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以來,無數智者都在思考著此身從何而來,向何處而去,生於天地間又在追尋著什麼,若是人真有命運,那這命運又控於何人之手......

……

一片花瓣被微風吹起,緩緩落在董方銘臉上,他緩緩睜開雙眼,吃力的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雙手握力成拳,並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異樣的變化,只是渾身痠痛,頭有些微微的發脹。

他晃了晃頭,環顧周圍,赫然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原野。

荒原極美,大得無邊無際,微風扶著泥土散發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綠草和灌木吹得如漣波盪漾。藍天襯著遠處高矗的巨大的雪峰,陽光照射下,幾塊白雲在雪峰間投下雲影,就像白緞上繡上了幾朵銀灰的暗花。

隨著眼睛逐漸恢復了生氣,神智也逐漸清醒,“這是哪兒?”董方銘喃喃自語。

他抬手看了看,發現腕上的松拓手錶一片漆黑,沒有任何顯示,他又按了幾下,錶盤螢幕沒有任何反應。

他怔怔的思考了很久,聯想到迷迷糊糊中看到的神殿和聽到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董方銘慢慢站起身,不管怎麼樣,先找到人煙再說,既然人還活著,就沒什麼大不了的,熱愛探險的他對荒野生存有著豐富的經驗,他見識過北極的荒原,穿越過中國西北的無人區,遭遇過野生的棕熊,碰到過原野的狼群,眼前的環境比起那些,簡直就是天堂。

董方銘抬頭看了看太陽,發現已經是下午,太陽落山前最好能找到水源和紮營地點。開啟揹包,發現裝備都還在,他略微放鬆了一些。

忽然,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卷羊皮吸引了他的目光,正是在那間密室中和古劍放在一起的那捲,他跑過去撿了起來,發現羊皮有好幾張,被規整的捆成了一個卷,他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決定先安頓下來再說,將羊皮小心翼翼的放進揹包,開始尋找路徑。

往前走了幾步,一陣輕微的流水聲傳入耳朵,順著聲音找去,只見一條清澈的細流緩緩的在草叢中流淌,心中一喜,知道只要順著這道細流,一定能找到水源。

沿著細流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前方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分開灌木,一條蜿蜒流淌的大河赫然出現在眼前,清澈見底的河水婉娩流淌,泛起道道波紋,兩岸的樹木長得蔥蔥蘢蘢,整個河岸沉浸在一片綠色之中。

董方銘順著河岸走了一會兒,沒有發現大型野獸的足跡,長長舒了一口氣,今晚有地方住了,抽出綁在腿上的“杜賓犬”戰術刀,去周圍砍了不少樹杈,又拔了不少乾燥的枯草,回到河邊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開始準備生火。

他選出一根樹枝,將揹包裡的傘繩割了一小段下來,做了一個弓鑽,又選了兩根樹枝,把較粗的一根剝去外皮,用刀挖了一個小洞,颳了一些木屑鋪在周圍,細的那根插進小洞,用弓鑽拴住,開始拉動,不一會便冒出了火光,引燃了周圍蓋著的枯草。等火勢漸旺,又加了點枯草和樹枝,篝火就算正式生了起來。

熊熊的火光讓他安心了不少,天氣不算冷,也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反正明天還要順著河邊尋找人煙,他決定節省點體力,放棄了搭建窩棚的想法。

董方銘扒拉著火堆,心亂如麻。難道是穿越了?起碼空間是改變了,不知道時間有沒有變化,“穿越”這個概念他一直是不屑一顧的,總認為那是無稽之談,而看看此刻的處境,又聯想到那些刻字,除了穿越還能是什麼情況呢?

他想起了包裡的那捲羊皮,急忙翻了出來,羊皮卷鞣製的極為考究,展開後才發現共有四張,三大一小,他隨手拿起那張小的開始仔細觀看。

端正的隸書映入眼簾,鐵畫銀鉤,力透紙背。

“漢關內侯侍中建章監騎都尉李陵泣血絕筆:

陵蒙大漢隆恩,原當誓死報漢,然身蒙奇冤,難昭日月,拔劍擊柱,憤懣無極。

是日,陵提步卒不滿五千,深輮戎馬之地,迎胡虜數萬之眾,麾下兒郎捨生忘死,浴血鑿陣,胡虜救死扶傷不暇,哀嚎之聲遍野,血濺千里,斷矢拋戈,人頭滾滾,屍身塞湖。

激戰三晝夜,以五千步卒,殲敵兵三萬,斬敵酋二十六人,竊以為縱霸王在世,淮陰侯復生,未必過陵。

然奸賊李廣利按兵不進,拒發援軍,欲致陵於死,糧盡矢絕,外無援軍,麾下兒郎向南而泣,望眼欲穿。

陵不得已詐屈胡虜,但等王師北進,陵提兵內應,漠北之地可盡歸漢統,不期天子塞聰,聽信佞言,視陵為李續、衛律之輩,誅陵三族,致李氏滿門名敗身冤。

陵本當引劍自戕,恰逢蘇武被囚,臥冰鑿雪,王庭之上,豺狼橫行,魑魅當道,欲殺蘇武重挑干戈者比比皆是,蘇武文弱書生,雖忠貞不二,若無庇護,亦難守臣節,陵慮及此,雖含垢之身,不敢輕言赴死,唯盡力護持以保我大漢國祚綿長。

今蘇武南歸,陵心事已了,然終為漢臣,身在胡地,心繫雁門,不期大限將至,命若遊絲,時日無多,謹書此表,交蘇武帶回,以明心志。

陵之所學武技、箭術、兵法,亦錄於羊皮之上,遺贈漢室有緣之將,及蘇武歸朝之日,面呈天子,裂革系書,還恩漢土,復我李氏清白之身,陵之願足矣!”

董方銘看完,滿篇羊皮之上,字字泣血,讓他深感震撼,又有些莫名其妙。想起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和李陵會有什麼關係嗎?

隨手翻了翻另外三張羊皮,果然是些晦澀的武學和兵法,他小心的將羊皮重新卷好放入揹包,深吸了一口氣,短短几個小時,他經歷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些消化不了,望著星斗滿天的夜空,怔怔出神。

“這裡是哪兒?現在是什麼時間?”

董方銘語無倫次的喃喃著。

想著想著,他徹底崩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親、母親你們在哪兒?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他再也控制不了情緒,仰面癱倒在岩石上,雙拳胡亂的捶打身側的地面,宣洩著心中的恐懼和彷徨,眼淚如同開閘的洪水肆意流淌。

良久,董方銘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他坐起身,拭去臉上的淚水,開始梳理發生的一切。

現在自己發生了匪夷所思的空間轉移,不管怎麼樣,他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只要人沒死,就有希望,就當是再參加一場荒野生存的挑戰了。

想到這兒,他開啟揹包開始檢視裝備。

一把自己打造的摺疊工兵鏟、一把刀、太陽能充電寶、手電、急救包、防雨布。

身上是標準的戶外作業服裝,軟殼衣褲、抓絨衣、LOWA軍靴,最令他安心的是他這次穿了一件凱夫拉防割內衣。

他長出了一口氣,寬心了不少。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東方都開始露出了魚肚白,竟然已經過了一夜。

東方已明!

朝陽從地平線下探出了身影,為大地灑下溫暖的光芒,漫天的朝霞被晨光映照,染成各種色彩,有的潔白,有的金黃,有的血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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