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確第一次覺得曹一峰可疑,是在到顧銘房地產公司調查摸底的時候,那天,他和古一明到了曹一峰的辦公室,在對曹一峰的詢間時,黃確很在意曹一峰當時隨口說的一句話。

當時,黃確用激將法刺激曹一峰,他曾說過“殺人的手法也有很多,不一定要下毒,比如勒死…″他無意中說出的一句話,卻使黃確心情久不平靜。

重點在於“勒死”這兩個字。

當時警方為了偵查工作的需要,並未對媒體公開過柯莉是不是勒死的新聞。

也未介紹過柯莉遇害的細節,只說她是中毒自殺身亡。

況且,懷疑是勒死的推測,後來經過法醫張中林解剖屍體,其實致命傷是服用過量洋金花中毒致亡。

勒痕只是在柯莉死後用絲巾加勒的,這樣的細節,他是透過什麼渠道知道的?他憑什麼依據說出了其中沒有公開的資訊?曹一峰是單純的記錯,還是有意暗示什麼?黃確當時就有了疑惑,這個人可能說的是實情。

他一定是基於某種原因知道了真相,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當時黃確只是記在了心裡,沒有追問下去。

直到後來,老郭在那位小區的水電維修工處聽來的訊息,維修工當晚在小區的附近和女朋友約會時,看到一個男子被人接進小區的過程。

事後在小區裡知道當晚發生了兇殺案,死的人是住戶柯莉,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向老郭舉報了這一情況。

經過對維修工的詢問,技術偵查員對小區裡收集的監控錄影的反覆觀看分析,也證實了六號那天八點前,郭蘭開車接進小區裡的人就是曹一峰。

為了不驚動曹一峰,黃確和古一明對郭蘭進行了正面調查。

郭蘭本就對案件不知情,只是在那天晚上七點多鐘時接到曹一峰的電話,要去她的家裡聚一聚,才開車出來。

曹一峰不是翡翠園小區的住戶,進入小區要先登記。

所以他們之間的約會,都是雙方先打電話約好時間,在約定的地點,由郭蘭開車把他接進去。

由於進去的時間是晚上,有時曹一峰也會在十二點時,或早上上班之前由郭蘭把他送出去。

小區裡的人除了郭蘭,根本沒有人認識他。

那天晚上,曹一峰想去附近走走,郭蘭也不會在意。

曹一峰迴來後,說接到公司的電話要回去處理公事,郭蘭也認為很正常,把他送了出去。

翡翠園小區裡發生了兇殺案,警方必須要查清兇手從那裡來,又從哪裡出去的向題。

但查遍了小區的監控錄影、詢問了當晚的保安,都沒人知道兇手是如何從小區裡進來和出去的。

由於是晚上,大門口的監控也沒有拍下清晰的畫面。

在案情分析會上,黃確曾分析過案件發生的情況,在對兇手的來蹤去脈上,他推測嫌疑人在小區裡應該會有人是兇手的共犯。

事後證明,除了這共犯對兇手行兇的事毫無所知這一點,其他偵查員真沒想到會給黃確說中。

黃確在對郭蘭詢問過後,知道曹一峰在當晚穿的是一套網球運動服,腳上是四十二碼的運動鞋,如果是這樣,經過黃確和古一明之前對運動品專賣店的四十二碼鞋印花紋與紙樣鞋印比對,證明與柯莉屋內留下的鞋印是一樣的。

如果曹一峰在柯莉的藥湯裡下了毒,那麼這高濃度的毒液也需要事先熬好,在容器裡裝好,帶在身上,就是用軟包裝,也要有口袋裝。

但當晚曹一峰穿的是運動服,就算裝在衣袋裡,也會有鼓包,郭蘭應該能看得出來,與裝手機的衣袋不一樣。

他是怎麼做到的?再有,就是如果曹一峰真的能在柯莉的藥湯中調換,或摻加了洋金花的濃縮液,騙她喝下有毒的藥湯,便她毒發,但這洋金花毒液有一定時間的潛伏期,在毒發後不會一下子身亡。

在這段時間裡,柯莉可能會大量咯血,但頭腦應該還是請醒的,曹一峰和柯莉在這段時間裡又都幹了些什麼?如果柯莉發覺到自己是中了毒,出於本能,她應該會拼命掙扎,或者鬧出聲響,大聲呼救,打電話報警。

但她為什麼沒有這樣做呢?在現場看著柯莉中毒,如果柯莉拼命和曹一峰扭打起來,曹一峰為了控制她,勢必會在她的手腳或身體留下痕跡。

但據法醫對屍體的解剖檢驗,都沒有發現控制、扭打傷?在曹一峰對柯莉下的毒中,他一定知道使用這種洋金花的毒液會使她死去,不會在不瞭解藥量的情況下貿然就會對她下手。

不然,他將達不到殺害柯莉的目的。

既然藥量足夠讓她喪命,又何必在她死後,用她圍在頸脖上的絲巾加勒一次,豈不是多此一舉?最重要的是曹一峰殺人的動機,他和柯莉之間應該無任何可引起他必須殺害柯莉的理由,那曹一峰為什麼非要殺了一個身患癌症晚期的人呢?黃確心裡對曹一峰為什麼殺柯莉充滿了疑問。

苦苦追蹤的殺人兇手就要落網了,真相應該很快就會揭開,但當一切似都明瞭的時候,卻使他充滿了疑問。

黃確在省刑偵總隊工作中曾以頭腦冷靜,分析獨到,眼光銳利而著稱,被人譽為三眼神探,能透過纖毫細節的分析,使罪犯落網。

在這樣一件看似平常的案子面前,卻一時也失去了往日的自信。

陳一波在聽了黃確這些對案件前後對比的分折後,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確實想不到這件兇殺案裡,有那麼多無法理解的問題,兇手竟無明確的殺人動機。

他在室裡皺著眉頭,來回踱起了步。

恰在這時,陳一波的手機響了,是監視曹一峰的偵查員打來的。

聽了偵查員的報告,陳一波跳了起來:“什麼?曹一峰從公司請假後在家裡再沒出來過?”

