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原柔柔絕對不會告訴鍾思雅。

鍾思雅臉上討好的笑容有些僵硬,掩飾性的摸了摸耳垂上的寶石耳環,“柔柔姐,你還在跟我生氣嗎?”

原柔柔沒有說話,目光落在旁邊的花架上,因為剛剛遷種過來,紫藤花開得有些懨懨的,讓她有些不喜的皺眉,挪開了眼神。

“柔柔姐,我不是故意拒絕你的請帖,大哥那段時間特別生氣,我不敢惹怒他……”鍾思雅早已經習慣了原柔柔在她面前擺的極高的態度,依舊帶著些許討好的笑意繼續道,“柔柔姐,你一向善良大度,不會生我的氣吧!”

原柔柔終於看向了她,柔柔一笑道:“不會.”

鍾思雅一喜,向前一步很是親密的攬住原柔柔的胳膊,原柔柔下意識的想甩開,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嘴角笑容的弧度變都沒有變一下。

“柔柔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前段時間大哥被那個平民賤婢迷惑住了,才對你那麼惡劣,現在大哥恢復了清醒,柔柔姐你就不用受委屈了。

我都說了,只有柔柔姐才配得上我大哥,才配得上鍾家主母的位置.”

鍾思雅臉上帶上了幾分諂媚巴結,她這些年來一直是討好原柔柔,在原柔柔面前像個丫鬟一樣低聲下氣,不正是因為鍾晉平喜歡原柔柔,原柔柔有可能成為鍾家的女主人嗎。

那個叫葉蘿的平民賤人,不過是出身貧民窟骯髒下賤的東西,有什麼資格爬到她的頭頂上?一想到自己以後有可能要對著一個出身卑賤的平民卑躬屈膝,鍾思雅就渾身難受,恨不得殺了她。

她可是帝國三大貴族之首鍾家的小姐!對一個賤民行禮,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樣。

原柔柔臉上掛著標準的笑容,表情看不出喜怒。

鍾思雅就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一下子說個不停,“柔柔姐,你都不知道那個平民賤婢有多猖狂,大哥給了她幾分寵愛就骨頭輕飄飄的東西,到底是下賤貧民窟裡面出來的暴力分子,粗俗橫蠻,愚蠢無知,不僅打傷了警衛長和莫組長,還傷了大哥,據說還跟叛軍有勾結,實在猖狂,現在被大哥關了起來,遲早會被趕出去。

哼,莫組長絕對不會輕易饒過這個橫蠻跋扈的賤民,到時候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就好了……”“她傷了莫組長?跟叛軍有勾結?”

原柔柔捕捉到了關鍵詞,看向挽著她胳膊的鐘思雅。

“對啊,”鍾思雅點了點頭,身為鍾家人,鍾思雅多多少少知道的也比外人要多一些。

她張口剛想繼續說,不遠處的大風突然用力咳嗽了幾聲。

“五小姐,請回吧.”

小塵走上前一步,表情雖然一臉呆訥,但語氣卻不容否定。

主母勾結叛軍?這五小姐還真敢說。

“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

鍾思雅頓時有一種被冒犯了的不悅。

雖然敢對她用命令的語氣說話?!鍾思雅腦海裡只剩下被人冒犯的怒意。

小塵:“五小姐,原柔柔小姐要休息了.”

“你……”鍾思雅眉毛一橫,鬆開原柔柔的胳膊向前一步指著小塵剛要怒罵,原柔柔飛快拉住了她的手。

“柔柔,你放開我,區區一個下賤的傭人竟然敢對本小姐出言不遜,這種不知尊卑膽敢冒犯主人的賤婢,就該好好教訓……”“思雅,她也不是故意的,我早就習慣了,算了吧……”鍾思雅一聽這話更加不開心了,“柔柔姐,你就是太善良心軟了,這種尊卑不分的東西就該好好教訓一頓.”

她倒不是為了給原柔柔出頭,而是生來尊貴享受著貴族所有高高在上待遇的鐘五小姐,最看不慣的,就是被在她看來螻蟻一般的下賤平民冒犯。

大概是小時候的經歷,鍾思雅對維護貴族尊嚴地位已經到達了,病態的地步。

曾經因為覺得傭人對她說話的語氣不夠恭敬卑微,而割了對方的舌頭。

小塵在她眼裡就是一個下賤的女傭,膽敢對貴族不敬,就該死。

“思雅……”原柔柔作勢要攔她,結果鍾思雅手一甩,她就很自然的往後退開。

大風和小塵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神變都沒有變一下。

鍾思雅怒氣衝衝地跑到小塵面前,一巴掌想要扇下來時。

小塵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抬腳一腳就踹了出去。

乾脆利落,毫不客氣。

“啊!!!”

