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師祖已經知道了自己時日無多，心情並不是很好，每日鬱鬱寡歡。待到得精絕，伽印大師雖然一時沒有辦法破掉平都山的護山陣法，但佛法造詣確實精深，師祖每日與他講經說法，心情似乎日漸開朗，身體彷彿也好了不少。”
太史瞻的眼神顯得有些黯淡，看了一眼東方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我只盼師祖能夠身體康健，當時見師祖的狀態，心中也甚是歡喜，想著不如就在精絕多住幾年，說不定能養好師祖體內的沉痾。”
東方明輕聲問道：“他得的什麼病？”
太史瞻指了指胸口：“肺癆。”
東方明皺緊了眉頭，肺癆就是肺結核，這個病在現代也是很麻煩，更不用說缺醫少藥的漢代，另一個自己當然知道這病的由來，只是這個時代沒有治療結核桿菌的抗生素，更沒法透過手術治療，只能慢慢調養，治癒的機率微乎其微。
他忽然想起從那種被三師姐清瑤稱做“雪蓮離殞丹”的藍色藥片，前些天自己在山谷遇襲時太史瞻也拿出來給自己服用過，那藥片明顯不屬於這個時代，一定是那些X星人遺留下來的，東方明感覺那藥片有些類似於兩千年後的腎上腺素補充物，能讓人快速回復體力，尤其對於修行者療傷大有裨益。既然那藥出自瑤池，不知道瑤池還有沒有其他型別的治療藥物。
於是他問道：“瑤池就沒有能治肺癆的藥物？”
“你說的是抗生素吧？”太史瞻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師祖說以前或許有過，但現在肯定是沒有了。”
東方明挑了挑眉，很驚訝於太史瞻能說出抗生素這個詞彙。
太史瞻笑了笑，和聲說道：“師祖以前沒有教給我們太多後世的知識，是不想影響我們自身的命運，但這些年我一直跟在他老人家身邊，自然也學了不少。”
東方明微嘲道：“他不是不教，是不學無術慣了，根本也不懂多少知識。”
太史瞻眉峰一挑，雙拳一握，淳樸的臉上顯出不悅之色。可旋即想到這個小師弟其實和師祖就是同一個人，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手指一鬆，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
“二師兄，你繼續說。”東方明促狹地衝太史瞻笑了笑。
太史瞻點點頭，繼續說道：“在精絕住了一年多，師祖的精神越來越好，那日正逢精絕女王去拜訪伽印大師，正好遇到師祖，結果一談之下，對師祖的學識極為仰慕，於是邀請我們去王宮小住幾日。”
東方明腦中忽然閃過了《鬼吹燈》中的故事，截口問道：“精絕女王漂亮嗎？她的眼睛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還有她們那裡是不是有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連珠炮似的問題讓太史瞻有些應接不暇，他看看東方明譏諷道：“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有沒有鬼洞的詛咒？”
“這你也知道？”這下輪到東方明吃驚了，訝異地看著太史瞻。
“師祖當時恐怕也有這個疑問，所以精絕女王來訪時，他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在看。”太史瞻笑了起來，只是笑容顯得有些古怪，神情也有些惘然，似乎在追憶著那個童心未泯的老人。
東方明的腦中出現了一副畫面，一個臉皺的像風乾的橘子皮的老人色迷迷地盯著一個女子的眼睛看，而且那個老人還是老了的自己。他的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精彩。
“精絕女王就是個普通女子。”太史瞻平靜地說道：“精絕也沒有什麼鬼洞。”
“你們確定？”東方明的神情有些失望，但是他注意到一個細節，二師兄幾次提到精絕女王時，臉上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質樸的臉上好像有些發紅，只是由於他膚色偏黑，不是非常明顯。
“在王宮做客那些日子，師祖幾乎每天都帶我夜探王宮，也沒看到什麼鬼洞。“太史瞻微笑說道。
“人家請你們去做客，你們就在人家王宮裡……”東方明看著這個相貌樸實的二師兄，心裡暗歎，看來的確是人不可貌相。
“我們又沒有偷東西，只是到處看看。”太史瞻也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說道。
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有些尷尬地把目光轉向了冰封的池塘。
半晌後，太史瞻才輕咳了兩聲，開口說道：“雖然沒有發現鬼洞，但王宮的地下確實有點東西。”
“什麼東西？”東方明好奇地問道。
“一座金字塔。”太史瞻面色逐漸凝重，沉聲說道：“而且裡面有些上古的裝置還可以使用。”
“啊？什麼樣的裝置？”這下子東方明來了興趣，期待地望著太史瞻。
太史瞻露出了困惑的神情，緩緩說道：“師祖說那是一個放映機，他也給我解釋了放映機是什麼，但是我想象不出來，我想你肯定知道那是什麼。”
“放映機？”東方明自然知道什麼是放映機，但他想象不出來上古放映機長什麼樣，他追問到：“長什麼樣？”
太史瞻想了想，從腰間抽出從劉秀手中奪回來的長劍，在凍得有些堅硬的泥土上畫了起來。
大馬士革漂亮的花紋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分外耀眼，隨著劍尖的划動，不一會兒，一個古怪的四足機器就出現在地上。
太史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然說道：“我不會畫畫，也只能畫成這樣了。”
東方明看著地上那個圖案，皺眉問道：“這是個鼎？”
太史瞻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我和師祖遠看的時候，也覺得像鼎，可等走到近前，才發現上面有不少機關。”
東方明知道這種東西如果不看到實物，確實很難描繪，於是問道：“這東西是怎麼工作的？放映的內容你們看了嗎？”
太史瞻遲疑地說道：“精絕女王有一塊家族世代相傳的玉璧，只要把玉璧放進鼎上的一個凹槽中，再放上剛才你說的那種晶石，就有畫面從鼎裡跳出來。”
“臥靠！還是全息投影？”
聽太史瞻一說，東方明已經大致有了個概念，如果那個古怪的鼎是個放映機的話，晶石就相當於電源，而那塊玉璧一定是儲存介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