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是鍾家最後一個知道原柔柔住進鍾家的人。

帝國媒體沒敢報道,鍾家沒人敢告訴她。

還是美莎滿臉驚慌的趕回來告訴了葉蘿。

鍾晉平這幾天一直都呆在軍部裡面處理公務,美莎以“主母的命令”為由,打著葉蘿的名號頻繁的跑到軍部殷勤送湯送食物給鍾晉平,雖然沒能親自見到鍾晉平,但自認為在他面前掛了號露了臉。

美莎並不著急,她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的一步一步籌謀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既然一個出身貧民窟最低賤的賤民,都能夠成為鍾家主母受盡寵愛,還得到了爵位。

而她,出身平民富商在家也是有人伺候的富家小姐,考上最好的傭人學院,又以第一名成績畢業的優秀,也一樣能夠做到!美莎以前沒有,或者說不敢有那麼大的野心,最大的追求也是成為女傭長,或者能夠加入哪個落敗的小貴族。

但她看到了所謂的希望,強大的妒忌和不甘,讓內心深處的慾望彷彿一點火花,瞬間燎原,無法遏制。

人的野心,要麼沒有,如果有,只會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貪婪。

鍾家的眾多女傭之中,之前野心最大的麗珠也不敢肖想高高在上的主人,哪怕是一個情婦的身份也配不上。

如果有一個哪怕已經徹底落敗,只剩下一個姓氏和爵位的小貴族願意娶她,就心滿意足了。

美莎曾經也如此。

直到看見葉蘿。

她能,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美莎趕來告訴葉蘿這個訊息時,表現十分焦慮擔憂,彷彿真是一個對女主人忠心耿耿的貼身女傭。

葉蘿頭也不抬:“喔.”

美莎:“????”

等等,這反應不對啊,怎麼沒有生氣?反而一副冷淡至極毫不在乎的模樣?傭人學院教導的課程包括如何察言觀色,在主人沒有開口的情況就知道他需要什麼。

美莎忍不住抬頭看向葉蘿的表情。

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少女,腰桿筆直,拿著白布擦拭著手中匕首,烏黑的頭髮紮成馬尾,露出未施粉黛清冷無比的面容。

白嫩得彷彿透明的肌膚在光線下竟然折射泛著金暈的微光,精緻漂亮的讓人很難挪得開目光。

美莎目光落在葉蘿的肌膚上,控制不住的嫉妒之意差點在臉上流露出來。

剛來的時候,這個平民雖然相貌漂亮,但絕對沒有現在這種容光煥發嬌嫩剔透的模樣。

果然,男人的寵愛和權勢能澆灌出最嬌豔欲滴的美貌。

如果是這個人她……美莎暗暗握緊了拳頭,放低了聲音,繼續暗中拱火明裡挑撥道:“主母,原小姐恐怕來者不善,她現在住進了鍾家,您可不能放鬆警惕掉以輕心.”

她現在都還未得到家主的青睞,又跑來一箇舊愛爭寵,對她很是不利。

最好能挑撥這個平民賤人去對付原柔柔,讓她們兩敗俱傷。

葉蘿唇角微抿,漆黑的漂亮眼眸認真專注的凝視著手中的匕首,擦拭的動作無比的輕柔。

彷彿原柔柔住進鍾家的事完全沒有手中的匕首來的重要。

她擦拭著匕首的手指纖細白皙,嫩如水蔥,因為這段時間瘋狂的訓練,關節和指腹處微微紅腫,不少地方磨出了水泡,再過一段時間手指關節會被磨得粗糙,虎口處也會因為長期握著武器而長出一層繭。

但現在,她的手指精緻漂亮的就像藝術品一樣。

泛著寒光的匕首流動著森森的殺意,莫名有些刺眼,心懷鬼胎美莎心口一窒,趕緊低下了頭。

葉蘿哪怕是坐姿看著極其輕鬆隨意,身上的肌肉卻時刻都緊繃著,稍有不對,就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在鍾家,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無論是前世留下的陰影還是對鍾晉平的厭惡警惕,葉蘿腦子裡繃著的那根弦就沒有放鬆下來過。

葉蘿穩如泰山絲毫不以為然的態度,讓美莎愈加焦慮不安,“主母,原柔柔住進了紫藤院,就在平院隔壁,家主曾經因為原柔柔喜歡紫藤花而不惜重金打造了紫藤院,對她寵愛至極……”突然,皮質的軍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美莎的聲音戛然而止,立即躬腰低頭垂手側身站到一旁,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恭敬又清冷,“家主大人.”

