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使得”,清鳳嫣然一笑,手指在弦上一拂,雙唇輕啟,唱道: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歌聲曼妙輕柔,尤其是中夜相從知者誰那句時,伏在東方明身後的桃花呼吸聲也重了些許,極為挑逗。

東方明半閉著眼聽著,發現唇邊多了個酒杯,也不睜眼,知道是桃花在喂酒,張唇喝了進去,只覺身周盡暖,一片嫵媚放鬆氣氛,只覺著就這樣放鬆一夜倒也不錯,至於長春苑的幕後東家是誰,以後再查也不遲。

只是這清鳳表情依舊冷淡,歌聲雖然好聽,卻似是沒什麼感情,好像是在與長春苑鬧彆扭一般,看來若想查出些蛛絲馬跡還是要從她身上下手。

想到此處,東方明心中已有了計較,回望了一下另一側的夏侯仁,夏侯仁聽曲之時被勸著飲了好幾杯酒,此刻懷裡正抱著一個女子,眼中已經流露出情慾之意,東方明微笑說道:“春宵苦短,你要是不愛聽曲子便自去吧。”

見夏侯仁還是有些靦腆,他身後的女子連拉再哄把他帶出了屋子,去了院中側面的廂房,屋內只剩下了東方明和桃花、清鳳,此處隔音極好,許久竟是聽不到那廂男女快活的聲音,東方明不由笑了笑,恐怕夏侯仁此時早已迷醉在了溫柔鄉之中,指望著他打探訊息是絕無可能了。

清鳳面容上帶著一絲警惕,小心翼翼地看著榻上的這位董公子,自己進屋時便已宣告瞭賣藝不賣身,不知道此刻宴罷曲終,他將自己留下來是什麼意思。

衣裳蓬鬆的桃花理了理有些散開的頭髮,看了這位董公子一眼,眼神閃爍。想到這位公子是上頭特地囑咐她今夜重點伺候的人物,此刻看樣子竟是想一箭雙鵰,她心中便湧起一絲不自在,不論怎麼說,自己也是長春苑的紅人,哪料到這年青英俊的公子竟還不滿足,還要強留著清鳳在房內。

她知道長春苑為了從其他倡館搶這位清鳳姑娘過來,動用了不少手段,聽說還鬧出了幾條人命,想把清鳳打造成苑裡的招牌,但清鳳自打進了苑中,卻抵死不肯陪客人過夜,讓管理長春苑的領家媽媽頭痛不已。

想到這兒,她堆起笑容,正想勸說這位董公子放清鳳離去,不料這位公子忽然將她的身子輕輕一扳,桃花無來由地體內一熱,便綿軟無力地伏在了他的懷中。

桃花一抬眼,便看到了東方明臉上的那絲淡淡笑容,不由心頭一顫,這年輕人的笑容一起,整個人便透著一股溫柔可親的味道,說不出的誘人親近。

自從在金字塔中吃了東方朔那百年一眼的大虧後,東方明再練功時,也有意無意地試探著將松果體中的氣息透過目光散出,又向諸葛錚請教了幾次,他逐漸明白了一些端倪,如果用他的知識判斷,這種功法的本質其實是調動天地氣息達到改變周圍磁場的效果,從而迷惑對方的心神。

此刻他的境界自然與東方朔有著雲泥之別,但就是這乞丐版的百年一眼對付一個本就飲了不少酒的桃花已是足夠了。

“先前勞煩姑娘為我揉肩,我也為你揉揉吧。”東方明溫柔說道,一隻手撫在她的腰間輕輕滑動著,一隻手卻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揉動著,竟是不容桃花出言拒絕。

桃花心頭一凜,感覺到了不對勁,可卻敵不過東方明指間傳來的一股安穩感覺,意識漸趨迷離,長睫微合,竟是緩緩睡著了。

這一招卻是澄心訣中所載的尋常安神定魄的法門,桃花猝不及防便著了道。

看著桃花伏在這男子的膝上,頭顱一歪,便再沒有動靜,清鳳驚訝地站起身來,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滿是驚恐神情。

“不用緊張,她只是睡著了。”東方明溫和說著,隨後小心地將服侍了自己半夜的桃花擱在榻上,又細心地取來一個竹枕頭墊在她的頸下。

桃花極為舒服地嗯了一聲,雙目依然緊閉著,不知在做著什麼美夢。看到這一幕,清鳳才確認了桃花並沒有死去,但她卻依然緩緩地往房門處退去,畢竟這位董公子只揉了兩下,便催眠了桃花,讓人感覺十分詭異,而且還不知道要如何對付自己。

東方明坐在榻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清鳳,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清鳳反而更加驚恐,只道這年輕男子要對自己圖謀不軌,驚羞迭加,扭頭便準備逃離這間屋子,誰料眼前一花,這位董公子便已經來到了身前,擋住了去路,隨後他的耳中便聽到了一句聲音極低的話語:“姑娘不必驚惶,本官奉命調查這間長春苑,你若是有什麼冤屈,儘管說出來,本官替你做主。”

其實東方明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眼看春宵將近,又不想白來一趟,只能冒險一試,倘若自己所料有誤,清鳳叫嚷起來,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

清鳳只覺得今夜如在夢中,神經緊張到了極點,驚愕地看著這位“董公子”,只見對方的臉上帶著誠摯的神色,而他那炯炯的目光也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信任。

清鳳的腦中天人交戰,判斷著這到底是蒼天有眼還是長春苑派人試探,半晌之後,她似乎下定了決心,眸子裡顯出一絲驚喜與酸楚交加的複雜神色,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東方明說。

東方明看她的神情,長出了一口氣,看來今天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只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刺殺自己的線索亦或只是自身有冤屈要訴。

他衝清鳳擺了擺手,示意她先不要開口,雖然來了幾年,但依然烙著現代人住酒店的後遺症,他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都仔細地檢視了一番,直到確定了沒有可供偷窺和偷聽的孔洞,這才回到榻邊坐下。

清鳳表情古怪地看著他,忽而將牙一咬,直挺挺地對著東方明跪了下去。

“求大人……求大人替奴婢做主,長春苑逼良為娼,若是大人不來,奴婢只怕活不過三日了……”

話沒說完,已是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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