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和王樸正在吃飯。

嬌娘從廚房往桌子上擺放剛出鍋的飯菜。

三個人,四個菜,非常豐盛了。

也就是王樸家裡兩個官吏,老父親王老漢也是個勞力,大嫂嬌娘也是上的廳堂,下的廚房,日子越過越好。

這裡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正說說笑笑間,外面突然有人推門進了院子。

“爹?你怎麼回來了?”

三個年輕人都趕緊站起來,大兒子趕緊向前扶著父親,王老漢匆匆的從造船廠回來,一頭汗。

嬌娘去廚房拿碗筷,王樸給爹搬來凳子。

這才坐下細說。

“爹,你不是要住在造船廠嗎?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王老漢自從忙完了莊稼,給二兒子說定了親事,就進了南昌造船廠。

南昌縣造船廠,是董良結合本來豫章的造船工匠,以及從荊州遷移過來的,劉表派來的,自己花錢在荊州挖來的,等多種渠道綜合來的人才,技術工人,在南昌縣建造了這個造船廠。

雖然從荊州半買半騙了三十支大戰船,加上原來豫章就有的還有劉表撥給自己兒子劉琦的,也能湊出來五十艘大船,配合若干小船作戰,是一筆不小的勢力。

完全有實力和江東孫權碰一碰。

但是董良自然不會把這種技術和製造能力都寄託在荊州身上。

雖然現在想要船,可以在荊州搞到,但畢竟不能予取予奪。

雖然在戰略部署上,將來一定要把荊州收入囊中,但是這中間的一段時間董良卻不願意浪費。

王老漢還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兒媳婦嬌娘端著水過來。

笑盈盈的問道:“爹,你們在造船廠累不累?造的都是什麼船啊?”

王老漢接過水碗,大飲了一起,將一碗水喝的乾淨。

擦擦嘴說道:“累倒是不怎麼累,就一些木匠活嘛。

不光有我們,還有許多壯小夥,官府分的工作也適量.”

王老漢當初為了免費的木匠工具和官府提供的獎賞,認認真真的在農閒的時候在官府講堂上學了一些木匠工作。

如今董良籌備造船廠自然需要這樣的工作人員。

王老漢的手藝也就派上了用場。

而且為了儘可能的擴大人才儲備,在工廠裡塞了一批學徒工。

體力活自然都是這些人幹。

為了工匠方便和提高工作效率,工廠裡也是有集體宿舍,管吃管住。

王老漢一開始就是決定要住在工廠裡不用來回走路。

王老漢又說:“廠子裡造的船倒是什麼船都有,不過我們這些技術一般的造小船,大船領班說現在的夠用,先不用造。

不過啊,倒是有一批大匠,帶著人說是要研究大船呢.”

王老漢賣弄的給兒子說道:“你們見過前段時間從贛水上經過的荊州的大船吧,比那還大呢。

官府的人來視察,說是要為以後造海船打打基礎。

咱也沒見過海,不知道要多大的船啊.”

王老漢有些憧憬一些管理的官吏是從學堂裡出來的,他們所描繪的大海的樣子。

中國人不擅長航海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謊言,董良生活的時代到處強調著農耕文明安分守己沒有冒險精神的話題。

