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中小學開學,一大早丁薇就起來下湯圓,餾饅頭包子,還用大蘿蔔切絲涼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頓團圓早飯,吃罷飯父母就在兒女們的目送下騎車離開。

爸爸帶著媽媽走的,三哥騎著家裡的舊腳踏車回的學校,老四和丁薇姊妹倆則是靠兩條腿步行去學校。

他們村算是距離公社興建的小學最近的了,步行差不多半小時就能到。

遠遠的,一個男孩子尿急,就跑旁邊的小樹林裡撒尿,結果卻傳來孩子驚恐的尖叫聲。

同行的幾個孩子立即跑過去看,結果他們踉蹌著倉皇逃竄,慘白的小臉顯然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因為這條路是途徑公社小學還有生產隊的大路,來來往往有很多人,只不過這灌木叢太高,而且冬天都乾枯發黃了,孩子個頭小,就鑽了進去,大人還得繞路才能過去。

大人不讓孩子靠近,直接就把他們趕到了學校,而發現問題的那幾個孩子,也被公社的人叫走了。

因為這起命案距離學校不遠,所以搞得學校上下人心惶惶的,雖然小的孩子們還一知半解,可一些調皮搗蛋的高年級孩子,早就在校園裡傳開了。

出了命案,死的是個女的,渾身赤l。

丁薇很想忽略這件事,可週圍人都在議論,白天在學校同學們小聲嘀咕,等中午放學回家,聽到村子裡的人說,才知道出事的人竟然是那個眼高手低的城裡青年白潔。

二嬸三嬸等我們一放學,就拉著她們回家,面色凝重的說。

“以後晚上不許出門,知道不?睡覺前把家裡的門窗都關好咯,你哥他們是男孩子,你們是閨女,不一樣,天黑以後千萬不要出門,今天你們在上學路上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那閨女就是半夜出門被人給害了,所以咱們姑娘家得潔身自好,知道啥時候能出門,啥時候不能出門,我們就在隔壁,有啥事就大聲喊,記住沒?”

兩個嬸嬸好生叮囑一翻,丁薇體的,她們卻三緘其口的擋了過去,不想多說,也是因為出的事兒不光彩,不知道怎麼跟她們說吧?

中午丁薇是帶著心事兒做的麵條,麵條是她手擀的,這是最快的午飯,一把菠菜,醃製的蔥花香菜,面煮好將蔥花醋汁兒倒入鍋裡,隨便翻攪幾下,湯麵條就算做好了,她手擀的麵條勁道好吃,每個人能喝兩碗。

吃麵條的時候再配上媽媽醃製的酸辣蘿蔔乾,更加下飯好吃。

整鍋麵條幾乎不見油腥,也就醃製料汁兒的時候裡面倒入了點芝麻油,這一鍋麵條雖然輔料少,但是味道卻不孬,他們經常這麼吃,好的時候加點肉,一般的時候加點炒雞蛋,像這樣的素面條,是他們常吃的食物。

麵條不是純白麵的,她還抓了一小把的紅薯面,所以擀出來的麵條不是白色的,微微發黑。

小哥跑出去打聽訊息了,嬸嬸不說,他們不一定不知道,男孩子們的訊息渠道來源十分廣泛。

果然,這邊飯剛做好沒一會兒,小哥就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到大水缸旁邊,拿起水瓢就要往嘴裡灌水,被丁薇一聲喝住。

“幹啥呢,說你多少遍你怎麼就記不住啊,運動後不能喝冰水,這大冬天的,你喝涼水想鬧肚子咋地?桌子上有我給你晾的白開水,現在喝正好!”

丁薇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丁建樹就是一哆嗦,他抬頭一臉不滿的正要開口,卻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到嘴邊的話又不得不嚥了下去,改為。

“薇薇,你真是越來越兇了,跟咱媽的大嗓門有一拼,再這麼下去,看誰敢娶你這個兇婆娘回家!”

