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海棠紅鈞洗,胎質並不是鈞窯慣用的砂漿岩石。
筠之,你應該記得,那件物件,中部有一小塊白色豆粒,應該是白玉粒,邊緣的七彩光是由於其中有水晶結構.”
“所以,它是以玉粉、瑪瑙為主的胎質,材料結構與普通的官鈞瓷不同,也是因為這樣,它很重,整體周身佈滿棕眼點。
這種胎質結構的鈞瓷,不會因為材料的粗松差距而出現‘蚯蚓走泥紋’.”
許清如一番解釋下來,顧筠之心中無比震驚。
是的,震驚。
眼前這個女孩,不過二十出頭,她的經驗與閱歷尚淺,但她卻能夠融貫知識,用全面的知識點去探究真偽,跳脫出常人的思路,以不同的視角去看到其中的不尋常。
顧筠之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傅天澤會想法設法,讓許清如朝著掌門人的位置前進。
她擁有這樣的才華與能力,如果不在那個位置上綻放出屬於她的光芒,那麼真真就是,明珠蒙塵。
顧筠之接受了許清如的說法,釋懷而笑:“清如,我甘拜下風。
這一件鈞洗,已經是我最為自信的物件,我自認為,它不可能是贗品,沒想到依舊被你推翻。
那其他那幾件我自認為是真品的物件,更不必說了.”
許清如有些受寵若驚:“你……你別這樣說,我認為的,也不一定是正確的.”
“可你說服了我,如果我都無法反駁你,那麼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反駁你?”
顧筠之笑。
這個年輕的北派掌門人,雖然敗下一陣,但仍舊對自己的能力充滿著自信。
他說的沒錯,如果他都無法拿出有力的證據反駁許清如,還有誰可以?許清如有些窘迫,倒是傅天澤,大大方方拉過她,嘆氣:“清如,什麼時候,你也能對自己自信一點?”
她更加窘迫了,卻又聽到那個人說:“我老婆當然是最棒的,你說那是假的,那就不會是真的.”
許清如無語,哪有人這麼“護短”的?說笑完了,顧筠之語氣沉下來,說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造贗出北宋鈞洗這樣厲害的物件?還有另外那麼多的的物件,連我都能騙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人確實相當有能耐。
具體是誰幹的,現在還不清楚。
那批物件,你們顧家已經運回bj了,可能是要對它們進行全面鑑定.”
傅天澤說道。
其實傅天澤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他默默看了許清如一眼,正好撞到她的目光,從她的目光裡,他已經確定,許清如也有了那一個答案。
但這個答案,不過是他們兩人的猜想,在進一步的驗證之前,他們還不能輕易與顧筠之提起,一面他過多憂慮。
顧筠之嘆了一口氣,動了動身子,躺下去,道:“天澤,你上次住院的時候,也要想這麼多事情嗎?”
“怎麼這麼問?”
“呵,我只是想,什麼時候,我才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想地,就靜靜躺著,管他外面雞飛狗跳.”
傅天澤好笑而又認真的說:“那大概,要等到你不是京城顧少的時候.”
怎麼會有這麼一天呢……頂著這個身份一天,就不可能有輕鬆自在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