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明感覺著肩上恰到好處的力道,知道是剛才的金錁子起了作用,看來和後世一樣,自己花費的愈多,服侍自己的女子得的提成也就愈多,正所謂錢壓奴婢手,古往今來皆是一理。

屋中此刻共有四位女子,兩個負責服侍東方明和夏侯仁,另外兩個個守在屋中司酒,手中端著酒具,二人只要舉杯,就立刻替他們斟上。

四人妝容雖濃,卻難掩清麗的容顏,連個頭都相差不多,舉止間一般的巧笑倩兮,嬌媚動人,斟酒時,舉止輕柔,動作熟巧。

東方明轉頭看了一眼身側有些扭捏不安的夏侯仁,明明眼前是前腳百媚的美女,可他好像面對的是千軍萬馬,如臨大敵,全身肌肉緊繃僵硬,滿臉嚴肅,簡直是慷慨就義的架勢,一看就是個雛兒。

他的僵木和緊張,似乎刺傷了他身旁女子職業上的尊嚴,施出了軟款溫柔,竟無法博取到客人一抹笑意,極盡嬌柔,也無法獲得一下青睞,這就使那女子感覺到索然無味,懶洋洋的跪坐在他身側……。

東方明不由得心中暗笑。對滿臉尷尬的夏侯仁笑道:“你放鬆些,家中又沒個母老虎管著你,緊張什麼?”

身後給他揉肩的女子越伏越低,兩團溫軟直接抵著了東方明的後背。濃烈的香氣直鑽鼻中,東方明眉頭微皺,動了動身子,輕聲問道:“姑娘怎麼稱呼?”

身後櫻唇輕啟,婉轉出一縷嬌甜的聲音:“奴婢桃花。”

那女子薰香的雙袖搭在範閒胸前,柔軟豐滿的酥胸有意無意地蹭著東方明的後背,回話的聲音柔媚至極,就在他的耳邊響起,那微熱的氣息都吹到他的耳孔裡。

東方明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極煞風景的撓了撓耳朵,問道:“幾位姑娘都是以花為名嗎?”

但見秋波流轉,另外三位姑娘的目光,齊齊投注到東方明身後的女子身上,顯然的,這女子是四女中的領頭人物。

“公子好聰明,我們姐妹都是以春季之花為名,合稱春花四婢。”

便在室內春色漸泛之時,彈唱的歌姬已經進了屋。

桃花柔聲介紹道:“公子好福氣,這是我們長春苑最好的彈唱姑娘清鳳,笙管笛簫無一不精,歌喉更是婉轉悠揚,便是在整個長安城也是大大有名,若不是公子這等人物前來,等閒的公子王孫想見她一面也是不易。”

東方明微微一笑,說道:“桃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你們的名字取得倒是極好。”

其實這不過是東方明為了應景的調笑之言,略改了李商隱的詩句,可聽在幾個女子耳中,臉上卻顯出了訝異仰慕之情。

“公子好學問,只聽兩個名字便能吟出如此佳句。”身後的桃花柔聲說道。

清鳳生的容貌並不十分出眾,僅是中上之姿,眉毛細彎,說不出的柔弱,臉上未施脂粉,所以顯得有些清淡,五官還算漂亮,可惜的就是雙頰處顯得寬了些,而且嘴巴似乎也比時下一般的美女標準要寬了些許。

她進得屋來,卻是冷著一張臉,微微一福,面無表情地跪坐了下來,懷抱琵琶,清聲說道:“好教兩位公子得知,奴婢特來給兩位公子唱曲助興,並不陪酒賣身,若是公子不喜,可以換個姑娘伺候。”

東方明不禁有些尷尬,清鳳這冷冰冰的態度大出他意料,而且上來就宣告賣藝不賣身,他腦中所知的三千年來的青樓故事裡,好像也沒有這麼同客人說話的女子,想來就算是杜十娘、董小宛這等殉情的名妓也不會一上來就這樣掃客人興致,實在是有些煞風景。

看東方明臉色有些難看,桃花不由得皺了皺眉,趕緊斟了杯酒,送至東方明的唇邊,柔媚無比地求情道:“清鳳姊姊不會說話,公子千萬莫要生氣,她的歌聲確實極是動聽,您不妨點幾首曲子聽聽。”

東方明微笑著淡淡說道:“清鳳姑娘潔身自好,實屬難得,我怎會生氣,姑娘隨意便好。”

這番話在東方明看來極是尋常,可屋中幾個女子全有些詫異,當時漢代的男尊女卑觀念極重,清鳳身為歌妓,縱然是賣藝不賣身,也不該和客人如此說話,這長春苑平日來的客人非富即貴,都是一身驕橫之氣,此刻想著這位董公子就算不怪也要大發一頓脾氣,沒想到這位出手闊綽的公子竟是不以為忤,絲毫看不出一絲火氣,令她們大感意外。

清鳳似乎也沒有料到這位這位公子竟會如此大度,她本是想著自己的一番話能惹惱對方,讓對方把自己轟出去完事,不料對方竟是沒有介意,她本有些悽楚的眼眸裡,除了詫異外還隱隱多了一絲感激,趕緊起身微微一福說道:“這位……董公子,奴婢不會說話,還請公子海涵,但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唱首怨歌行吧。”

東方明半靠在身後桃花柔軟的懷裡,雙目微閉,隨意點了一首,要是放在一個多月前,光是點曲子就能把東方明難住,可這段時間各府官員為了巴結他紛紛請他過府飲宴,席間聽過無數歌伎獻唱獻舞,倒也知道了幾首唱曲的辭賦,這才隨意點了一首自己比較愛聽的。

沒想到屋中女子都是一臉驚愕,齊齊注視著東方明,沒有說話。

半晌,清鳳神色有些黯然說道:“公子取笑了,奴婢何等樣人,怎敢吟唱宮中班婕妤的大作。”

原來這首怨歌行乃是此刻失寵的班婕妤所做,乃是宮中樂曲,漢代尊卑森嚴,民間歌伎是沒有資格唱這首曲目的。

桃花目光閃動,看著東方明媚笑道:“公子上來就點此曲,想來身份大不尋常吧?”

東方明這才恍然,他腦子裡這種尊卑觀念極淡,這首怨歌行也只是聽司徒孔光府上的歌伎唱過,這才隨口而點,此刻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自己還是太嫩,這番暗訪恐怕沒等查出什麼,自己的底細便要先漏了。

想到這兒,他故作鎮定地笑了一下,說道:“我自西域而來,不懂規矩,這首辭賦也不過是前些時拜訪朝裡的官員偶然聽到的,既然不能唱,便唱首鳳求凰吧。”

這時絲綢之路已經打通,往返西域的商人大都豪富,與京中官員也多有往來,東方明這個解釋倒也還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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