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傅懷音淡然無亂,又聽她話中有話,以他對掌門的瞭解,眼下便能確定她已胸有成竹,就不再煩惱這事,回到位置上坐著,繼續安心看臺子上的戲。

沈洄頭腦本就簡單,與他們這些總喜歡拐彎抹角話裡有話的文化分子不是一路人,攪合在其中,卻又搞不明白他們想做什麼,難受得很。

他起身暫離,將橫亙在傅懷音與蘇隱中間的位置又空了出來。

蘇隱於悄然無聲中移動位置坐到傅懷音身側,在戲曲之音的縫隙中透出他的聲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今傅小姐能確定自己是螳螂,還是黃雀嗎?”

傅懷音道:“又或者我只是那隻蟬呢?”

蘇隱眼皮跳了一下,語氣略有擔憂:“傅小姐,並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心有信念如磐石堅,即便你的人曾經是皆可信任之人,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值得永遠相信.”

“蘇先生此話,是叫我小心身邊之人?”

傅懷音目光微側,觸到蘇隱面具上銀色的光,心中有稍縱即逝的疼,“其實人心這樣複雜,即便我處處小心,又能防住所有人嗎?”

蘇隱微怔,他想,傅懷音的話已經到了這裡,那便是說明她亦是心有疑慮。

陳哲與蘇頤想做什麼,蘇隱並不是很清楚,陳哲對他並不是全然信任。

可他依據近日來有心探聽的些許訊息,隱約明白陳哲要除掉的也許不是別人,就是傅懷音。

可傅懷音對陳哲的阻礙與威脅,已然到了讓他不得不除去的地步了嗎?蘇隱無法確定,這些以來他被陳哲嚴密監控,無法向傅懷音遞出訊息,到了今日,傅懷音已入這為她而備的鴻門之宴,他再叫她小心或是避開,又有多少用處?“蘇先生,”傅懷音似乎看出他內心的焦急與糾結,“我想我之前便已經與你說過了,你如今要做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顧好自己的安全.”

她這意思,便是要他置身事外,不要再度為了她鋌而走險。

蘇隱咬了咬牙,沒再繼續說話,他青衫長袖之下的指節握了又放,指骨清晰,青筋凸起,難掩他此刻內心的自責與惱恨。

如果他還是從前那個他,如今便不會縛手縛腳,連光明正大保護她都做不到。

戲臺上一曲唱罷,一曲又起,天色臨近漆黑之時,陳哲終於回到了沈府,一身風露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渾身緊繃,可臉上依舊笑意淺淺,請了眾人進入沈府的偏廳,燈光亮起,書畫架也隨之擺上。

“相信諸位已經很清楚今日品鑑大會的目的,陳某因事耽擱,姍姍來遲實在抱歉.”

陳哲又如往常一樣,朝眾人鞠了個躬表達“歉意”,卻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心有歉意,“這是在下有幸得到的《張勝溫畫卷》殘卷,諸位應知,當年乾隆下江南,將民間偶得的《張勝溫畫卷》帶回紫禁城,如今《張勝溫畫卷》應是隨政府到了重慶。

只是似乎少有人知,乾隆當年得到的《張勝溫畫卷》並非全本,尚有殘卷遺留民間。

今天這幅書畫,便是在下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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