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燒產生的籠罩天空的飛灰,逐漸的將所有計程車兵都塗成了黑黑的一層。

夏侯惇的臉也變成了一個黑鍋底。

灼熱的灰燼,在灼燒的夏侯惇的喉嚨,他感覺喉嚨中已經被灰土所堵塞了。

到處都是疼痛感,反而有時候一些小地方的疼痛就感應不靈敏了。

有的時候,夏侯惇並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是哪裡在痛。

這樣的火焰燃燒之下,讓所有計程車兵都陷入一種缺氧的狀態,而且炙熱的煙塵在折磨著他們,火焰在焚燒著他們。

火焰爆燃而發生的闢啵聲,以及無數士兵的哀嚎和慘叫聲混織在一起。

這個時候,這些士兵們哪裡還能再去想什麼,投降還是不投降,到底是投降會不會死還是戰死?也沒工夫去想,回到了許昌,曹操到底是賞賜自己還是懲罰自己,自己如果投降,自己的家人將會被曹操怎樣的對待?這些東西全都不去想了,疼痛已經淹沒了他們的腦殼。

平均四五斤的腦袋裡裝的如今只有疼痛二字。

甚至有一些士兵被燒死之後,身上已經傳來肉味兒了。

夏侯惇眼見這樣的情況可不行啊,火是燃燒的,完全不在自己的預料範圍之內,根本難以承受。

他想再次發號施令,可是他的喉嚨已經被灼熱的灰燼給堵塞了。

他張張嘴,嘗試說話,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了全身,從尾椎到後腦勺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而承受了這樣的痛苦之後,他只能發出幾聲沙啞的嗬嗬聲。

出了胸中的這口氣,他卻不能說出任何一句話。

煙霧還在擴張著,還在痛苦的傷害著他們。

空氣中的氧氣越來越少,燃燒過後灼熱的廢氣越來越多,而這些廢氣的密度要更重,除了一些被風捲走的,他們大多數都從這坳地中堆積下來。

造成的結果就是夏侯惇和他計程車兵們呼吸越來越困難。

因為缺氧,夏侯惇已經開始感覺大腦有些眩暈,眼前有些模糊。

他很想痛苦的呻吟一聲,“我不能呼吸.”

但是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的重影越來越多,耳邊的哀嚎已經變成了耳鳴。

他知道士兵們在承受著和自己一樣的痛苦,但他漸漸的就不知道了,他的意識開始變得不清醒。

他連痛苦的呻吟都做不到,他又如何能發號施令,重新調整士兵們的部署呢。

他遭遇了難以想象的阻擊。

凡是有些地位、有些經驗的普通軍官都不能理解,就以這山谷兩側堆積的這些枯枝敗葉,為何能燃燒起這樣劇烈的火焰?從軍生涯中,他們也無數次的見到過用火攻,被火攻,他們剛剛還在隨縣放了一把火,對於點火那是駕輕就熟。

