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要緊的訊息,快快說來.”

呂範讓那倆人趕緊進來,催促他們。

那兩人都兩腳帶著泥水快步走到了屋裡。

“主公,我等在孫靜門前監視,收到主公召見的訊息,正要趕來,卻見到有一人十分像那孫瑜,突然從府門中外出。

在後面監視了一會兒,因此來的晚了.”

呂範聽了這訊息,心中不知是驚是喜,現在孫靜有問題,已經實錘了。

卻並不追究這兩個人來的晚的事情,只是追問道。

“可知那孫瑜去往何處?”

“這?”

這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方,又對主公說。

“只見其突然從府中帶著幾個隨從出來。

在這大路上閒逛了一刻鐘,拐進了一個小巷,便再也不見人影.”

“我等前去那巷中偵查,未曾發現什麼蹤跡。

附近也沒什麼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

不知其外出是想與誰勾連?”

呂範捻了捻鬍子,沉思了一下。

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兩眼瞪大,一副十分緊急的樣子。

“不好,你們一定是被發現了,他在故意的拖延時間。

過了這一刻鐘,卻讓你們乖乖的回來。

必是計劃已經完成.”

“所有人立刻收拾東西,趕回將軍府.”

呂範急匆匆的吩咐一聲,眾人都慌忙的從座位上坐起,拿武器的拿武器,披斗笠的披斗笠。

房間裡的東西也不收整齊,那眾人為了先錯,臨時搬過來的桌案,也全在急匆匆的被蹬的歪歪斜斜。

不多時,就已經一片狼藉,外面站崗的,院子裡閒逛的也全都進來,屋裡到處都是泥腳印,但也沒有人在乎這些。

收拾完這些,呂範就帶著人急匆匆的往將軍府的方向跑去。

那本該出現在南方的孫瑜,突然出現在了孫靜的家中,已經足以證明孫靜有足夠的問題。

可是天空中下著大雨,道路上處處積水,一片泥濘。

這個孫瑜半夜不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待著,卻穿著衣服帶著隨從在大路上閒逛,怎麼看都有問題。

尤其是閒逛之後,鑽進一個小巷就失蹤了,沒發現他前去拜訪什麼人家,有什麼任務要完成。

這說明他單純的就是為了閒逛,只要在這路上逛一圈,就完成了他的任務。

這樣看來,孫靜和孫瑜一定是早就發現了呂範派出去的探子。

只是因為臨時有變故發生,而呂範又發出訊號召回眾人,為了拖住那探子,才突然從府中跑出來,在大街上閒逛一圈,引得探子跟蹤,拖延著一刻鐘的時間。

這一刻鐘的時間拖延完畢,必然是已經將時間差打好了,那麼他們的目標肯定是孫權。

呂範雖不知他們到底做了什麼計劃,但是仔細一想,想到了孫翊還在城外。

如果這件事是孫靜支援孫翊兩個人一起做的,那麼孫翊要進城,從城門走到將軍府,也剛好需要約莫一刻鐘的時間。

孫靜在城中潛伏了那麼久,城中各處情報都應該知道,孫權府中到底有多少兵馬,也並不是一個很大的秘密。

孫靜既然有信心和孫翊一起做這件事,那就說明他們對於孫權府中的兵馬並不放在心上,他們已經有了十足的準備,可以打敗孫權的兵馬。

所以呂範在心裡咯噔一下,感覺大事不好,帶著人踏著積水急匆匆的往將軍府的方向跑。

而此時,孫翊也確實已經帶著八百人馬來到了孫權的府外。

一路上居然真的一個巡邏計程車兵站點都沒有碰到。

這多虧了那宗親計程車兵給自己引路。

也不知道是這些士兵們提前收買好了,帶來的這一條路上的人,還是真的防禦有漏洞。

事實上,孫靜在吳郡耕耘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城防兵裡沒有他的人,給孫翊開出一條道路不受阻礙,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

眾人從雨中走到這府外,因為地上都是積水,走起路來有嘩嘩的水聲,不過都被雨聲所掩蓋。

尤其是騎在馬上的孫翊,若是平時馬蹄踏在地上的聲音,很容易引起旁人的警覺。

來到了這外面,孫翊居然還有點猶豫,不知道是該先喊話,還是先強攻。

“將軍,還猶豫什麼,趕緊趁其不備,將他們拿下。

若有什麼話說,拿下之後,一切好說。

若萬一喊話打草驚蛇,再想去把他們拿下可就難了.”