那何嘗不是一種文化殖民呢?相比於歐洲的帆船,內海航行的船隻,未必真的先進於歷史記載的孫權跨海到祖國的兩個寶島。

中國人的航海史並不是只有鄭和下西洋。

即便是現在,依然與東南亞存在著貿易活動。

別忘了,大漢疆域最南端可是到了日南郡呢!沿海的海上貿易並不是沒有。

而海上絲綢之路也並非浪得虛名。

從南海挖出來的沉船覆蓋著厚厚兩米的淤泥,儲存千年,萬件瓷器,是宋朝的海上貿易啊!中國人向來是不缺少造船的技術和航海能力的。

正如董良打算在將來自己的墓裡埋藏足夠的文物去留給後世子孫來證明他們文明的繁榮,祖宗的強大。

即便是以後的神州起起伏伏,也總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讓後人自豪的。

當然這只是權宜之計,根本的還是希望神州不要跌落的好。

要不然即便是董良穿越之前,有足夠的文獻和考古資料,掌握話語權的人都不認,或許因為自身的淺薄而自卑害怕,拼命的想給董良的民族打上劣質的標籤。

然後那邊再用剛從水底挖出來的比最近十幾年放入海底的石像藝術品還要嶄新的文物來當做確鑿的證據,滿世界去宣揚。

只能說是天佑歐羅巴,幾千年海底的雕塑,連一顆海草都不長,比起來那剛放入海底的深淵基督的雕塑要乾淨整潔。

耶穌的神力差的遠啊。

像南海的沉船,東南亞沉下的米利堅軍艦,無論幾十年還是千年,哪一個不是滿身花花綠綠的海草和珊瑚。

面對這樣的情況,那些人可以拿著不知道怎麼傳承下來的亞里士多德的百萬字著作慶功,一邊對東方的文物與史籍進行質疑。

當掌握話語權的時候,他們大可以讓阿基米德的槓桿原理深入人心,而沒人記得,更早多少年的墨子早已經在著作中記錄了只是稱呼不一樣的權衡。

他們故事當歷史,認為阿基米德用槓桿投石機保衛家鄉,卻很少有人發現,古老的歐羅巴用的是彈力投石機,而槓桿投石機出現在中國。

董良努力的想要搞出來大船,不是希望像歐洲人那樣去發現新大陸,那大陸上本來就有原住民的存在,哪裡需要外人去發現。

發現一詞掩蓋不了侵略的本質。

董良的海船是用來貿易的也是用來保護自身的。

董良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在那一條賽道上掉隊。

所以他只有儘量的把每一條賽道開闢出來,強調和標記出來。

總會有越來越多的聰明人將我們的文明推動向前。

因此董良給予了王老漢這樣的技術工人非常高的薪資待遇。

哪怕他的技術一般。

所以他的兩個兒子才會如此詫異,自己的老父親怎麼突然從造船廠回了家。

王老漢又給自己兒子解釋自己匆匆回來的原因。

他有些忐忑,對著大兒子說道:“老大,你要不然換一個行當吧,別在官府裡待著了.”

這話讓三個青年人都很不能理解。

“爹,你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王老漢皺著老臉嘆了口氣。

“嗨~,現在咱們家日子也好過,劉使君和他的下屬也都是好官,咱們的日子有保障,不用你在官衙幹了.”

王淳問道:“爹,你到底怎麼想的,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是啊,爹,你快點說吧.”

嬌娘也好奇自己的公公為什麼不讓丈夫在官府繼續幹下去,那可是體面又實惠,兩全其美的工作啊。

王老漢道:“董先生他們都是好官,可是他們也狠啊!伴君如伴虎,那貪汙了十幾個大錢的軍官都被殺了。

我擔心你啊.”

王淳笑道:“爹啊,那些是貪汙犯了軍紀,自然該死,我又安分守己,哪裡會犯法.”

王老漢撇了撇嘴:“要說你弟弟我還放心,他大小是個官,又是個清水衙門,人也本分老實。

可你會說會道,不是個安分的,我就怕你去鑽營,別砍了腦袋.”

王老漢的話嚇的嬌娘也不輕。

王淳卻笑道:“放心吧,常言道吏滑如油,當了那麼些年小吏自然會察言觀色,不是為了鑽營看破人心而察言觀色,而是審時度勢。

如今的官老爺都是好官,嚴官,我們自然也會上行下效,當好吏員,這才是我們小吏的本身呢.”

王淳又道:“近來發的賞錢不少,我有意讓嬌娘在城裡開個飯館,如今城裡的地皮還不貴,往後一定會越來越繁榮,現在入手正是時候。

那時間日進斗金,吃喝不愁,哪裡需要我再去鑽營.”

王老漢聽了大兒子有理有據的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但是還是叮囑了幾句,“如今的日子都是劉使君帶來的,咱們有諸葛先生和董先生管理也是福氣,你們可得好好幹.”

王淳道:“放心吧,爹。

誰不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書上都寫著呢。

劉使君對百姓好,大家自然願意跟他,這是條大船,咱們跟上就是飛黃騰達,誰會有二心啊。

那官衙給咱們發了不少書,爹你也別光惦記你的木匠活,得空多看看,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王老漢道:“我都老了,還看什麼書啊,你們趕緊讓我抱上孫子,讓孫子好好讀書吧.”

王樸難的憋出來一句話:“縣衙裡學堂天天講,活到老學到老嘛,隔壁黎大叔山上下來的還天天去掃盲呢!”