丁薇嗤笑一聲:“沒人娶了正好,我在家當家,好好替你們兄弟幾個管管家,也省的你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兒,趕緊喝,喝完了快跟我說說,到底發生啥事兒了.”

丁建樹喝完水從堂屋出來,十一歲的他長得雖然稚嫩,可有些事兒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似懂非懂了,男女之間的事兒雖然他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死的那個人是被別人欺辱後又被殺了的,所以他從外面回來後第一句囑咐就是。

“以後天黑了你和香香可別出去,外面壞人多,包括上學放學也是,等不到我就不要走,咱以後和建成建新他們一起走.”

建新比丁薇大一歲,建成比丁薇小一歲,採蓮比丁建國小一歲,比丁薇大九歲,今年已經十八歲,大姑娘了,聽說已經相看了好幾個婆家。

採桑比她小一歲,姊妹倆長得比較好,二嬸想仔細挑選好人家,所以十八歲了,還沒著落,不過倆姐姐都可能幹,在生產隊未婚女青年裡,深受大家的好評,同村的小夥子們就喜歡圍著她們獻殷勤。

不過採蓮和採桑姐習慣了被二嬸做主,採桑姐姐性格還活潑點兒,採蓮姐姐那就屬於沒什麼主見的柔.軟性子,就是那種出嫁前聽爸媽的,出嫁後聽婆家的人,這樣的採蓮姐姐,若是不相看個好人家,早晚都是個受氣包!

他們的兄弟丁建立15歲,在鎮子上讀初中,學習很一般,打算今年秋季也報名參軍。

比丁薇大一歲的丁建新,現在上三年級。

比丁薇小一歲的丁建成,現在還在上二年級,比丁香高一級,和他們一個學校。

三叔家丁建黨15歲,丁建軍13歲,丁蘭12,三嬸兒一直沒再生,所以他們家就只有兩兒一女。

建黨在縣二中讀初二。

建軍今年秋季小升初。

丁蘭和丁建樹一般大,今年夏天就小升初了。

他們家孩子上學年齡不一樣,學習程度也不一樣,所以面臨升初中的年齡也是不一樣的。

這年代農村的男孩子,不是在地裡面刨食,就是去城裡面學個技術工,當然,技術工得有門路,得花錢才有資格去,尤其他們這些沒有城鎮戶口的,還得花大錢,所以沒有門路的都想讓男孩子去當兵,當兵好歹是條出路,可當兵的名額有限,所以能有出息的永遠都是鳳毛麟角,大部分人還得老老實實的擱家種地。

不管是二叔家的,還是三叔家的幾個兄弟,學習都很一般,在二叔和三叔看來,能讓他們堅持著把初中讀完,已經很可以了,至於能不能出來個啥,其實他們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因為他們不懂,更不知道如何為他們謀劃。

不像丁薇這邊,有丁薇這個未來人在這兒把控著全域性,歪了的時候她給正正,還幫著出出主意,所以他們家大哥二哥才能去當兵。

這個家最讓丁薇覺得不舒服的就是小學畢業就不上了的丁採蓮和丁採桑,這倆姐姐,已經下學多年,在家裡又是做飯洗衣服餵雞餵豬,又是下地掙工分,還幫忙帶孩子的,他們是最真實的農村姑娘寫照。

紙是包不住火的,當天晚上爸爸回家之前,丁薇差不多就已經弄出來的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潔晚上不在青年居住的房子裡好好睡覺,反而跑到十里地外的樹林裡,至於是被人哄騙還是怎麼,這些由警察去調查,只是可惜了她還沒能等來高考,人就這麼窩囊又丟人的死去了,還是死的那麼不乾不淨,這在七十年代是非常丟人的一件事,怕是她的家長想低調的來收屍都做不到。

雖然這些青年裡沒有和她老鄉的人,但這不代表他們那邊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他們當地一級一級向上聯絡,找到白潔家所在的派出所,轄區居委會,那可需要大費周折。

