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隨軍主簿立刻回答。

“將軍,核驗無誤.”

張遼擺了擺手。

站在黃河邊,看著那滔滔東去的河水。

今日有些風,河上略有些浪。

“怎麼多了這麼多新船?”

張遼看著那停在渡口邊的船隻,破舊的漁船也是有的,自己來時就是坐這樣的船過去的。

如今回去,其中居然有一小都是一些新船。

這些小船頗為精緻。

“回將軍,這一來,是將軍等北上之時,船隻四處籌措,不夠使用,我等地方官吏便在下悄悄多備了一些,等待將軍凱旋歸來.”

“司空南下之時,部分兵馬便是乘坐這樣的新船過河的.”

“二來是這城中有些富戶,聽說司空習練水軍,準備南征,便遣工匠造了一些新船,想要賣上一些價錢,小賺一筆。

也有造出船隻想要直接贈送給朝廷的,願為朝廷出力.”

張遼點了點頭,這種說法沒有問題。

相比那些想要賣錢的富戶,那些自願捐贈給朝廷船隻的,其實想要獲得的東西更多。

那些人估計是家裡有些當官的吧,或者是想要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為。

所以才不求財而求的仕途。

這些新船都是一些小船,大約是這中原地區的人沒有工匠和經驗造大船。

“準備渡河吧.”

士兵們早已經準備好了。

這些船隻大小不等,新舊不一。

縱使是比較大一些的船隻,也不過是坐上十來個人,頂多放上兩匹馬。

若是小一些的船隻,恐怕只能放上一匹馬。

所以這張遼小小萬大軍想要快速的渡河需要的船隻數量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成百上千艘小船,密密麻麻的,幾乎將眼前的河面都給佔滿了。

整個渡口堵的是水洩不通。

“請將軍先上船.”

那開封城的官吏先拉了一艘稍大一些,最新的船。

最好的船,自然是要給張遼。

“不必!”

張遼立起寬大的手掌,表示拒絕。

“讓士兵們先行渡河.”

開封城來的官吏表現的有些訝異。

“將軍,船隻來得夠。

八九成還是能一次性裝下的,擠一擠,一次就運完了.”

“畢竟這征討河北都過去幾個月了。

咱們城中早已準備好了足夠的船隻。

不需要再來回運好幾趟了.”

張遼聽著有些心動,很開心。

如果準備的這麼充分的話,那自己的軍隊只需要半個多時辰就能全部渡河。

這可以大大縮減自己南下的時間。

要是按原來那樣來回運好幾趟,恐怕一天的時間都得消磨這。

但張遼卻是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心裡有些猶豫。

凡是身經百戰的將軍,見到大河,自然會想起半渡而擊之的兵法。

可這個地方乃是開封,是曹操的腹地,又怎麼會有敵人呢?大可放心的一次性把人全都運過去。

“不用如此著急,士兵們征戰一方也都勞累了。

無非是半天的功夫,我還消耗的起。

就不要讓士兵們受委屈擠一擠了,既然船隻這麼多,那就分成兩撥渡河。

這樣也寬敞舒服一些.”

“是.”

到底選擇怎麼樣渡河,是張遼自己的事情,開封的官吏並不去阻礙和干擾。

不管怎麼渡河,總是要渡河的。

張遼早就已經把自己計程車兵分成了幾個部分。

這是擔心開封城來的船隻不夠。

提前分好士兵,編好順序,渡河的時候能更快一些。

不過船隻既然夠了,那還是分成兩次走。

不得不說張遼是真的很謹慎。

他在這個地方不應該有這樣的警惕,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心中有些不安。

開封城的官吏們則指揮著船伕們準備運送軍爺們渡河。

那個打頭的和張遼以及他的隨軍主簿交流的那個,走在渡口邊上,什麼也沒幹,只是往河中央看了兩眼。

似乎什麼也沒發生。

在張遼和士兵們都看不到的地方。

一葉扁舟已經空倉,悄然渡河而去。

派來的官吏自然全都是周瑜的人。

即便是原本開封城的縣令已經將自己的妻兒老小全都現了出來,表現的又是那樣的忠心,那樣的熱切,周瑜仍然沒有把他放出來與張遼對接。

也不是什麼信任不信任的問題,是不需要冒這個險。

這東漢末年突然殺掉自己全家去報效一個陌生的主公的人也不算少見。

那在河上來回傳信的船伕技藝更加的高超,空著艙的船隻來回也更加的快速。

張遼第一批渡河計程車兵還沒有全部上船,這船伕便已經來到了對岸。

“將軍,那張遼不知是否探查到了什麼?咱們準備的船隻明明夠用,他偏偏還是要分兩次過河.”

