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葉訖言明顯心不在焉,手握著方向盤,兩眼卻無神,思緒早已飄蕩在外,好幾次跟著導航卻跑錯了路。

老媽興致很高,剛剛她在寺廟抽籤,是個上上籤,解籤人說她家即將要出個狀元,暗合自己兒子即將考研一事,豈不預示著兒子即將飛黃騰達嘛。

林嬸也興致很高,這次拉人頭,吃了不少回扣。

揣著包裡那五百元紅包,笑得樂開了花。

先把林嬸送回家,又驅車到紫荊棘花園,門口自動識別系統亮了一下,欄杆緩緩升起,紅色軒逸開進去,在一處僻靜的綠化帶鋪設的停車坪上熄火。

一束手電光照射過來,老年保安穿著藏青色的制服,腰間武裝帶殺得緊緊的,一手持著手電,一手拿著雙層玻璃的保溫杯,正要開口說這邊不讓停車,老媽提著一袋供奉過菩薩的糕點下來,客氣打招呼道:“喲,老秦啊,這麼晚了還在巡邏啊。

你家兒子工作找著了嗎?”

“嘿,我當是誰呢,原來玲玲媽啊。

咦,這位是?”

老保安指指從駕駛室下來的年輕男子。

“我兒子,這不國慶嘛,我又在這邊帶外孫,就讓他也來他姐這邊,不然這孩子在家裡,又不會生火做飯,就吃些外賣啥的,不健康.”

“現在孩子都這樣,可喜歡點那些亂七八糟的外賣了。

我家孩子也是,唉.....”老保安點了點頭,以一個過來人身份唏噓。

“今天去了欄台山,老秦,拿著,這些都是供奉過菩薩的,吃了對身體好,你拿著,嗨,跟我客氣啥....”老媽將一袋貢品遞過去,老秦客套了兩句收下了好意。

兩人站在路邊聊了些家常,葉訖言則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玩,老保安揮揮手告別,繼續夜間巡邏去了。

兩人在六號樓坐電梯上去,在五樓的時候,出了電梯往左側走了十幾步,來到掛著門牌號505室,老媽掏著口袋裡的鑰匙,門卻開了。

一個蓬頭垢面,不施粉黛,卻相貌端莊的婦女探頭探腦的出來,看了他倆一眼,忍不住抱怨道:“媽,都幾點了,現在才回來.”

“姐.”

葉訖言招呼了一聲,從鞋架上拿下自己棕褐色拖鞋,趿著就往裡走。

老媽則在門口忍不住唸叨起來,“傍晚有幾場法事耽擱了,唉,還不是為了你弟弟,真是操碎心了,你也不體諒體諒我,哦,對了,這是給建豪的,這是給你的,這是給康康的.”

老媽從帆布袋裡掏出用紅色絨布裝著的,據說開過光的法器,依次拿出來。

“媽,你又亂花錢!”

婦人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可不是嘛,老貴咯.”

葉訖言在後面幫腔。

“去去去,兩個沒心沒肺的.”

老媽將東西歸置好,回頭問道:“康康呢?”

“剛喂好奶,在裡屋睡著呢.”

“哦,我去看看他.”

老媽躡手躡腳的去裡屋了。

葉訖言把自己扔在沙發上,舒服得直哆嗦。

廚房裡傳來了老姐切水果的動向。

葉訖言的姐姐叫葉巧玲,做諮詢導購這一塊,屬於居家型別的自由職業,收入自然也不豐厚,姐夫許建豪是外省人,在一家小企業做高管,分管的板塊又是工資不高,事兒不少的後勤保障系統,這幾天陪著老總出差去了。

侄子康康才六個月,小傢伙繼承了他們老葉家的傳統,體弱多病,三天兩頭跑醫院,大晚上的經常哭鬧不停。

搞得本就身體不好的葉巧玲是憔悴不堪,只能求助老媽過來幫帶。

葉訖言和葉巧玲的父親前幾年患肺癌走了,如今老家就剩下他跟老媽楊雲芬,葉巧玲的公婆又在省外,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招呼自己媽過來幫帶。

原本葉訖言是住校的,今年國慶回來,老媽住姐那邊,他自然也就跟著過來蹭幾天住,不然沒人收拾衣物,燒飯做菜,豈不難倒他這一大老爺們。

葉巧玲切了一盤水果出來放在茶几上,弟弟訖言葛優躺般側臥在沙發上,端著一本高等數學看得津津有味,俗話說數理不分家,考研需要熟練掌握七個不等式,需要透過例證幾個方向出發進行論證,比如單調性證明,中值定理證明,凹凸性證明等等。