說話間似不經意露出了精心裝扮過的側臉,將將到耳垂邊的短髮,還有嘴角的弧度。

咋一看,竟然有幾分肖似葉蘿。

或者說,她有些拙劣的模仿著葉蘿的姿態。

鍾晉平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直接走向沙發上了葉蘿。

氣勢凌厲的挺拔身影從面前經過時,那雙眼尾狹長紅色的眼眸突然隨意的掃了一眼過來,美莎下意識的收斂了呼吸,壓抑住加快的心跳,她雙手交叉在腰腹上方,躬著身體。

“滾.”

“是.”

美莎臉色一白,飛快的退了下去。

鍾晉平走到葉蘿旁邊,很自然的在她身側坐下,也不擔心那麼近的距離,手裡握著一把匕首的葉蘿會一刀扎過去。

鍾晉平順手解下手中戴著的白色手套放置一邊,姿態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長腿交疊起來,修長的手指撩起葉蘿的頭髮纏繞在指尖玩弄著,姿態很是親暱。

彷彿幾天前對著葉蘿大發雷霆將她囚禁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蘿蘿,這種攪舌根的女傭,沒必要留著.”

明明已經將鍾家的傭人清理了一遍,看來鍾溪南失職了。

鍾晉平眼眸微眯,很是不悅。

他明明下令不允許將這事弄髒蘿蘿的耳朵。

而且,如果不是知道蘿蘿極其反感他擅自做主動她身邊的人,就憑剛才那個女傭的一番話,鍾晉平恐怕當場會割掉她的舌頭。

“怎麼,她說錯話了嗎?”

葉蘿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用力狠狠拍開鍾晉平卷著自己頭髮玩的手指,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諷的看著鍾晉平,一字一頓開口,“她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鍾晉平啞然,薄唇翕動了幾下,沉默了片刻無奈的嘆了口氣,“蘿蘿,我讓原柔柔住進紫藤院,是因為叛軍已經盯上了你,需要一個靶子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原柔柔就是最好的靶子。

只有這樣,葉蘿才不會置身於危險之中。

前世的鐘晉平狂妄不可一世,傲慢至極,彷彿所有事情都盡在掌控之中,結果因為一時大意失去了蘿蘿,痛苦絕望了大半輩子。

重生之後,鍾晉平收斂了不可一世的傲慢狂妄自大。

現在的鐘晉平對涉及葉蘿的事謹慎小心到了極點,哪怕萬分之一十萬萬分之一的風險,他都不敢冒。

“鍾晉平,你不覺得很可笑嗎?當初你多喜歡原柔柔啊,喜歡到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卻突然莫名其妙都不喜歡她,還把她當成靶子.”

葉蘿並沒有同情心這種東西,也對原柔柔沒有任何的好感,此時卻有一種兔死狐悲的諷刺之感。

這就是鍾晉平的愛啊。

冷酷涼薄,愛的時候傾盡所有,不愛的時候殘忍至極。

“蘿蘿,我年幼時……過得很不好,受盡了欺辱,原柔柔在那個時候幫助了我,那時候的我擁有的東西太少了,哪怕是舉手之勞卻無比的貪圖這一點的溫暖,後來不斷的在心中美化……”他伸手將葉蘿攬入懷裡,身體微微的顫抖,破天荒地流露出了脆弱之色。

“蘿蘿,我愛的人一直是你,是我的自大狂妄自以為是,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低沉嘶啞,染上了悲傷,“這一世,我一定會護你,愛你,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蘿蘿,原諒我好嗎?”

葉蘿破天荒地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絲的哭腔。

一個如此高傲的男人,流露出脆弱至極的模樣,很難讓人不動容。

葉蘿卻不僅沒有動容,反而還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他:“原諒?”