可是今天,他們卻真的是開了眼了。

但這並不能增加他們任何對自己感到見多識廣的喜悅,他們早已經被痛苦和折磨淹沒了理智,他們快要承受不住了。

火焰造成了急劇升溫,是這些士兵中的精銳,他們的鎧甲也在繼續升溫,在它們身上燙下一個個的水泡。

這種強烈的痛苦作用在他們的肉體之上,灼熱的煙霧給他們帶來的痛苦,更多的反映在它們的靈魂之上。

他們被折磨著,卻不能有絲毫的辦法來使自己解脫,有身上帶著水袋的,拼命的將所剩不多的水源灑在自己的身上,但只是杯水車薪。

這些精銳士兵想要脫掉自己的鎧甲,卻難以下手,自己一個人本來就十分的困難,再加上劇烈的高溫,讓他們感到手指也在被灼傷,更加的難以脫下,只能活活的被燙死。

身上沒有盔甲計程車兵,老舊的軍服被火焰烤的發乾發硬發焦。

有的人更甚至直接被火焰烘烤,身上的衣服自燃起來,讓他直接點成了一個火人。

有的人伸手扯爛著發焦的衣服,但它的赤身裸體在這火焰之中也被炙烤了一身火泡。

越來越多的人身上被點燃,而疼痛超過了大腦的閾值,他們只在地上瘋狂的打滾,試圖熄滅火焰。

他們瘋狂的打滾時,又撞到了一個又一個的兄弟士兵將他們一起點燃,一個傳一個,像火炬一樣。

另外的一些水平則因為呼吸道的廢氣過多而已經缺氧窒息昏迷。

他們可能更幸運一些,死的很安詳。

前方陷入火海中計程車兵已經管不了了。

于禁帶著督戰隊瘋狂的砍殺著退後計程車兵,環首刀都已經砍的捲刃換了兩把了。

但即便是這樣,仍然阻不住士兵們後退的步伐。

督戰隊和後退逃命計程車兵推搡在了一起。

臉貼臉,肉貼肉,完成軍法任務的意志,自然比不過逃命的意志。

于禁的督戰隊不得不節節後退,冷冰冰的刀鋒嚇不住這些士兵了,被砍死總比被火活活燒死的強。

而且,于禁未必能砍死每一個人,但是陷入眼前的火海,就真的可能全軍覆沒。

而且,炙熱的空氣在一點點繼續升溫,繼續逼近。

于禁自己其實都已經開始變得難以忍受了。

那些不停的揮舞著環首刀計程車兵,體力的消耗下,大口的呼吸下,讓他們受到火焰的折磨更多。

無可奈何之下,于禁也不得不帶著士兵們緩緩的後退,于禁此時此刻也顧不得兵法,也顧不得夏侯惇了。

至於另一個將軍李典,不知在混戰中去到哪裡了。

底層的火焰更多,而火舌一般都是往上燎的。

兩側山坡之上的灌木也逐漸被火炙烤的失去了水分,慢慢的燃起火來,一片一片的像斑癬一樣在山坡上開始燃燒。

更多的火舌高溫在向山坡燎燒的時候,試圖從山坡兩側繞過夾擊夏侯惇的趙統和徐盛也感到了酷熱難耐。

靠的近了一些,那火舌微微一燎,烤的人肉皮生疼。

煙霧也不停的在升騰,從下而上衝擊著趙統等人。

趙統和徐盛計程車兵們也被火焰燎的身上生疼,被煙霧燻的呼吸不暢,睜不開眼。

“媽的,火太大了,攻不進去.”

趙統和徐盛此時此刻也不敢陷入眼前的漩渦。

真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被這火海圍住,那真是幹了一筆折本折到姥姥家的買賣。

趙統當然不能愚蠢的這樣做,但他還是很不爽。

連續幾天,他們的情緒一直在被拉扯。

有殺掉夏侯惇的可能,夏侯惇逃去,糾纏著夏侯惇等待援兵,又出現了殺掉夏侯惇的可能,機會卻又一次失去。

就這樣來來回回,不知道情緒被拉扯了多少次,他們的情緒都變得很激動外放。

這一次,最後一次以為夏侯惇要這樣逃掉了,最令人驚喜的是,諸葛亮派人阻住了又給他們絕地反擊的希望。

可沒想到一把火下去,自己等人根本攻不進去,這夏侯惇估計要被火燒死了,自己連喝湯都喝不到。

雖然趙統等人都非常有大局觀,並不在乎或者說並不那麼的在乎這場功勞到底落在誰的手裡。

但是多少的還是讓趙統感到非常的不爽啊。

雖然都是友軍,自己也並不想爭功,並不是那麼在意這些東西的人,但是忙活了那麼多天,最後連湯都喝不著,還是讓趙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趙統現在攻不進去,便命令全軍後撤,重新回到山坡後面。