鍾思雅只覺得腹部驀地一疼,整個人瞬間就被踹飛了,在地上滑了幾步遠,嘭地一聲撞在花架上。

她捂著腹部,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羞惱成怒,髮型服飾凌亂,身上裝飾的珠寶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你敢打我?”

鍾思雅狼狽不堪,小腹和後背撞到花架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更多的是羞辱和憤怒感。

她那張妝容精緻豔麗的臉扭曲了起來,淺紅色的瞳孔幾乎要噴出火來。

鍾思雅身體剛動了一下,兩行鼻血突然跌落,看著血紅的液體,鍾思雅立即發出尖銳的慘叫聲。

“啊啊啊!我要處死你!你這個賤民!下賤骯髒的東西!竟然敢傷我!”

小塵不耐煩的揉了一下耳朵,大步走上前,伸手抓住鍾思雅的肩膀,直接拖著走,“五小姐,得罪了.”

嘴裡說著得罪了,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

鍾家的五小姐,在家主心中的地位恐怕連主院裡隨便一株的紅蘿花都比不上,得罪了就得罪了唄。

一臉驚怒鼻血眼淚橫流的鐘思雅不斷的尖叫著,怒罵威脅,對方卻絲毫不以為然。

大風:“好歹是五小姐,你拖著太失禮了.”

鍾思雅尖叫:“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們!賤民!!”

“好吧.”

小塵騰出一隻手,在身上摸出了一個棉團一樣的東西塞入耳朵,然後提著鍾思雅脖子後側的裙子,像提小雞崽子一樣把尖叫雞一樣不斷狂叫的鐘思雅提了起來。

明明體型看著比鍾思雅小多了,卻輕輕鬆鬆的提著,好像不費吹灰之力。

精緻華麗的裙子彷彿瀑布一樣在地上拖曳著,上面裝飾著的珍珠寶石滾落了一地,隨便一顆的價格都能讓一個平民一家三口解決一個月的食物,但在場的人卻沒有多看一眼。

原柔柔臉色微微發白的站在旁邊,看著瘋狂尖叫怒罵的鐘思雅就這樣被一個名義上的傭人,以及其粗暴且不恭敬的姿勢拖了出去。

這兩個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厲害多了。

原柔柔臉色更加難看了。

大風瞥了一眼站在花廊下,握緊拳頭臉色慘白,身體微微發抖的原柔柔,木然地收回了目光。

…………………………………………………鍾晉安,到底在哪裡?葉蘿這幾天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

訓練室內的練習材料,都被她打廢了不少。

鍾晉平已經允許她出門,葉蘿根據從監控影片裡得到的訊息,甩開了鍾晉平的人,明裡暗裡找了好幾個符合條件的地方,都是一無所獲。

難道鍾晉安不在帝都了?鍾晉安在帝都的存在感極低,幾乎從不出現在公眾面前,在鍾家深居簡出,以至於關於他的訊息和情報少的可憐。

葉蘿手裡也有情報來源,但那是三區訓練營的,四捨五入就是鍾家的情報機構,再說的簡單點,就是莫決那裡。

莫決手中的暗衛組,就是鍾家內部的情報機構,訓練營作為鍾家的下屬單位,自然可以透過暗衛組獲得一些情報。

但問莫決要鍾晉安的情報,葉蘿敢問莫決也不會說。

葉蘿開始迷茫了,有一種從始至終都被無形的枷鎖牢牢捆住的感覺。

你以為可以翻出五指山,結果費盡心思跑來跑去,最後還是發現自己被困在他的囚籠之中。

迷茫過後,是隱藏著極深的無法遏制的恐懼。

對鍾晉平的恐懼。

葉蘿不畏死。

卻害怕被掌控,被困住,如掌中雀,籠中鳥。

沒有自由,連生死都做不了主,彷彿每一次呼吸都被別人控制的絕望壓抑之感。

比死亡要恐懼無數倍。

甚至,巨大的恐懼之下葉蘿有一種極其卑鄙無恥的念頭,不要管鍾晉安了,趁著自己還沒有斷了雙腿瞎了眼,身上的實力還有七八分,跑吧。

然而這個念頭剛出來,葉蘿心臟就用力的揪痛起來,彷彿被無數的針密密麻麻的刺著,她捂住胸口,疼得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鍾晉安……大傻子……她就算死,就算再被困住,也絕對不能再丟下這個大傻子!以鍾晉平的性子,越是重要的東西越是要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