陳一波的臉上似是罩上了一層陰霾,對黃確和古一明揮揮手說:“情況有變,你們現在馬上去曹一峰的家裡!“曹一峰的家位於黃楊路,這是老街區一幢有著兩間鋪面的樓房,臨街面已經重新貼過了瓷磚,與周圍的店面有著不一樣的反差。

黃確站在三樓的鋼門前急速按了兩次門鈴,但沒有反應。

他掏出曹一峰的名片,打了兩遍,但仍無人接聽。

古一明大喊了幾聲曹一峰的名字,轉了轉門把手,門緊鎖著。

他轉頭問黃確,“看來有問題,我能不能將門開啟?”

“你會開門技術?”

“試試看吧,情況有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古一明從隨身帶著的鑰匙裡找出了一把外形有點不同的鑰匙,插進了門的鎖孔裡,把頭湊近門邊,不停地轉動著,只聽咔一聲響起,古一明轉動把手,門開啟了。

從開著的房門外往裡面看,曹一峰側向他們坐在電腦桌前,頭部枕在電腦的鍵盤上。

螢幕上有血跡。

“快,給陳隊打電話,可能曹一峰自殺了!"黃確用手阻止同來監視曹一峰的偵查員進入,自己走到了曹一峰的身邊,用手摸了摸他垂下來的手,感到手腕還有餘溫,脈搏跳動微弱。

他的手在他側歪在鍵盤邊的鼻子上探了探,好像仍有一絲鼻息。

“快給急救中心打電話,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黃確對在門外的偵查員說道。

黃確不再做任何動作,他退出房門,在門外靜等120的急救人員到來。

幾分鐘後,火速趕到的急救人員出現了。

醫生檢查了曹一峰的情況,對黃確他們說:“看來仍有一點希望,我們要立即將他送往醫院,最好你們派人一起去.”

黃確聽到醫生說後,對那名負責監視曹一峰的偵查員說:“你和小劉一起去,一定不要洩露這裡的情況,如果曹一峰還有救,不能讓人探望.”

“真是自殺?”

陳一波未進門,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同來的還有痕檢和法醫等一些技偵人員,經痕檢開通了安全通道,陳一波和黃確等人進入了房內。

這是一套一廳兩房的建築,客廳旁邊就是兩個房間。

這層樓應該是曹一峰一個人獨住,屋子裡外都收拾得很乾淨。

對於曹一峰是服毒自殺這一點,大家都沒有異議,房間內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窗戶和大門都鎖著,桌上有盛著殘液的瓷碗,應該就是自殺。

法醫張中林在拍下現場照片後,用紗布收集電腦螢幕上滴下的血跡,並將螢幕桌上的血跡用紗布擦乾淨。

將取樣的紗布放入裝物證的塑膠袋裡。

電腦旁邊那個瓷碗,仍有少許的藥液殘留在碗裡,張中林用戴著乳膠手套的手輕輕拿起碗,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有一股熟悉的氣味。

他對站在旁邊看他操作的陳一波支隊長說:“我感覺,曹一峰自殺服用的可能是和毒殺柯莉的毒物是一樣的,如果沒有猜錯,應該也是洋金花.”

“洋金花?”

陳一波皺了皺眉頭,用鼻子吸了吸,"這氣味和殘留在碗裡的就是洋金花?”

“初步估計,應該不會有錯.”

張中將小碗放進了另外一個塑膠袋裡。

夏曉蘭的痕跡檢驗組也報告了檢驗的情況,"在整個屋子裡經過用肉眼和光學手段以及藥物檢測,發現了許多手紋和鞋印,都是曹一峰一個人的,並無外來人的腳印和手紋。

在門口的鞋架裡,找到了一雙四十二碼的網球運動鞋,經過對鞋印和在柯莉遇害現場的鞋印相比對,明顯是兩雙鞋而具有同一性。

曹一峰在案發當晚穿的運動服,也在房間的衣拒裡找到了。

"陳一波聽了夏曉蘭的報告,習慣性地聳了聳肩膀,又捏了捏肩膀,說道:“這就奇怪了,曹一峰既然殺了人,這些在作案現場穿過的衣物,應該早就銷燬了,他不但不銷燬,還好好地放在家裡,難道有什麼用意?”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就走到裡間,問正在檢查房間的黃確:“曹一峰帶走柯莉的手機呢,找到了嗎?""沒有。

但是在櫥櫃的小木盒裡發現了這個。

″黃確揚了揚手中物證袋,“奇怪的是,這裡也有一條和柯莉脖子上一模一樣的絲巾.”

“啊,有這樣的事,還有一條一模一樣的絲巾?這麼說,曹一峰把在柯莉被害現場的東西都放在這裡了,他為計麼要這麼幹呢?”

黃確看著迷惑不解的陳一波,說道:“我也不明白,可能曹一峰對柯莉還有一種潛在的情結吧.”

除了已經發現的物證外,偵查員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陳一波和黃確等人似都鬆了一口氣。

陳一波說了一句,“終於弄清楚了,但願曹一峰能搶救過來,真是,就差了那麼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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