這些只有高中學歷的葉巧玲自然是不懂的,她只知道葉訖言是葉家的千里駒,而且從小就沒有尋常小孩那種頑皮勁,喜歡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房間裡看書。

這個現象在大人們眼裡就是熱愛學習的別人家的孩子。

但沒人知道的是,他躲在房間裡,既不看書,也不玩玩具,而是跟“他的好朋友們”在互動。

當然世間自然沒有鬼怪,那些玩伴也不過是臆想出來的事物,但他樂此不疲。

沒人知道,此刻雖然葉訖言眼睛盯著,但思緒早已飛了出去,亦如同當初兒時一般。

臆想的空間之中,陽臺上的窗簾動了一下,立式空調旁的窗戶微微開啟了一道縫,被燈光拉得老長的影子如水波般微微抖動了幾下。

一隻黑手從沙發下面伸出來,比劃了一下,似乎在尋找著合適的位置,然後慢慢箍緊。

葉訖言突然感覺呼吸不暢,整個人彷彿溺在水中一般,頭頂的罩燈發出暈眩的迷離光芒,整個身體剎那間失去了力氣,軟弱無力。

似乎這個臆想的世界要把自己整個包裹進去。

就在這時,一聲陡然迸發的嬰兒啼哭一把將葉訖言拉回了現實,他渾身冷汗淋漓,大口喘著呼吸。

老媽跟老姐兩人手忙腳亂的響動在臥室裡清清楚楚的傳來,間或夾雜了撕心裂肺的嬰兒啼哭。

葉訖言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悸不已。

他想起了老陳的話,想起了自己的論文裡那些武斷又憑空捏造的論點。

脊背發涼。

翌日清晨。

葉訖言在外面晨跑了一圈,紫荊棘花園對面不到百米就是一個種滿植被的大型公園,早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非常爽利。

因為這兩天才過來,保安室內的大爺們對這個進進出出的年輕人尚不認識,還存了些戒心,也會走過來問下住所之類的情況,好在紫荊棘不是什麼高檔小區,保安雖不至於跟那些老小區一樣人浮於事,但也管得不是很緊。

沿著主幹道一來一回跑了三公里,直到渾身熱氣騰騰,汗流浹背才由慢跑改為走路。

這個時候早餐鋪們早早起來吆喝生意,公園門口各種流動攤販忙碌起來了。

一些沿著江邊走路的老漢,跳晨操的大媽,帶娃的婦女和來來往往健身的年輕男女們漸漸多了起來。

有老人擺起棋攤,叫上三五好友廝殺一番,也有提著鳥籠的大爺拿著麥穗杆子逗鳥。

穿著清涼緊身運動背心的漂亮美女們有的騎著腳踏車呼嘯而過,有的帶著耳塞自顧自的節奏裡奔跑。

葉訖言在路邊買了一瓶礦泉水,沿著一排大槐樹朝著姐夫家走去,早餐自然是不買的,他知道自己老媽早早就做好一桌美味又營養豐富的早餐。

一位漂亮小姐姐牽著一頭毛髮光澤靚麗,打扮精緻穿著卡哇伊卡通衣服的比熊犬從另一頭過來。

林間小徑不大,葉訖言往側面挪了挪,身後是一株老槐樹,枝葉繁茂,枝幹遒勁。

設計師們圍繞著它弄了一圈立意新穎的環式座椅,供人小憩。

此時此刻,一位穿著純白色棉布裙子的年輕女孩端坐在一側,她正端著一本春上村樹的海邊的卡夫卡,安靜的閱讀著。

容貌端莊,纖柔,說不上有多好看,但是卻分外吸引人眼球,給人一種純淨得不似人間之物的即視感。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照射在女孩微微仰起的面龐上,泛起一陣陣光暈,她的肌膚很白,是那種仿若透明得能夠清晰看到裡面毛細血管的清澈。

這一刻,葉訖言不由得痴了,一個宜室宜家的好女孩形象悄然在葉訖言心中建立。

女孩似乎感受到了目光,微微抬頭,看著一臉豬哥樣的葉訖言,莞爾一笑,隨即再次低頭閱讀。

葉訖言鬧了個大紅臉,有心想上去要微信,電話號碼啥的,但是他膽怯了,人生之中,他跟異性.交往的經歷可謂是鳳毛麟角,別人大學忙著玩,忙著找物件,忙著約炮。

他則忙著考研......似乎從小到大沒跟異性怎麼接觸過。

細細數來,除了老姐,老媽,嗯......那個人來瘋王珊珊勉強算一個。

嗯?!——算了,她算哪門子女人......葉訖言有些惋惜,依依不捨的又看了一眼,沿著小徑小跑著回家。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飯香,楊雲芬端著一大碗餛飩恰巧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著滿頭大汗的兒子,趕緊催促他去淋個浴再出來吃早飯。