在周瑜一旁的縣令聽了這話,都感覺有些憂慮。

憂心忡忡的看向周瑜。

“他這先渡河的一半士兵也不是少數,張遼手下計程車兵戰鬥力又強,若渡河過來,站穩了腳,雖說不怕他們,可就不好辦了.”

“可若是不將他們放過來,在水上對他們動手,那張遼在對岸就勢必能察覺到不對。

也就不肯過河了。

這可如何是好?”

這縣令十分擔憂這種情況的發生。

周瑜卻仍然是那副自信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不減。

“北地張遼果然名不虛傳。

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還能保持警惕,嚴格按照軍法行事.”

張遼既然還願意渡河,那必然是並沒有探查到任何的敵情。

在看不到一絲一毫危險的自家地盤。

行軍渡河,卻仍然這樣的嚴格的規定,真是不多見。

莫說是行軍打仗,如此嚴肅的事情,就是周瑜去視察造船廠的時候,那三令五申的規章條例,船工們還不肯嚴格的遵守呢。

時不時的就要出現一些人受傷,大多都是因為違規操作。

張遼的這種做法確實太謹慎,也更讓周瑜讚歎。

“以往只知道張遼勇,卻不想他的智慧也並不少啊。

是個好對手,是個好將軍,合該落在我的手裡.”

“不必管他,賀齊會將這件事處理好的.”

周瑜雖然還冷靜,但是卻把那縣令給嚇壞了。

那縣令慌慌張張的。

“周將軍,周將軍,這,這怎麼能不去管他呢?”

這縣令自然知道,現在曹操面臨的局勢不妙,跟著劉備才有前途。

何況自己現在成了階下囚,也只能選擇跟著劉備。

但即便是跟著劉備能夠活下來,而且能獲得最後的勝利,但那也只是以後的事兒了,若真要張遼的兵過了河來,發現開封城中的貓膩,那這縣令豈不是要完蛋?周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來到開封,也能看出來他這個人確實有軍事才能,水軍也確實威武。

但他這畢竟是孤軍深入,面對的敵人又是張遼。

周瑜能不能打過張遼?周瑜的本事縣令不清楚,但是張遼的本事,縣令卻是清楚的很呢。

這縣令心裡當然害怕。

周瑜卻笑著安撫縣令。

“尊下,恐怕並非只大河兩岸的人吧,而且剛到開封履職不久吧?”

縣令納悶,現在說自己是哪裡人幹什麼。

“我乃許昌人氏,只是近來才謀了這個職位.”

周瑜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你是許昌人,未曾生活於大河之邊。

來到這裡時日又短,因此不知道這渡河的情況.”

“這大河流水滔滔向東。

漁船兩岸擺渡,從此地上,卻不能在對面下船。

須得順流直下,數里之遠才能到岸.”

“這大河河面寬闊。

快渡河時離那張遼又遠,只是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引著船隊到旁支水道.”

“將這些人引入我們作戰主場,不管咱們做什麼手腳,張遼都不會發現的.”

這縣令聽周瑜這樣一解釋,這才恍然大悟。

當下也就放鬆了很多,等著前線的訊息傳來。

“將軍,你們便帶著將士們在此暫且休息吧.”

賀齊一身文官打扮,對著張遼第一批士兵中帶隊的副將說道。

“怎麼停留在此處?”

那副將看著周邊四處叢生的蘆葦,滿心的疑惑。

“將軍有所不知。

咱們雖然是橫渡大河,但河水畢竟是從西向東流,所以便被衝的偏移了.”

