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了,果然動了.”

此時此刻,就連曹操這樣的人都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在那高坡之上手舞足蹈了起來。

曹仁也是滿臉的笑容,許褚也是一臉的欣喜。

等了幾天的時間,曹操終於等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自從在中軍大帳做下了再等一等的決定,曹操每天都要帶著人來到高處眺望敵方營地。

終於在今天讓他看到了好訊息。

敵方軍營之中,隱隱的人頭晃動,旌旗搖晃,似乎有聚兵拔寨的意思。

雖然其餘諸部都未曾動彈,敵方軍營的主力部隊,張飛的中軍大帳所在之處,已經開始動彈。

即便其餘的幾路兵馬未曾動,但是張飛這一處動也頂過他們所有人加起來動了。

因為在這個戰場上張飛算是敵方的主帥。

主帥又豈是能輕易動搖的?主帥一旦亂動,對全軍的衝擊都是巨大的。

所以,與其張飛動其餘各部不動,還不如是隨便讓一隻偏師移動。

曹操笑著罵了一句。

“竟然是這樣的蠢,才讓我落到今天這樣窘迫的境地。

為將為帥者,意氣用事,可乎?”

曹操真是來了興致,高興的在那裡自問自答。

“不可也.”

“將無慮,則謀士去,將無勇,則吏士恐,將妄動,則軍不重,將遷怒,則一軍懼.”

曹操非常輕鬆的給曹仁和許褚評價著張飛。

一臉笑意的手持著馬鞭,遙遙地指著敵方軍營。

“身為將帥,這個張飛只佔了一項勇猛而已。

既沒有遠慮又輕舉妄動,早年間,我聽說這個張飛還容易遷怒,經常鞭打手下士卒,這些年來不知道改了沒有?”

“如果沒改,那真是一身毛病。

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軍將軍.”

曹操見自己的軍事戰略的第一步已經達到,此刻實在是十分的得意。

曹仁和許褚都在一旁陪笑,他們也知道這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時候,也沒人去掃興提醒曹操,你可被這樣沒用的莽夫逼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啊。

也是曹操壓抑的久了,自從淮南動亂以來,他一直處於劣勢,處於被動。

前不久又遭遇了曹洪的死,損傷慘重。

眼見的就真的要撤兵大敗了,如今終於在自己的謀劃之下看到了一點轉機,又如何能讓他不得意不高興呢?他當然要好好的宣洩一番,揚眉吐氣。

曹操持著馬鞭垂於身側,一隻腳踩到一塊石頭上,一隻手插在腰間,甚是得意。

得意洋洋的對著兩人說。

“劉玄德,無能之輩也能與我對抗?自古用兵之事,都不得不慎重。

可偏偏劉玄德和張翼德都是意氣用事之輩.”

“固然,他們的感情再深厚,像張飛這樣的人,劉備又怎麼能放心的將這一路兵馬都交給他呢?”

“打仗可不是靠感情深厚就能贏的。

劉備此舉,豈不是將這數萬將士的性命於不顧?豈不是將他身後相信他的那些百姓置於危險的境地?如此,算得上是仁義乎?”

曹操搖了搖腦袋,很是得意。

“張飛也是無謀之輩,我只不過略施小計,如今便要被我調動。

眼裡只有劉備安危,卻沒有天下大事,目光實在是短淺了些.”

“他卻不想一想,如果他的軍隊輕動,固然可以解救劉備,可大局潰敗,手下軍士一旦喪盡,劉備就算現在勉強被他解救存身,可日後又能前往何處?天下可還有劉備的容身之所?”

“無非是流寓於海上,潛身於山中,亦或者兵敗城破之時,自刎於城下.”

“蠢才呀蠢才.”

曹操好好的出了出這一陣子的胸中鬱氣。

終於,他的情緒也平復了下來。

許褚和曹仁仍是在一旁笑著。

他們心裡也是有點想笑,曹操這個時候罵張飛不理智,罵他們愚蠢,可一旦他們理智起來,曹操還能得意嗎?曹操還能高興嗎?看曹操說的大度,其實曹操巴不得敵人不理智呢。

說不定曹操的心裡還在暗暗的慶幸,張飛和劉備感情如此深厚。

“走吧,下去準備動手了.”

