出征將近一年的時間內,不僅沒有受傷還打了場大勝仗,陛下高興不已,待沈毅回來之後還賞賜了許多名貴珍寶。

但是也就是在沈毅出征回來之後,陛下的身體狀態急轉直下,活不了幾年了。

不過在他在位的這段時間,是鎮國公府最輝煌的日子。

皇帝生性多疑,他卻十分的信任沈毅。

可是他至今未立太子,所以在導致各個皇子中間暗潮洶湧。

沈南鳶只記得,皇帝在各個皇子中間對二皇子的能力最認可,有意將二皇子封為太子,只不過後來蕭琰就回皇宮了。

不管中間怎麼樣,反正這皇位最後肯定是他的。

她照了照銅鏡:“去告訴蕭琰一聲,今日不要去我大哥那裡了,有貴客來,他很忙。”

青惢屈膝道:“是。”

昨日有丞相府的人過來,說孟初月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約她一同去泛舟。

數日以來,蕭琰和孟初月一直都沒見到面,明日終於能見到了。

這麼久了,他們倆也沒瞧見有什麼水花,更沒有偷偷的見面,和原書相比,進度可落下太多了,叫她這個旁觀者著實是有些急。

讓她都有些懷疑男女主自帶吸引力的事了。

一個一個的沒有她,還真不上道。

這可不是一個女五號該做的事。

沈南鳶用完了早膳出門透透氣,今天是難得的有太陽的一天,暖融融的,她走著走著就熱了,於是就將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遞給了青惢。

自從她來到這裡之後,後院池塘裡的錦鯉都被她喂胖養大了許多。

她十分滿意,覺得自己還真有當老母親的潛質。

魚被她喂的那麼好,蕭琰也被她養的極好,最近的身子是越發的頎長了。

在這坐了會,錦竹走了過來。

“小姐,將軍身邊的侍衛讓您過去,說是午膳要與貴客一同用。”

沈南鳶應了一聲:“知道了。”

她也猜到既然貴客來了,那麼午膳定然是要和這位貴客一同吃的。

青惢將手中的披風交與錦竹,與她一同往正堂走去。

與平日不同,正堂的氣氛有些嚴肅,沈南鳶走到正堂前瞧見了外面站著兩個有些面熟的人,應當是那位貴客帶來的,她來不及細想在哪裡見過,沈毅便瞧見了她,朝著她伸了伸手,面上掛著些的柔和。

“鳶兒,快來拜見二皇子。”

二皇子。

沈南鳶隨即一怔。

這三個字簡直就是當頭一棒,讓她的心頓時就沉了下來。

她沉著冷靜的屈膝垂頭正準備行禮,卻聽到了腳步聲響起,一雙手驟然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扶著她的手腕將她扶了起來,嗓音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

“不必行禮,本王不喜這些。”

沈毅和沈思年見狀神色頓時愣了一下,眉眼微微的皺了皺:“快謝二皇子。”

沈南鳶將自己的手腕從顧盛諭的手中抽了出來,隨即往後退了一步,垂眸道:“謝二皇子。”

是了。

她想起來了。

外面的那兩個人就是那晚在這二皇子身邊見到的武功高強的護衛。

沈南鳶低著眸子退到了沈毅的身邊,緊握著的手藏在了袖子中,心中的不安再度冒了出來。

早該想到,就算她不出現在二皇子的眼前,他也能查到自己是誰。

所以今天他真的只是為了沈毅來的嗎?

顧盛諭的眸子底燃起了些許的興趣,他轉身坐下,淡聲的道:“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沈將軍的女兒,不知叫什麼。”

沈毅心中不安,臉上的笑意也早已淡去。

“回二皇子,沈南鳶。”

“沈南鳶,”顧盛諭低低的重複了一句,笑了笑,“好名字。”

他的目光隨即移到了沈南鳶的臉上,看著她精緻絕色的容顏,漫不經心的道:“只是不知為何,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覺得沈小姐眼熟,以前是有見過嗎。”

顧盛諭似笑非笑:“沈小姐覺得呢?”

周圍的氣氛寂靜一片,沈思年早就覺得這二皇子今日似乎別有目的,看來目的是在這了。

他護在了沈南鳶的面前,擋住了顧盛諭探究的視線:“回二皇子,鳶兒無事甚少出府,應當是沒有與二皇子您見過,或許是您認錯了。”

顧盛諭饒有興趣的道:“也是,那或許就是本王認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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