“今天天氣不好,有風。

此處蘆葦蕩內,水流緩慢,不像大河之上有浪,咱們的小船停在這裡比較安全.”

“將軍可是不願在此地歇息?”

“倒是我們準備的不周了,這蘆葦蕩內畢竟離咱們的城池還有些距離,沒法在此準備好糧食、美酒,招待將軍們.”

“不過,如今開封城內已經備好了宴席,只等將軍們入城了。

若不然,我先派人領將軍入城,暫且休息。

隨後便載著張遼將軍他們前去會合?”

那副將有些心動,卻擺了擺手,不同意。

他們也好長時間沒有吃到糧食美酒了。

曹操的軍糧告急,曹操還沒有南下的時候,便已經命令張遼他們就地解決軍糧了。

根本沒有好的糧食吃,只能吃一些奇怪的肉。

鄴城雖然被攻破了,但是鄴城裡好多的糧食儲備都被審配那一夥狗賊給燒了。

雖然在鄴城劫掠了一番,但是為了于禁守住河北的穩定,還是比較收斂,沒有做的太過分。

有正經的糧食和美酒在開封城內等候,自然讓這些人都心生嚮往。

但他們還記得他們的職責,因此拒絕了。

賀齊當然知道他們不會同意。

如果他們同意了,反而是件糟糕的事情。

即便這只是張遼的一半兵馬,進了開封城,入了周瑜的包圍,但是在城中作戰仍然會損傷不小。

費的力氣可比在這蘆葦蕩之中多得多。

一旦入了城,那就是在陸地上,總是要正面對戰。

不過,賀齊敢這麼說,自然是自信這些人不會跟他回去。

不知道張遼為什麼這麼警惕,可能只是他天性如此,反正自己這邊是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出來的。

他分了兩撥渡河,不就是想讓這先過來的一波試探試探。

過了河之後,站穩了腳步,也算是為張遼守住了據點。

讓他們先過河來就是這個目的,他們當然不可能貿然的離開。

“那麼將軍就先在此忍受片刻,我們加快速度,快快的將張遼將軍送來.”

“去吧,去吧.”

賀齊帶著人轉身就走。

“等一等.”

“將軍還有什麼吩咐?”

“隨軍主簿與你們一起回去.”

“是.”

“大人請!”

賀齊表現的不喜不悲,態度較為謙恭。

但他的內心已經欣喜若狂了。

返回的時候,沒有了士兵們的拖累,沒用到半個時辰,便已經再次見到了張遼的身影。

主簿先下了船來,朝著張遼拱了拱手,兩個人只是略微對視了幾眼,什麼話也沒說。

但是賀齊看的清楚,張遼的態度明顯的放鬆了許多。

這主簿自然是做前方安全的憑證。

若是周瑜與陳武他們貿然的動手,張遼看不見那麼前面一半士兵,被周瑜給在水上消滅了。

再想回來誆騙張遼這第二部分兵馬上船,沒有個自己人,張遼顯然就能一眼看出來是陷阱了。

這同樣並不是因為張遼發現了前面有什麼不對,只是張遼面臨這種情況,面臨選擇的時候,只是自然而然的選擇了,按照兵法,按照軍規做事。

簡簡單單的守兵法,守軍規,說起來似乎非常容易,好像只有那天馬行空的用兵,才是一個真正的名將。

但能夠將這幾個字踏踏實實的做到,卻是難之又難。

古往今來,真正能找到這樣的將軍其實並不多。

司馬穰苴能夠作為軍事方面的開山鼻祖之一,一直受到後人的推崇,便有一些方面是因為他非常的守規矩。

這一次再請張遼上那一座精緻的小船,張遼便沒有拒絕了。

幾個親兵和主簿跟著張遼共同上了這條小船。

有人懷裡抱著令旗,有人站在張遼的身後,幫他拿著那根沉重的鐵矛。

小船的旁邊還特意派了另一艘小船,在跟隨著的一艘小船上面,卻只站著一個士兵。

這艘船是專門用來運張遼的戰馬的。

又過了兩刻,最後一批人和一些輜重也全部都上了船了。

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小舟都趴在滾滾河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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