丁薇不是活在舊社會里的人,不會一味的去認定白潔的死和她自身行為有關,但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都已經一邊倒的在說她行為不檢點了,也不外乎大家會這麼說她,因為白潔本身就是個喜歡勾三搭四的壞女人,在這個公社裡,和她有曖.昧的男人數都不數不清,其中還有他們本家大爺家的一個哥哥,那被她迷得,到現在還不成家。

白潔的死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討論的熱點,大家將平時和她要好的男人紛紛列舉出來,說給警察叔叔聽,因為這些都是白潔死亡的調查物件,有一個得算上一個。

與此同時,村裡但凡有未婚姑娘,年輕小媳婦的人家,都回家教育自家孩子去了,叮囑她們最近出門要小心。

儘管白天經過嬸嬸們,哥哥的連翻囑咐,晚上又有爸爸的各種舉例恐嚇她們,其實目的只有一個,天黑以後不能出門,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能落單,尤其是去地裡面的時候,都要搭個伴。

一.夜之間,整個公社似乎都警示了起來,從大人到孩子,天一黑,統統回家,誰也不許逗留。

只要壞人一天不被抓住,他們就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聽說白潔s的挺慘的,具體怎麼個慘,普通人都說不出口,而丁薇年紀又太小,很多事兒沒人說給她聽,她又不是直接見證或者調查人,所以反而成了縈繞在其心頭解不開的疙瘩。

這件事之後,相關單位沒少派人調查,然而這個時代的刑偵技術到底不行,一直遲遲找不到兇手。

丁薇週五晚上是被雷主播順路送到鄭家所在的小區,而他家就和這邊相隔一條馬路。

“雷叔叔,明天我自己走著去,不用麻煩您送我了,順便還能消消食兒.”

正好雷烽的時間和丁薇不一樣,爽快的同意了,趙青青正好就在大門口等,看到雷烽熱情的打了招呼,相互攀談幾句就告辭了。

丁薇的東西早上爸爸就給送到了這邊,回到鄭家她收到了老兩口的熱情歡迎,甚至還給她留了包穀糝湯,以及下午媽媽包的粉條豆腐包子。

“鄭爺爺鄭奶奶,晚上不用給我留飯的,我在單位都吃過了,”

盛情難卻,長輩們都盯著她讓她吃,丁薇就算吃不下,也得勉強塞到肚子裡,吃完之後,她懇切的看著他們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看丁薇不像客氣話,爺爺奶奶朝她點頭。

“行,都聽你的,我聽你媽說你寫的字非常不錯,明天跟爺爺交流交流如何?”

“你鄭爺爺現在在家練習書法呢,正好你來了,你們倆可以切磋一下,他呀,就這點愛好了,不是下棋,就是練字,有時候天氣不好不能出門,就只能待在家裡,和我們沒有共同語言,你.媽那麼一說啊,他就惦記上了.”

丁薇一聽,就笑著答應了:“行啊鄭爺爺,這有什麼難的,明天咱倆一起練習,看誰寫的好,我也會下棋,明天我陪您!”

老鄭頭高興的合不攏嘴:“誒唷,那敢情好,你是不知道,我這老了老了,才越發感覺到寂寞,這兒子孫子孫女都不在身邊,我們老兩口寂寞啊,如今可倒好,這老婆子有你.媽給作伴,我就沒人搭理了!”

聽鄭爺爺抱怨,鄭奶奶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青青真是對我胃口的很,我們倆天天嘀咕著怎麼伺候你呢,你怎麼還有意見了?你看你的這些衣裳,這些食譜,還要院子裡的地,不都是我們倆捯飭的?天天喝豆腐腦,把你腦子也喝糊塗了嗎?”

趙青青趕緊出來做和事老:“我本來還覺得閨女過來會打擾你們,現在看來,薇薇啊,你可得多陪陪你鄭爺爺,你鄭爺爺可厲害了,會讀書會寫字會下棋還會做工藝品呢,就是他書房的那些什麼雕,雕什麼來著?”