曹操語氣輕鬆,卻又多了些意興闌珊。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有一個關雲長,我便知道他們三個都是什麼樣的人,早聽說他們情同手足,義重父子,我如此瞭解他們,他們又怎麼會不上當呢?”

這句話聽在曹仁的耳中,確實是得意的意思,但是曹操的語氣卻是非常的不對。

想了想,曹仁也明白了。

曹操自從在中軍大帳之中放出了高覽將要襲擊京口的訊息,就等著手下的叛徒將訊息洩露出去的。

如今雖然不知道這叛徒是誰,但是曹操還沒有主動的往外放訊息,而張飛已經開始動搖了,隱隱的有棄淮南戰場不顧,領兵回援京口解救劉備的意思,說明這訊息洩露。

這就說明了曹操手底下還是有人在三心二意呀。

再想一想眼前的張飛和劉備兩人。

張飛一聽說劉備有個危險,還沒來得及去核實。

畢竟這訊息放出的時間還短,想必張飛是沒時間核實的。

便要立刻的棄大局不顧。

固然有些不識大體,但是,張飛真的那麼沒有遠見,難道不知道淮南的關係重大嗎?他必然知道,淮南這一戰,決定著將來天下的歸屬,決定了整個天下大勢的走向啊。

天下兩個字,在張飛的心中又如何能比得上劉備有可能會遇到危險呢?曹操固然是利用了這種感情,取得了局勢上的勝利而感到欣喜。

那像他這樣多疑的人,缺乏安全感的人,又豈會不羨慕這樣的感情呢?曹操連睡覺都睡不安穩,夜裡來給自己蓋被子計程車兵,他都信不過。

那些士兵能留在曹操身邊伺候,也是經過一輪篩選的呀。

然而,曹操仍然不能相信。

這樣的曹操又豈會不羨慕當初那三個在許昌每天形影不離的傢伙呢?曹操又想到了當初,那兩兄弟都要站在劉備的身後,一點也不覺得卑賤,只甘願做像保鏢一樣的事情。

日日夜夜,一刻都不願意離開。

在他們的心中,劉備的安危是第一的。

沒有安全感的曹操想到了他們這種感情,而今天自己兵法的運用,也是在利用他們這種感情。

張飛的輕舉妄動,又再一次證明了他們之間的深厚情誼。

固然曹操的佈局進展的順利,心中快意,但多少緩過神來,還是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吶。

“張將軍,莫要妄動.”

“翼德翼德,莫要衝動啊.”

“張將軍現在可不能輕舉妄動啊.”

訊息傳到了對面的軍營,一群人都急匆匆的跑來,想要勸阻張飛。

張飛計程車兵們行李都整理好了,只不過營寨還沒有開始拔。

張飛坐在軍營之中,面沉如鐵,稍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但是並沒有曹操想象的那麼的擔憂和焦慮。

曹操想象中的張飛,渾身臭毛病似乎百無一處,不過曹操自己都清楚,曹仁和許褚也清楚,那不過憋屈的時間長了,口嗨而已。

張飛要真像曹操說的那麼無能,這邊戰場上的局勢也不會打到現在這種地步。

而劉備也不會真的將那麼多的兵馬放心的交給張飛。

張飛當然知道淮南戰場的重要,要不然他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的糾結和猶豫。

若是幾天前,縱使是曹操親自殺了過去,張飛都不會擔心。

偏偏幾天前的情報已經送到了張飛這裡。

關羽也領著一路兵馬直接北上,渡過長江去徐州了。

這樣一算的話,各路大將都領兵在外,京口自然是空虛的。

張飛大步兵馬屯在淮南,關羽領兵前往徐州,周瑜帶水軍繞敵軍後路,劉備一共能有多少兵馬?此刻也已經是到了軍事的極限了。

所以這才讓張飛非常的憂慮。

然而,張飛正是因為知道自己肩負重任,所以只是讓士兵們整理好了行李,準備伺機而動。

準備好了行李無論是繼續留在原地打,還是往後撤,亦或是千里奔襲,前去解救京口都可以選擇。

“諸位莫要擔心,我不會輕舉妄動。

如今只是令士兵們做好準備,具體訊息已經派人去核實了.”