葉巧玲抱著六個月大的兒子康康手忙腳亂的換尿不溼,康康扭著大屁股不肯配合,一邊哭的撕心裂肺。

楊雲芬見了,又是一陣絮絮叨叨,劈手奪過尿不溼,嫻熟無比的給換上。

葉訖言微微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有了孩子,整個家一大早就在紛紛擾擾中轉動。

洗了澡,穿著背心大褲衩出來吃早飯,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一張裹著香腸,生菜,刷著大醬的醬餅。

吃完抹嘴,把碗筷一推,說了聲我看書去了,徑直回了房間。

楊雲芬揮了揮手打發走兒子,自己哄著小外孫,親親小心肝的叫個不停。

得了空閒的葉巧玲趕緊囫圇吞棗的吃了幾口早飯後,端起碗筷收拾起來。

八點半的時候,老媽出門買菜,老姐一個人帶孩子,那孩子又皮又鬧。

房間裡複習功課的葉訖言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靖江江大可是頂級學府,只比清華北大差一線,學業繁重,競爭激烈。

就讀這類大學的學生,個個都是天之驕子,雖也有人慾,談個戀愛,開個趴體啥的,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學業上。

七天長假,除了昨天開車去了一趟寺廟外,其餘時間都在複習功課。

手機對於葉訖言來講,就是聯絡工具,偶爾也會上網查個資料啥的,除此之外,別無用處。

不會像其他這個年齡階段的人一樣開黑打遊戲,刷抖音影片不亦樂乎。

這種行為對他來說妥妥的就是浪費時間。

可不,門外就傳來了搞笑影片的聲音,老姐一邊哄孩子,一邊刷著抖音哈哈大笑。

“今天天氣挺好的,老悶著讀書也不好,老弟,要不出去逛逛,聽說最近新上映一部電影不錯.”

葉巧玲似乎也發覺不妥,尷尬著說道。

家裡吵吵鬧鬧,確實不適合看書學習,外面書吧,靜吧,咖啡廳不少,總比待在這兒強,葉巧玲給弟弟找了個臺階。

“也行.”

葉訖言將書塞進一個隨身帆布挎包裡,拎著出了門。

往南步行一刻鐘就是萬達廣場,那邊人潮擁擠,如今國內外疫情形勢嚴峻,出省更是麻煩,這個檢查,那個報備,如果有孩子更是麻煩,從幼兒園到中學,一個個三令五申。

所以大部分人只能省內遊,這就導致十一黃金週跟以往有了變化,以往是景區人爆滿,商場孤零零,現在是景區孤零零,商場人爆滿。

葉訖言不是個愛湊熱鬧的,找了幾家書吧,咖啡館都人爆滿,這就有些尷尬了,回家又不合適,想著姐姐說最近有新上映的電影叫什麼《萬里歸途》,左右閒著無事,那就從善如流了,他用手機app買了票,最近場次都爆滿了,只有角落裡有幾個孤零零的空位子,葉訖言想著也好,影院環境安靜,躲角落裡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看書,不會影響到別人。

九點半,葉訖言從售票終端拿了票,一個人隨著人流進了影院,檢票完畢後,在四號播放廳一個僻靜角落裡坐下,乘著電影沒有開始,拿出一本《哥德巴赫猜想》翻了起來。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電影即將開始,穹頂上的燈光依次漸滅,一道人影匆匆忙忙從入口進來,一邊低聲抱歉,一邊走過來。

“抱歉,能讓一讓嗎?”

一個女聲響起。

葉訖言放下書,欠了欠身子,抬頭,呆住了,這不是剛才公園邂逅的白棉裙女孩嘛。

那女孩似乎也認出對方來了,微微怔了怔,說了聲好巧啊。

她的座位就在葉訖言旁邊,只見她一手提著女式單肩包,一手握著一杯熱可可,小心翼翼的坐下,將包斜放在一側。

這個時候電影正好開始。

整場電影,葉訖言看得心不在焉,原本的學習計劃,因為女孩的出現也泡湯了,他就像個懵懂的青春期少年,不時乘著對方專心致志看電影的檔口去偷瞄女孩一眼。

靖江江大,作為全國有名的金子招牌,不缺乏來自全國各地的優質美女,只要在園區內無論哪個角落一站,總會看到各種特色分明,身材氣質絕佳的女孩,按說葉訖言看過的各色美女當數不勝數,唯獨這個長相併不出眾的女孩卻讓他內心怦然心動。