那帶路計程車兵不斷的勸著孫毅強攻。

邊鴻也在一旁幫腔附和著。

可孫翊還有一些猶豫。

“我如今手中八百精兵,已經不是兄長可以應付的了。

又攻其不備,突入到這府門外,他也應該看得出自己大勢已去,這個時候讓他將母親交出來,想必她也不會反抗.”

“畢竟我們是兄弟,如今我大兵壓境,一切都有話說。

若是強攻萬軍之中,傷了母親,可如何是好?”

可是這領頭計程車兵,可不能讓他和孫權有一個對話的機會。

這要一見面,兄弟兩個人三言兩語將誤會說清了,那可就糟糕了。

不過事已至此,情況已經不是孫翊可以控制的。

那士兵往後打了個手勢。

陰影之中,兩個士兵悄悄離隊。

順著牆角拐了一下,就摸到了孫權的牆外,找到一個磚頭突出的地方。

用手輕輕的敲了兩下。

那裡面也輕輕的回應了兩下,這兩個士兵就放心了,就偷偷的摸了回來。

正在孫翊猶豫的時候,突然間,前方牆頭之上露出來一個人頭。

那似乎是一個站崗的哨兵看到了牆外的大軍,十分驚駭。

立刻驚慌失措的示警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大軍來襲!”

他這樣一邊喊著,一邊取出哨子吹著。

瞬間,整座將軍府亂成了一團,這動靜把孫翊也嚇了一跳。

不知怎麼地,府內明明還沒有準備好,就有一群人突然開啟了大門,帶著眾人就喊著殺出來。

一時間,殺聲震天,將這雨聲都蓋住了。

“發生什麼事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孫權在屋內被驚醒,趕緊跑出來詢問。

孫河也正在外面詢問那些士兵頭領。

“哪裡來的敵人?有多少兵馬?怎麼發現的?”

可這士兵一問三不知,他雖然是管事的,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兒,手下就突然發現了敵人,甚至開啟大門,卻和敵人衝殺起來了,他還沒來得及下令組織呢織呢。

這時間,孫河已經聽見外面開始殺起來了。

這邊廊道上計程車兵竟然不由自主的跟著門邊計程車兵往外從大門湧出去。

一個個全副武裝,嗷嗷叫的往前衝。

孫河皺著眉頭,感覺有些不對,這看著有人帶節奏啊。

“誰下令讓他們出門接戰的?為什麼不在府內認真防守?”

“卑職實在不知,尚未來得及下令。

酒已經打起來了,發現敵人也未曾有人向我彙報.”

“廢物.”

孫河怒氣衝衝,氣急敗壞的罵了這個一臉忐忑計程車兵頭目。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這個時候再將大門緊閉,想要據守不出已經來不及了,這士兵都跑出去一半了,手底下的人力不知道消減了多少。

在關上大門指揮前跑出去的這一把士兵白白的送給敵人,讓他們吃掉,只會讓敵人逐個擊破。

這樣的場景讓孫河大為惱怒,連敵人的底細都沒探查清楚,就要打這沒頭沒腦的仗。

這個時候,孫權跑到孫河的旁邊來問訊息。

孫河哪有什麼訊息向孫前彙報。

“將軍先在府中小心,莫要外出,我立刻帶人出去擊潰敵兵.”

“你一切小心.”

孫權也看出來了事情不對勁,囑咐孫河注意安全,然後就只能在府內等待。

看著孫河帶著部分士兵急匆匆的往外走的背影。

一群士兵也圍了上來,護衛在孫權身側。

“立刻增派一些人手,保護好後宅.”

孫權有些擔心吳夫人。

但是這個時候,哪還有什麼人手可以增派,只能將這些身邊的護衛分揀一半送到後院兒。

而此刻,前鋒部隊在外面已經殺了起來。

那領頭計程車兵和邊鴻有些埋怨孫翊。

“將軍,實在不該優柔寡斷,你將孫權視為兄弟,孫權將你視為兄弟了嗎?這一見面,不分青紅皂白立刻帶人殺上來.”