張飛這樣說,魯肅他們才長舒了一口氣。

但魯肅還是說道。

“我也知張將軍心急如焚,咱們在場的又有哪一個不擔心呢?”

“只是張將軍身為主帥,這行李確實不該收拾。

果然知道將軍是想做兩全準備,提前做好準備,也容易迎接變局.”

“但將軍這裡一收拾行李,這訊息又豈能瞞得住?全軍士兵們見了,誰又不會心生惶惶呢?”

“固然,將軍沒有下令撤軍,士兵們也會覺得有撤軍的意思。

有的收拾了行李,有的卻沒有收拾,又出現了差別,讓人心中起疑.”

“如此一來,士兵心中又豈能不慌亂?士氣自然大大的受挫,又如何能夠繼續與曹操對戰?”

“若曹操用什麼夜襲,有什麼虛張聲勢大張旗鼓的來攻打,或散佈一些流言,如此攻心之計,士兵們總是要受到影響,而又正值他們心生動搖之時,造成的危害豈不是很大嗎?”

張飛站起身來,揹著手嘆了口氣。

“諸位之憂慮,我自然也是知道,可如今,京口確實空虛,被他們誤打誤撞的挑了我二哥不在的時候.”

“而那高覽昔日在河北也頗有名氣,又是單獨統領一群,乃是曹操命令他訓練許久的水軍,到底有多少戰鬥力,能不能出奇制勝,咱們也不清楚.”

“如此兩眼一摸黑,又豈能不讓我心生焦慮?”

魯肅繼續勸導。

“局勢變幻莫測,一動不如一靜。

為今之計,先穩定軍心,要咱們穩定在了淮南,曹操總不會得到什麼翻盤的大機會.”

“為大軍考慮,將軍還是先命士兵們放下行李,重新修整,整軍備戰吧.”

“天天帶著行李守軍,對軍心的影響太大了.”

張飛想了想,卻又搖了搖腦袋。

“我自然知道,淮南戰場干係重大,兄長與董良他們雖然在天下佈局多處,但建立的前提都是咱們正面守住這淮南.”

“淮南不可以出現意外,我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京口呢?京口又何止是我全軍之中樞,如今乃是整個揚州、荊州之中樞.”

“軍政之事,全都取決於京口,京口一旦有變,造成的衝擊,對士氣的影響,豈不比我這整理行李帶來的大?”

“無論如何,淮南甚至可以退,但京口絕對不容有失.”

張飛、魯肅都各自有著自己的理由。

魯肅說道:“京口如今雖然沒有了關將軍,那還有程普、黃蓋兩位老將,孫靜一家也留在了京口。

這些人在江東都是久歷沙場,戰力不俗,不是輕易能夠擊潰的.”

“更何況,主公他自己也是南征北戰這麼多年,若事情有變,也可親自披掛上陣。

區區一個高欄,難道還能是主公加上程普、黃蓋、孫靜的對手嗎?更何況,存初素來有急智,時常能夠出其不意,出奇制勝.”

“陳叔志也日夜守在主公身邊,保護主公安危。

京口不會那麼容易有危險的,張將軍,你這是關心則亂呀.”

一時間,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兩位莫要爭執了.”

趙子龍挺身而出。

一手拉住了一個。

“京口事關重大,確實不容有失,高覽所部八千兵馬,人數不算少了,也確實應該施以援手.”

趙雲對魯肅說完,又轉頭對張飛說。

“翼德乃是主帥,不可輕舉妄動,且讓士兵們放下行李,安心在這淮南戰場上戰鬥.”

“我親自率一支偏師,不過六七千人足矣,立刻東進。

自合肥借道走水路追擊高覽.”

“有我這隻偏師在,再加上京口本身的力量,便足以將高覽覆滅於大江之上.”

“更不用說在丹陽還有徐元直鎮守,我想我們都想的有些多了,徐元直不會那麼輕易的讓高覽過去的.”

趙雲這樣說著,但還是要領軍處罰,不僅是安張飛的心,也是安自己的心,也是安全軍的心。

“子龍,拜託了!”

張飛緊緊的抓著趙雲的手,語氣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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