但也有可能,鍾晉安已經不在帝都了。

畢竟,鍾晉平心思太深,善於玩弄人心和陰謀詭計。

別人預測以他性子會放在眼皮底下,他偏偏出人意料,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不在帝都,有可能在哪?葉蘿腦海裡一幀一幀的回憶起監控裡面的畫面。

氣候與帝都極其相似的元城?還是南方?葉蘿眉頭死死擰成一團,一手用力的握緊了欄杆,骨節凸起,一手捂住心口,用力的深吸了幾口氣,極力平息情緒。

冷靜……不能慌亂。

人的情緒一旦開始慌亂,失去理智,就完蛋了。

她還有時間,不用焦慮著急。

葉蘿凝視望著護欄下方大片的紅蘿花。

這些原本就生命力旺盛的野花在精心的灌溉照顧下,更是開得如火如荼,花瓣迎風招搖,紅豔得有些觸目驚心。

葉蘿無心欣賞,只覺得這些紅蘿紅的有些刺眼,野外的紅蘿花可沒有那麼紅豔灼目枝繁葉茂。

大多長得枝葉細小,花瓣紅的有些淡薄,倔強而生機勃勃,深深紮根於營養匱乏貧瘠的荒土之中。

而不是在肥沃的土地裡,被人精心的澆灌伺候著,過分豔麗,也過分嬌貴。

紅蘿花不應該屬於這裡。

鍾晉平推門而入時,正好看到的是扶著護欄,衣襬髮絲在微風中飛舞的少女。

少女側臉向他,晶瑩剔透的肌膚彷彿蒙上了一層光暈,她垂著眼睛,濃密捲翹的在眼瞼投下一片好看的剪影,眉頭緊蹙,嘴角微抿。

憂愁的模樣看得人心口發疼。

鍾晉平下意識的摸上了胸口的位置,眉頭也皺了起來。

“蘿蘿.”

葉蘿抬頭看向他,眼神冷漠得嚇人。

這段時間,葉蘿對鍾晉平的態度越發冷漠得不加掩飾。

“還在生氣?”

鍾晉平不緊不慢走到她身邊,臉上依然掛著溫和無比的笑容,連凝視著葉蘿的眼神都溫柔的像一潭幽深的池水,能將人拖進去溺死。

葉蘿收回了目光,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下方的紅蘿花海,彷彿旁邊的人不存在一般。

“蘿蘿,你一直都這樣,”鍾晉平站在與她不過一掌距離處,呼吸間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和體溫,他微微一笑,似乎在懷念什麼,聲音竟然莫名帶上了一絲愉悅之意。

“只要一生氣,就把我當成空氣一樣無視,又任性又可愛.”

葉蘿:“……”扶著欄杆上的手用力繃緊了,手背上青筋暴起,忍了又忍,還是一聲不吭。

鍾晉平順著她的目光也望向下方的紅蘿花,“以前,我經常在想,我的蘿蘿那麼可愛,那麼張揚奪目,我為什麼沒有早發現我愛上你了呢?”

葉蘿眼皮子動了動。

“我從來不後悔我做過的任何事情,除了這一件事,痛苦,後悔,崩潰,絕望……我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有這些沒用情緒,可每一次想起,這個地方……”鍾晉平握住葉蘿的手,緩緩將它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隔著一層布料,下方的心臟滾燙的能將人的手心灼傷。

“就好疼,幾乎疼得喘不過氣來.”

鍾晉平狹長的血色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視著葉蘿,再一次流露出了脆弱之色。

“蘿蘿,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愛我,只要你愛我,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葉蘿毫無動容地抽回了手,嘴角一挑,表情像笑又像嘲諷,“愛你?鍾晉平,誰還敢愛你?”

他的愛,是劇毒。

他愛的人,愛過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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