一家子的對話就這樣落幕。

王老漢吃完飯又趕回造船廠。

像王老漢這樣擔心的人雖然不多,到底還是有的。

以往貪汙腐敗的行徑,現在都要收斂起來。

豫章四郡沒有什麼大門大戶給這些人撐腰,因此嚴法都實施很順利。

沒有什麼人能夠反抗。

而老百姓則大多數抱支援態度,誰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官清廉如水呢?……廬江郡進入了備戰狀態。

卻沒有人說要打誰!士兵們總是在熱火朝天的訓練,演武!水軍操縱著大船橫行於長江北岸。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可是偏偏他們毫不越界半步,被死死的約束在長江之上,絕不允許南下。

呂蒙奉周瑜的命令列事,嚴格執行軍法。

孫權勸呂蒙多讀書,可呂蒙總是覺得自己太忙。

如今心裡也緊張,也振奮。

面臨即將到來的大戰而準備,他心裡也有著充足的不讀書的理由。

打完這場打仗我就有時間讀書了。

呂蒙總是面對長江水波這樣心裡暗暗發誓。

但是既然不讀書,那麼腦子總是不清晰。

今天按照軍令,又殺了幾個私自越界,到了長江南岸窺探彭澤的曲長。

提拔了他們副手繼續管理部隊。

呂蒙知道周瑜有自己的打算。

但是為了保密,周瑜不肯往外說明白。

今天有一支船因為遇到風浪,被吹過了長江。

回來後,按照軍法需要接受懲處。

念在他們給出的風浪不受人力控制的理由。

還是從輕發落了。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把他們處罰了一頓。

所有人都知道有仗要打,而且矛頭直指豫章!可是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一點窺探軍情的行為和一些無心之失都要收到懲罰。

沒有理由馬上大戰在即還要考慮外交禮儀吧!士兵們的委屈和不解,不停的逼迫著呂蒙,渴望呂蒙可以給一個解釋。

可呂蒙要是自己知道也就罷了,自然可以堅定的要求士兵聽令。

當士兵的困惑和呂蒙的困惑合為一體,呂蒙就按耐不住的想要尋找答案。

找誰呢?找陳武。

陳武是個文化人。

也許他那裡可以找到答案。

帳篷裡沉默的兩個人對著火把在等待著,等待誰先敗下陣來。

周瑜的作戰部署,陳武雖然能猜到一個大概,但是卻不敢保證一定對。

而且周瑜沒有往外洩露真實意圖,那麼,陳武自然也不想往外說。

但是如今的呂蒙雖然還沒有讀書後的呂蒙那麼有見識,如今的他一個特點就是堅持。

他看出來了陳武知道,但是陳武的守口如瓶讓他很不爽。

答案就在眼前,居然有封條想阻止他窺探的慾望,他自然要以沉默為武器,逼迫陳武開口。

這種僵持,一直持續到了下半夜。

疲倦開始侵襲陳武和呂蒙的雙眼。

但是這並不能讓兩個人退步,只是眼皮的開合,酸澀,提醒陳武和這個吳下阿蒙僵持是沒有意義的。

陳武站起身來,身體暗暗用力,使自己肌肉活泛起來。

“子明,我說了很多遍,我並不知道都督的計劃。

都督也並不想提前洩露作戰計劃.”

陳武進行了最後的嘗試。

呂蒙並不改變主意。

“子烈,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我不理解就不能堅定,這讓我很困惑.”

陳武道:“我是有一些猜測,但是不敢保證是對的,無論如何你都只能爛在肚子裡!”

如果陳武的猜測是對的,說出去可能會造成洩密。

如何陳武的想法是錯誤的,說出去就可能造成誤導。

呂蒙終於給予了陳武一個肯定回答。

“放心吧,子烈,今日之事,實在是困惑堵塞心頭!那士兵們個個不解,我面對他們也硬不起來!只要你給我一個主心骨,今日之事,出得你口,入的我耳,絕無第二個人知道!”

陳武嘆口氣,說道:“我猜測,都督陳兵於長江,威懾豫章,聲勢浩大,就是為了打草驚蛇!這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的.”

“子明,你真的需要多看看書了!”

陳武吐槽了一句,表達了一些怨氣。

(感謝20220617200433096同志的打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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