電影結束,傷感的劇情令人潸然淚下,旁側女孩哭得稀里嘩啦,葉訖言手足無措,拘謹的從包裡掏出紙巾遞過去。

女孩笑了笑接過,說了聲謝謝。

散場之後,人潮茫茫,葉訖言本來想跟女孩一起走的,沒想到幾個播放廳的人流一匯聚,轉頭已沒了佳人的蹤影。

出去尋了一圈,終究沒找到人,滿臉失望,他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多好的機會呀,剛才自己怎麼那麼木訥呢,沒事找事聊聊天,熟絡熟絡,然後再要個微信多好呀,自己怎麼就那麼傻愣愣的光顧著偷看呢。

女孩應該也是附近的人吧,說不定明天晨跑還能夠再遇上。

葉訖言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肚子咕咕的響了起來,一場電影兩個小時,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估計回去也沒什麼飯菜了,在外面隨便吃點吧。

葉訖言漫無目的遊蕩了會,在一家肯德基前駐足,進去買了一份單人餐。

時至午餐高峰期,櫃檯前人潮洶湧,都是等著出餐的,一個個舉著手機報餐號。

過道上,小屁孩們舉著會發光的塑膠寶劍呼嘯來去,大人們亦步亦趨尋著位子。

店內人實在太多,葉訖言拿了自己的單人餐從擁擠的人群裡出來,目光四下游走,原本寬敞的大廳此刻早已坐滿,只能沿著過道尋覓。

透過一個個人頭,終於找著了一個空位子,端著餐盤過去後,發現是一張雙人餐桌,已經有個女孩坐下了。

一般節假日,女孩都是成雙成對的來,葉訖言估算著對方多半有伴,正猶豫著離開,那女孩扭頭過來。

兩人俱是一愣。

這次葉訖言先開口了:“呀,好巧啊.”

女孩啞然失笑。

“一個人嗎?我可以坐下嗎?”

葉訖言有些尷尬的朝外面望了望全是人頭的餐桌。

女孩大大方方示意對方坐下,“請坐.”

“謝謝!”

葉訖言坐下之後,發現對方也是點了跟自己一樣的單人套餐,覺得冥冥之中,似乎真有那麼點投契。

“你是江北師大的女生?嗯.....我猜猜,應該是大一新生吧.”

葉訖言拆開漢堡的包裝袋,狠狠咬了一口,問道。

女孩啞然,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

葉訖言連忙擺了擺手,“我猜的,嗯......主要是氣質啦,你身上有股濃郁的書香氣息,行為舉止儒雅又不失方寸,人又溫婉近人,我猜你年紀大概也就二十左右吧,而且身上沒有那種踏入社會的老成,還帶著校園的青澀和初長成的懵懂,新奇。

所以不可能是企業職員,最大的可能是在校大學生。

再配上你的氣質條件,符合你的專業攏共也就那麼幾種,結合靖江的各個大學情況,不是靖江傳媒,南方大學就是江北師大,而靖江傳媒和南方大學在城東,不可能大老遠跑城西來看電影,吃肯德基單人餐。

所以剩下答案只有一個咯.”

女孩微微愣了愣,然後有些調皮的打趣道:“你是算命的嗎?可真準.”

“認識一下,我叫白婉婷,江北師大大一新生,中文系的,你呢?”

女孩抬手。

“葉訖言,靖江江南大學,大三學生,物理系,物理電子工程學院.”

葉訖言慌忙用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後小心翼翼去握對方的柔荑,微微碰到之後,又跟觸電似的縮了回來。

女孩的手冰冰涼涼的,又滑又嫩。

葉訖言心裡已經激動得翻江倒海。

“江大!”

白婉婷捂著嘴,頗為吃驚,沒想到面前其貌不揚的傢伙竟然來頭那麼牛逼。

江北師大隻是普類二本大學,而江大則是頂級學府,在211裡也是排在前五的,兩者之間的差距堪比鴻溝,尤其江大物理工程方面,是江大的頂級招牌,在全國範圍內,它稱第二,真心沒人敢叫板第一,哪怕清華北大,在其他學科方面,江大或許略有不足,但在物理方面,直接甩他們起碼半條街。

“學長好!”