“雕刻?木雕?”

“誒,對對,就是木雕,都可漂亮了,非常精緻.”

鄭爺爺聽了卻止不住的搖頭:“老了,不中用了,早就拿不動篆刻的刀了,那是年輕時候的愛好,現在能寫寫字,下下棋,看看書就已經精力不濟了,更別說其他了.”

因為第二天一早丁薇要上班去,所以晚上睡覺之前,丁薇陪著老爺子殺了幾盤棋。

沒想到這一下,把老爺子給鎮住了,“你這小閨女厲害啊,比我那幾個老夥計都厲害,這棋藝水平,非同一般啊,你跟誰學的?象棋下的不錯,還會什麼棋啊?”

“圍棋五子棋飛行棋跳棋都會,您有沒有興趣?回頭我教你啊?”

老爺子來了興趣,“好啊好啊,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這跟誰學的啊,水平不錯啊!”

丁薇聽了嘿嘿樂,那是,n世積攢下來的水平,能次到哪兒去?

“沒事兒跟單位的叔叔伯伯們學的,他們玩兒的時候我在旁邊看,看的時候就會動腦子想,時間長了就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方法,”

“什麼?你是自己學的?自學成才?天才嗎?還有剛剛你說的那什麼五子棋飛行棋跳棋都是啥啊,我就聽說過圍棋,其他的都沒聽過.”

“沒聽過不打緊,回頭我教您,您再拿出去顯擺啊!”

這句話整合乎老爺子的心裡,越看丁薇越是覺得順眼,要不是天色不早,他還真想拉著丁薇刨根問底兒不可。

晚上丁薇和趙青青睡一屋,雖然還有一個房間,但丁薇謝絕了人家的好意,跟著媽媽住在北面不向陽的那個小屋,這間房相當於雜物房,堆放著家裡不用的東西,媽媽整理的再好,但雜物太多,看起來還是有些擁擠。

一米二的木板床母女倆睡著有些擠,好在牆角有個摺疊起來的鋼絲床,媽媽撐開後那這個破褥子鋪上,給她收拾的整整齊齊,即使條件如此撿漏,可也比睡在爸爸單位別人的床位上好。

“媽,爸爸的錢是不是交過了?咱們的房子定了嗎?”

“嗯,七十六平方,交過錢了,廠子裡說了,最晚三年時間,最快讓咱們明年年底住上新房.”

丁薇一臉期待:“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要是上初中,真不想住校,我就想住家裡,怎麼樣,爸爸買房子沒人在背後說道吧?”

“就算有,也不會當著他的面說,不過廠裡對他的大手筆還挺吃驚的,你爸也精,他們不問,他就不說,誰要是問了,他就說不偷不搶攢的,咱家倆當兵的,一個正式工,我還是婦女主任,幹了這麼多年,攢這點錢出來,也不是沒可能啊!管他們怎麼說呢,咱身正還怕影子斜啊?”

丁薇頷首:“這倒是,不過媽,如果太多人質疑,可以把我推出來的.”

趙青青搖頭,“我閨女還沒十歲呢,就掙這老些錢,會遭人嫉恨惦記的,我們不能把你爆出來,這套房子是咱家這些年除了腳踏車收音機外最大的一筆支出了,也幾乎掏光了咱家的家底,不過一想到日後咱們在城裡有套房子了,也是值得的.”

丁薇看媽媽言語間似乎沒有叮囑她多注意的事兒,顯然是還不知道白潔的事兒,爸爸沒跟她說。

也好,省的她再惦記家裡,只要家裡沒事兒,她是沒時間回去的,因為她已經去醫院學習一週的護理了。

“媽,這一個禮拜下來,你有啥收穫沒?護理的工作,難不難?”

趙青青一被問到這,立即哭喪著臉看閨女:“怎麼辦,我覺得我好笨啊,腦子都不夠用了,這護理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學的啊,太難了,光是穴位我都記不住,更不要說這些穴位的功能了,那完全就是一腦子的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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