好不容易爬上山坡計程車兵們,也只能無奈了,一個接一個的慢悠悠小心翼翼的禿嚕下去。

重新回到這個隘口的外面。

也不往裡攻打,直等火焰焚燒完畢。

趙統重新整理部隊,將這個外面的道路堵的嚴實,防備著被火焰焚燒的抱頭鼠竄的曹兵從這撤回逃跑。

只等待那火勢繼續蔓延,處於尾部的曹兵不停的向山外面撤退,等他們離自己越來越近,闖入自己的懷裡,才是出手的時候。

周倉則處於矮坡之上,滿意的看著下面紅彤彤的一片火海。

剛才曹兵那烏泱泱上萬人一起前衝的場景,確實也讓他心裡一驚。

最簡單的人海壯觀的起來往往也是最令人心潮澎湃的。

不過當火焰焚燒起來的時候,就從這裡才長舒一口氣,變得心滿意足。

未曾與敵人有絲毫的短兵相接,便已經將天置於九死一生的境地。

這場伏擊戰打的太輕鬆太容易了。

苦活累活都讓趙統幹完了,不停地驅趕著夏侯惇前進。

周倉不用佯敗,引誘敵人入包圍圈,只需要靠這諸葛亮的神機妙算,直接擋在夏侯惇退兵的前路。

憑藉著地圖上早已勘測好的地形,佈下一個陷阱,等著敵人自己往裡跳。

曹軍跳入陷阱之後,無論他們如何掙扎,都不需要周倉費勁。

有眼前這一片火海地獄來將他們料理。

山坡底下,火焰燃燒不斷,慘叫聲連綿不絕,濃煙滾滾上升,火焰燃燒之時,引來的狂風呼呼作響。

火焰與濃煙的籠罩之中,周倉完全看不清山坡底下曹兵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慘狀。

但是光看眼前這一片火勢,這濃煙,以及耳邊不斷消失的慘叫,周倉就可以猜測到敵人正在遭受什麼樣的折磨。

火海之中的曹兵已經不足為慮了。

此時,周倉只希望曹兵被燒的樣子能夠清晰些。

等他們下去收割戰利品的時候,能夠分得清到底哪一個是普通計程車卒,哪個是有名的將軍,將那屍體上的頭顱割下來,回去邀功。

正在周倉欣賞眼前的火海之時,身後傳來了聲音。

一個將軍匆匆的從後面跑了上來。

周倉扭頭一看,是裴元紹。

“來來來,看看我這燒的這把火怎麼樣?”

周倉指著眼前的烈火,忍不住向裴元紹炫耀。

裴元紹跑到跟前,半邊臉被火焰搖曳出光影,看著眼前的火勢即便是心中還有些急事,也忍不住的放下,在這裡嘖嘖稱讚。

面對周倉的得意,也忍不住的笑罵他。

“都是孔明先生的計謀,你得意個什麼勁兒啊?”

周倉當然得意,笑道:“即便是孔明先生的功勞,這一把火也是我周倉放的。

夏侯惇、于禁兩員名將都困於這火海之中,想想當年他們在是多麼得意,到如今,風水輪流轉了.”

裴元紹不理會周倉的得意,連忙催促他。

“快走吧,後面有人殺上來了,擋不住了,估計是曹兵的援軍到了。

孔明先生所料果然不差,幸虧咱們這一把火提前燒起來,晚一步,估計夏侯惇就要被救走了.”

“援兵來了,來的是什麼人?擋不住嗎?”

雖然諸葛亮提前告訴過他們,敵人援兵來了,稍稍阻礙就趕緊撤退,肯定擋不住,但是眼前這一把火燒的太輕鬆,周倉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領頭的扛一杆朱雀旗,估計是看到咱們這邊的火勢了,他們也著急,往前衝的很猛,根本擋不住.”

周倉和裴元紹設伏在這座矮坡後面,正是桐柏山山脈的中斷之處,一個寬闊的空地,無險可守,想要故技重施,放火都燒不起來。

“擋不住就多扔幾層鹿角,咱們趕緊走.”

周倉倒也不真的糾結,反正任務已經完成了,又扭頭探著往下看了看火勢。

“就算他們援軍殺到這樣的大火他們也救不起來,這裡面的曹軍死定了,你帶人從左邊走,我從右邊走。

提前準備的小道都在山坡的背面.”

“好,立刻出發!我已經在援軍的來路設下了八重鹿角,要清理他們也得浪費一些時間,正好夠咱們撤退的.”

眼前這片火海火勢凌雲燒的太旺,在上升氣流的助力下,火舌拼命的舔舐著天空,以及山坡的兩側,山坡內側炙熱的無法站人趙統都不得不撤離,而黑暗籠罩的天空被火焰燙出來一個大洞,紅彤彤的亮起了半邊天。

周倉和裴元紹在諸葛亮的命令之下,早已準備好了退路。

周倉和裴元紹對於眼前的火勢雖然提前沒有預估,但是諸葛亮已經考慮過了,因此命令他們在山坡的背部開小路。

這樣一來,就可以從火海的左右兩側繞過去,不被往上燃燒的火焰炙烤,撤回桐柏山以南與趙統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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