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傅天澤得知姚朝雲找許清如這件事的時候,事情已經過了一夜。

他那時剛下飛機,迫不及待地找許清如,以慰相思,沒想到許清如卻跟他說了這件事。

傅天澤停步,站在人來人往的航站樓裡,臉色暗淡下來,連眸光都變得冰涼。

他避而不談這件事,而是問許清如:“你明天去廣州面籤的事情安排好了麼?什麼時候啟程?”

許清如不解,這話題有點跳?“下午的高鐵,明早面籤.”

“嗯,記得檢查一遍材料,不要遺漏了.”

傅天澤繼續這個非常跳的話題。

“知道了……”許清如心裡卻有點急,她不知道傅天澤怎麼不談姚朝雲的事了。

她皺眉,想扯回她的話題:“姚朝雲,到底是什麼來歷?”

傅天澤也繼續扯他的話題:“簽證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我讓楊奕給你定一週後的機票,行李不用多帶,有什麼需要的,來這邊再買.”

許清如真急了:“傅天澤,我在和你談姚朝雲的事.”

傅天澤頓了頓,陰鬱的目光定格在藍色的蒼穹下,忽而便想起了那天短暫的相聚裡,她含著淚水的晶瑩眼眸,和她微微顫抖的雙唇。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很溫暖。

“小如,來美國,和我在一起,不要再理會那些事情.”

許久,傅天澤篤定的聲音,穿過電流,傳入許清如耳中。

許清如心頭微微一顫。

她聽懂了。

傅天澤讓她去美國,不是讓她去陪奶奶做治療,也不是讓她去“陪一陪”他,他是想讓她遠離這些是非,徹底地遠離。

她的心思千迴百轉,總會記得,當初這個人口口聲聲對她說,當初他留在她身邊,便是一心想把她推到南北派最深的糾葛裡。

可現在,他讓她遠離這裡,是不是代表著,他放棄了那個計劃?許清如心頭有些發熱。

他這個“放棄”,也就意味著,在他心裡,她的一切,比南北派的未來,比傅家的安危,比那些責任,都要重要。

許清如抓著微燙的手機,即便相隔萬里,她也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她不該懷疑,在這個人心裡,她的位置,一直很重要,很重要。

她眼睫一顫,幾滴淚不爭氣地落下來。

許清如知道,她不必等“合適的時機”,再與他說她的決定。

“天澤,我已經想好了,我會去努力,努力成為南派的掌門人.”

她的聲音有些顫,即便極力壓抑著,可話語中的顫抖,清楚明晰地傳入了傅天澤耳中,震撼他的心房。

她在說什麼?傅天澤的臉色千變萬化,驚訝的,不解的,憂慮的,無措的……最後,這些情緒匯成一句話:“我不許.”

“小如,我不許.”

以前是他自視過高,以為真的能夠,在南北派的浮浮沉沉中,護她周全。

可這一次的事情,讓他真切明白了,總會有他“失策”的時候,總會有他“趕不及”的時候。

如果這一次,他沒有及時趕回昆城,沒有及時解決丁子鼎的事情,她該怎麼面對南北派的責難?該怎麼替傅家背這個鍋?這根本就不是巧合,有人挑著傅家主事人全部出國的時機,狠狠地朝傅家下手,是蓄謀已久。

他不想讓許清如繼續留在這樣的陰謀詭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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