原諒鍾晉平什麼?葉蘿的聲音是毫不加掩飾的譏諷,眼裡的諷刺之意也分外刺眼。

原諒他當初對原柔柔極盡寵愛和討好?原諒他當初肆意踐踏自己的心?這些葉蘿早就放下了,耗盡了對鍾晉平所有的愛意,在決定不愛他的那一刻,葉蘿整個人如釋負重如獲新生。

愛你的時候不需要你的回應,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哪怕只能小心翼翼藏匿在暗處,壓抑著內心,偷偷摸摸的暗戀也能心滿意足了。

但如果有一天不愛了,那就是徹底的放下了。

如果不是後來鍾晉平腦子發瘋把她關了起來,還害死了鍾晉安……她和鍾晉平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際。

葉蘿將這些翻湧上來的情緒強行壓了下去。

臉上的肌肉因為強行壓制這些突然洶湧而來兇猛強烈的情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幾下。

看著葉蘿手中兇狠的動作,鍾晉平眉頭抽搐了一下,總有種預感,葉蘿手中這把匕首下一秒就要捅穿他的身體。

“蘿蘿……”鍾晉平想要伸手扶平她緊鎖著的眉頭。

“出去.”

葉蘿脖子往後一側,避開他的動作,深吸一口氣,抬頭冷冰冰的看著鍾晉平。

握著匕首把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被細胞修復儀器治療過後彷彿新生兒般細嫩的肌膚,露出的一根一根的青筋尤為明顯,彷彿能看見裡面憤怒的血液沸騰的流過,參加著強烈的怨恨和怒火流至心臟和全身。

“蘿蘿……”鍾晉平眼尾也泛著一層紅,看著讓人有種驚心肉跳之感。

從鍾家血脈中繼承到的血色眼眸,在帝國向來被稱為魔鬼之眼。

而此時此刻,帝國的魔鬼那張令人膽寒,被譽為帝國最俊美的男人的臉,泛著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悲傷難過。

越是強勢的人流露出脆弱之態,就越讓人心軟動容。

葉蘿凝視著他的眼睛片刻,突然展露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明媚,眉眼彎彎。

隨即還抬起了一隻手摸了摸他的眼角,指尖拂過他長長的睫毛,笑了笑。

鍾晉平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弄得有些受寵若驚,僵硬著身體坐在那裡,臉上的脆弱之色也只剩下滿身心的歡喜愉悅。

然而,緊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扎進了鍾晉平的腰腹,差點捅破了他的腎。

葉蘿扎進去的時候避開了重點部位,並非心軟,而是直到現在自己最多隻能扎他幾刀出出氣,真要傷及要害和性命絕對不可能。

鍾晉平沒有理會捅入腰間的匕首,表情變都沒變一下。

彷彿被捅的人不是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的痛苦一樣。

他抱住葉蘿,“消氣了嗎?蘿蘿?”

鍾晉平渾身是血從葉蘿房間被抬出來時,急急忙忙趕過來的新任管家溪南,還有身有傷沒有完全恢復的暗衛組組長莫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了像是活吞蒼蠅的表情。

家主是不是被這個女人打上癮了?不是胳膊腿的骨折,就是被捅,家主太悲催了吧?很快,就算紫藤院,也聽說了這件事。

“那個平民賤女人捅傷了鍾晉平?”

原柔柔猛然起身,情緒十分的激動的走來走去。

她現在已經顧不上對葉蘿的稱呼,還有明面上必須保持尊敬之意。

大成和小塵一個掃地,一個擦桌子,兩人都表情木訥,寡言呆呆。

“我要去見家主.”

原柔柔喊了半天,這兩人都沒有理她,原柔柔惱火了,等候了兩天都等了個寂寞。

她氣呼呼的離開,臨走時咬牙切齒的對著大風和一頓狗血淋頭的罵。

沒多久,鍾家又流傳了一種流言。

據說,鍾家那個平民主母葉蘿妒忌心十分重,而且自大狂妄,持寵生驕心狠手辣,僅僅是因為鍾晉平將自己舊愛接入鍾家,被醋意扭曲了理智的葉蘿拿刀瘋狂的捅成了血葫蘆。

然後葉蘿被趕過來的暗衛打暈換上囚衣,囚禁關押在房間裡寸步不能離。

葉蘿前腳放跑了叛軍,後腳因為爭風吃醋捅傷了鍾晉平,聽說鍾晉平抬出來的時候下半身都是血,整個人傷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緊接著,很快又在帝都流傳開來。

還多了一條“帝都明珠原柔柔再次屢獲帝國魔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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