“他可曾想過和你交談交談?”

“你們之間倒是兄弟情深,卻白白的為我們這些士兵增添了危險!”

這人在這邊埋怨著,孫翊一時也不好說什麼。

他也被眼前的亂戰驚住了。

孫翊不是因為戰鬥而感到害怕,被驚住,是局勢變化的太快,眼花繚亂,總感覺腦子有點跟不上。

不知怎麼的,孫翊自從來到了這吳縣,總感覺一直被牽著鼻子走,處處受制,局勢一點都不受控制。

這就讓孫翊感覺十分的疲憊。

這時候孫翊的手下已經完全失控了,對著衝過來的敵兵也都衝上去。

很快就混戰成了一團,不停的廝殺起來,但是孫毅沒有注意到,那積極請戰的宗親計程車兵,僅僅只是看著打的很激烈,在外圍不停的穿插,卻始終沒有真正的衝進去。

反而在他們的帶動下,孫翊的鐵桿部隊不停的和敵人進行碰撞。

而敵人計程車兵中,也有十幾個在外圍陪著宗親計程車兵進行演戲,其他真正願意勇敢作戰的人,則是在和孫毅的部曲死磕。

很顯然,那個高喊發現敵人,並且幾個領頭帶著人開啟大門,衝出來和孫翊進行搏鬥的幾個人就是孫靜在孫權府中安插的奸細。

孫靜早已做好了安排,是不可能給孫翊和孫權面對面談話的機會的。

只要他們人手來到了這裡,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戰鬥,兩邊都會有帶節奏的人衝出來進行搏鬥,攪亂整盤棋。

在這樣搞不清誰是敵人,誰是友軍,對面的都拿著可以置自己於死地的刀劍時,沒有人願意放下兵器,沒有人願意乖乖的引頸就戮,只會優先的保護自己,並且和敵人進行搏殺。

這樣的局勢是完全不受孫翊和孫權兩個人的控制的,這是利用了普通士兵的心。

並且一方軍隊處於嚴格的防守之中,本身就是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而另一方軍隊則是偷偷潛入敵人的大本營,想要進行突襲,也是緊繃著腦子裡的神經。

古往今來,凡事領兵作戰的,安營紮寨時,軍隊之中都不允許士兵胡亂喊叫,發出聲音。

就是因為士兵們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一點動向都有可能引起士兵的過激反應,發生軍隊的譁變。

而孫翊和孫權的兩方士兵,也正像是火藥一般,只要兩方一碰面。

孫靜安排的人在裡面一煽風點火,這立刻就爆炸起來,將兩方都炸的兩敗俱傷。

孫河此時已經帶著人衝出來了。

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已經有不少的屍體淌著鮮血倒在了水泊之中。

喊殺聲、兵器的碰撞聲、腳步聲、雨水聲,哀嚎聲,聲聲混合,一片嘈雜。

孫河此時此刻很難發出什麼指令。

看著這亂成一鍋粥的局面,孫河也沒有辦法,抿了抿嘴唇,咬了咬牙,長刀出鞘,帶著人就往前衝,只能先將敵人徹底擊敗,再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孫河作戰勇猛,環首刀握在手中,在雨中斬出道道寒光。

兵器兵器的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大雨之中卻很難生成火花。

雖然沒有火花助興,但一刀刀下去,綻放出來的血花映在空中,血霧混合著水霧也頗為瑰麗。

很快的,孫河就已經被鮮血噴成了血人,鮮血順著刀鋒往下流,手心裡變得黏黏膩膩。

敵人的血水靠著重力又從孫河身上滴落到地面,同時在雨水的助力下,又將新蓋的血水衝乾淨。

握著長刀的手感,就在這黏膩清爽之間不停的交換。

但是這不停交換的手感在久經沙場的孫河面前並不會對他造成妨礙,他能非常良好的適應,並且威力不減的斬出一道道要命的刀光。

孫翊的部曲雖然精銳,但是孫河帶計程車兵也不遑多讓。

再加上孫河這個猛將衝鋒陷陣,一時間幾乎要將孫翊的軍隊擊敗。

孫翊只能親自縱馬,衝著孫河衝去。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假太監:我從後宮開始權傾朝野

閃爍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