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寰集團,32層。
傅天澤坐在堆積如山的檔案後,蹙著眉頭,低頭閱讀手裡的一份策劃案。
這個人平時公私分明,工作起來六親不認,如果不是憑著那一張臉,早就被集團眾人安上一個“閻羅王”的外號了。
可這會,工作狂傅天澤竟然難得的,維持著看三分鐘檔案瞄一眼手機的頻率,一心二用。
“老闆.”
一旁的總裁特助楊奕終於衝突了所謂“忍耐”的心理防線,忍不住開口打斷他這個表現有些不正常的總裁。
第一次,總裁毫無回應。
第二次,總裁依舊無回應。
第三次,總裁總算抬頭看他。
“什麼事?”
楊奕嘆了口氣:“老闆,您已經三四天沒怎麼休息了。
恕我直言,許小姐一時半會,很難想通。
您要注意身體.”
傅天澤放下手裡的檔案,指節按在眉間,揉揉有些發脹的眼眉。
她對他的態度肉眼可見,他沒有認知障礙,不會不知道這種態度在表明什麼立場。
老死不相往來,井水不犯河水,形同陌路。
這幾句話,足以概括。
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是嗎?他一直在期待,他能夠點燃這一點星火。
“我沒事。
謝謝你。
許誨平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有,許誨平生前的助理,今天約見許清如小姐.”
“什麼?怎麼不及早告訴我?”
傅天澤迅速離開座椅,扯下搭在辦公室沙發上的西裝外套,疾步向門外走去。
楊奕欲哭無淚,他本來就是正準備彙報這件事的……“老闆!集團季度報告會議將於半小時後開始!”
“你替我主持.”
“老闆!”
“還有什麼事?”
傅天澤終於捨得停住腳步,回首看一眼他可憐的特助。
“他們約見的地點是品茗居,我立刻把地址發給您.”
“……”傅天澤難得地頓了頓,最後說了聲“謝謝”。
楊奕望著老闆遠去的背影,像往常無數次感慨一樣,習以為常。
只要遇見“許清如”三個字,那個沉著冷靜的老闆,蕩然無存。
---------------------------------------------------------------------------------------------------------------------------------許清如拿好林助理給她的東西,告了別,走出“品茗居”,心神不寧。
並不是什麼異乎尋常的物件,只是一疊檔案資料,疑似父親的手稿。
還有一句“臨終之言”。
“許先生讓我務必轉告你,這些資料你誰都不要給,連你的姐姐許若凡,都不可以給.”
許清如將那些資料整整齊齊放在揹包裡,揹著一個她現在還無法解開的謎題,沒什麼重量的紙張,卻重如千鈞。
“知名考古系教授許某,疑似學術造假,盜賣國寶”。
這是主流媒體對許誨平案件的報道。
許清如記得,父親被檢舉“學術造假”是因為一篇文章:《二牛一蛇貯貝器——力證“邊郎國”之歷史真實性》。
而他被指控盜賣給外國人的“國寶”,是與民國四大國寶大盂鼎、毛公鼎、虢季子白盤、散氏盤齊名的“丁子鼎”,據說早已在戰爭期間下落不明。
高橋手裡的饕餮紋青銅斝,是從父親手裡“賣”出的。
許清如思考起這些事情,越發覺得整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