白婉婷吐了吐舌頭,俏皮道。

葉訖言受寵若驚,不知所措,那拘謹的樣子逗笑了白婉婷,只見她抿著嘴努力憋笑,呼哧呼哧的分外可愛。

“學長,學長,加個微信唄,以後遇到不會的題目正好找你請教,”白婉婷掏出手機,葉訖言急忙慌里慌張的掃了她的二維碼,他現在依然有點懵,沒想到事情進展竟然如此順利。

兩人透過好友驗證,白婉婷揮了揮手機,笑道:“這下可有的吹噓咯,我要是跟室友們說,我認識一個江大物理系的大帥哥。

可不得把她們羨慕死.”

葉訖言侷促的笑了笑,兩人又聊了聊校園趣事,隨著溝通的加深,疏離感漸漸消散,兩人就像多年好友一般談天說地。

葉訖言也找回了自信,尤其涉及一些學術話題,他巴拉巴拉一通,對面白婉婷則一副高山仰止的表情,確實,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課題太深奧了,每個文字都能聽懂,但是組合在一起就完全懵逼了,此刻白婉婷就是這種狀態,只覺得對方怎麼那麼牛逼呢。

反正不懂的一貫劃分為牛逼準沒錯。

聊天中,發現白婉婷文學造詣很高,但是數理化則一塌糊塗,打小這孩子就沒這方面天賦,從小學開始就被狠狠壓制著,為此落下了心理陰影,此刻碰到數理雙料的葉訖言幾乎驚為天人般崇拜。

吃完飯,兩人意猶未盡,白婉婷提議逛街去,葉訖言欣然答應。

兩人走走逛逛,不時進個服裝店試穿衣物,或者去零食店買個糖葫蘆,兩人就像情侶般亦步亦趨,說說笑笑。

葉訖言恨不得走哪都掏腰包給她買東西,買衣服包包,反正他獎學金加專案資金,加起來不少,手頭寬裕,遇到喜歡的女孩恨不得把整個商場買下來。

白婉婷則笑笑拒絕,理由是兩人剛認識。

為此葉訖言頗為沮喪。

他知道自己還沒有走進女孩的心裡,只是停留在普通朋友階段。

白婉婷突然停下來拉了拉他的衣服,指了指角落一家開放式,自販式娃娃屋。

“我們抓娃娃去吧?”

白婉婷一蹦一跳過去,青春靚麗。

在門口掃碼換了三十個幣,分了一半給葉訖言,然後自顧自抓了起來,她選的是幾個鑰匙串類的娃娃,體型太小不好抓,再加上本身實力也不足,連續七八次都落空。

白婉婷有些沮喪,看到在一邊茫然的葉訖言,於是問道:“你會抓娃娃嗎?”

葉訖言老實回答說自己從來沒玩過。

白婉婷望向他,則像是在打量一個火星人。

“我試試吧,”葉訖言硬著頭皮,尋了一家機子,投了幣,連續幾次都落了空。

他忽然站起來,抬頭看了看上面,又蹲下身子檢視了下投幣口,然後圍繞著娃娃機四下踅摸,這邊看看,那邊瞧瞧。

身後服務檯上,兩個年輕的服務員妹子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低聲嬉笑。

這一刻,站在邊上的白婉婷臉有點發燙,正欲上前阻止葉訖言這種出格行為,只見他忽然站定,信心滿滿的對她咧嘴一笑,拿出一枚遊戲幣投了進去。

事實證明,一切電子類,博彩類機器在數理雙科的頂級面前,就是一場笑話。

數理在手,天下我有。

不是沒有道理的。

葉訖言以氣吞八方的氣勢開場,每次爪子下去,總能撈到一個,最牛逼的是,一次抓鑰匙扣卡通娃娃,一爪子帶起了兩個,把一邊的白婉婷喜得驚叫連連。

很快腳下堆滿了小山包高的娃娃,他還一個勁問白婉婷喜歡哪個,他指哪打哪,彈無虛發,哪怕最刁鑽的角落裡也能手到擒來。

把白婉婷喜得一蹦一跳,把身後兩服務員妹子驚得目瞪口呆。

白婉婷忙著推小型購物車來回跑,裡面裝滿了此次的戰利品,她喜不自勝,上去拍了拍葉訖言的肩膀,嗔怪道:“還說不會呢,你這是扮豬吃老虎,嘻嘻......”葉訖言撓了撓頭,“確實沒碰過,不過不難,國內電壓是220v,pcb板的材質主要是有機材質酚醛樹脂、玻璃纖維,環氧樹脂,電流透過這些物質的擴散輻射及線性比例可按照均值不等式換算.....爪子的移動軌跡和空間現象比例換算是.........”“打住打住打住,”白婉婷急忙擺手,這些邏輯推斷聽得她頭大。

不過不知不覺間她看向他的目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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