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這幾天可是被雨生折騰的不輕,她回家的時候,小姑娘的黑眼窩看得她想笑。

“姐,帶了幾天我才發現,你真是太不容易了,這小子一晚上恨不得醒五六回,還亂踢亂踹,晚一會兒都不行,我那是現擠奶啊,羊還不配合,老踹我,我也太難了我,”

小姑娘說的,眼淚汪汪的,可見被這小子欺負成啥樣兒了,白荷笑呵呵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你是沒見他月子裡,更熬人.”

“急得我差點把他送到羊那兒,讓他自己去吸了.”

白荷被她這話笑出了聲:“誒喲,這可不敢啊,下次記得在心裡默唸,親生的,親生的.”

白荷比著小姑娘其實好很多,畢竟有空間,不需要掌燈,而且奶都是溫度剛剛好,直接喂就行。

哪像她啊,先擠後喂,有時候他不吃,不吃還得去廚房加熱,小姑娘沒有被逼瘋,已經是奇蹟了。

所以,她非常理解她,這不,一回來就讓她進屋去補覺了。

等她抱上這個小肉.球,小傢伙還咯咯的朝她笑,真是太神奇了,畢竟,她沒有親自哺.乳.,他也能認出她的味道,就感覺這種生物體的嗅覺太靈敏了,以前都是她帶,現在換了姐姐帶,估摸著這兩晚上小傢伙不怎麼配合。

畢竟除了餵奶,還有換洗尿布,一晚上神經兮兮的,不時給他蓋被子,摸被窩,這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而體會過她的不容易後,柳兒這丫頭幹活更加賣力了,每天雞叫一遍的時候就悄悄的起來。

先去前後院給家裡的牲畜家禽喂一遍,然後再去做飯,現在不管是蒸饅頭還是蒸包子,小姑娘都做的十分熟練,無非是樣子不好看,味道一般般,但至少餓不死大家,還能給白荷減輕負擔。

所以如今她已很放心的將早飯交給小姑娘去做,她則躺在炕上繼續睡,直到天大亮了,才起來炒個菜啊,涼拌個菜。

他們家早飯就是饅頭稀飯和鹹菜,雞蛋鵪鶉蛋好久沒吃了,主要是給翔子攢著做糕點用,奶羊多出來的奶,柳兒和白荷也好久沒喝了,如今只供應給小傢伙,這些人就是吃粗糧就鹹菜。

即使昨天衛贏回來了,今天早上的早飯也只是多出來一個人,並未因為他,早飯會多出幾顆蛋。

翔子住在衛贏家,天還沒亮就被父子倆帶著進了山,這是他們家的習慣,每天早上要踏著露水進山一趟,好處是家裡存了不少的野山菌、野菜、野果,不過這個季節肯定是沒有了,卻不想他們居然帶回來五六條野生魚,魚的品種是鯽魚和黃格雅,還有一條鯧魚。

白荷很驚訝:“你們不是進山了嗎?怎麼還去河邊撈魚了?”

“這不是在山下河裡撈的,是在山上的湖裡扎的,衛大哥是真厲害,這麼冷的天也不怕冷,就這麼穿著褲子拿著魚叉直接扎的,那準頭,真是沒誰了!”

衛贏被翔子誇,忍不住朝白荷看過來,白荷察覺到他的目光,趕緊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後者唇角飛揚,似乎心情極好的樣子。

“這不是跟著龐井在軍營裡待了幾個月,練出來的,你如果想吃,我以後天天給你抓!”

看自己兒子終於下定決心跟人家姑娘示好,衛城表示很滿意,雖然兒子的表情有些傻,可好歹知道討好人家了,也算是個進步不是?

“是啊小荷,你如果喜歡吃,讓他天天去給你抓,這小子,一走走半年,老子好多天沒吃過肉是啥味兒了.”

“衛叔別急,今天晌午咱們包餃子吃,昨個兒翔子回來買的肉,吃過飯我們就開始倒騰,至於這些魚,吃過飯讓翔子拿到山下的河邊殺乾淨拿回來,我先醃起來,入味兒了,微微風乾,就是特色醃魚,別有一番風味兒的.”

衛叔給他們家做了個長方形的飯桌,每次吃飯都要擺一長溜,鹹菜饅頭一邊擺一份兒,省得來回站著夠不著。

白荷和柳兒抱著孩子坐在最尾巴處,翔子坐在柳兒對面,衛老挨著翔子,衛贏端著飯菜走過去,在老爹的擠眉弄眼下,坐在了白荷旁邊,他對面也就沒了人,越發顯得多餘。

鹹菜是酸豆角和醃蒜薹兩種,還有白荷做的辣椒醬,看著就很下飯。

剛蒸好的饅頭熱乎乎的,雖然微微發黃發烏,但卻是最天然的粗糧製作,非常好吃。

夾一口鹹菜,咬一口饅頭,再喝一大口雜糧豆粥,使得冷颼颼的早上,體力瞬間恢復不說,連身體都暖了起來。

衛贏一邊吃一邊感嘆道:“還是家裡的飯好吃啊,我在外面吃的那叫一個可憐啊,一大群人去搶一盆菜,速度慢的連菜湯都撈不著,我剛去的時候不適應,啥也沒搶著,還是靠在伙房打雜的龐井給我偷偷藏了倆饅頭.”

一邊說一邊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越吃越香,越香越覺得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草窩。

其實衛贏描述的那個畫面,她曾經也經歷過,所以深以為然,區別就是現代和古代,吃的東西估計大同小異,畢竟她當男兵的時候,是六七十年代,那時候的苦,和古代差不太多。

“你以前當過兵?”

其實看他的身材和身手就能猜出來,只不過他一直沒說,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問。

現在既然他自己提了,那她肯定得問兩句。

衛贏也沒有想過要隱瞞什麼,於是點了點頭。

“當過,我十二歲就進軍營了,當了八年兵,從小兵一路晉升到守備,二十歲,本該是我最風光的時候,奈何軍營內部內亂不斷,貪汙腐敗風氣亂,明明犯錯的另有其人,卻將毫無身份背景的我推出來當擋箭牌,要不是當時有參將保我,怕是早就屍骨無存了.”

“即使沒過多久那人事蹟敗露,被判了斬立決,恢復了我的名譽,可我娘也因為我下了大獄一病不起,再也沒好起來,我爹就帶著我隱居至此,沒想到過了五年,我又回去了一趟,昨晚還在跟我生氣呢!”

“要不是龐井要求去當兵,我也不會有故地重遊的機會,正好他們那邊在準備一場戰役,我也想看看龐井的適應程度,就留下來幫兄弟的忙,誰想這一待,就到了冬天……,”

這是白荷第一次聽衛贏提及自己的曾經。

“我當年是被逐出軍營的,即使後來得到了平反,內心即使還是很不舒服,所以我爹帶我離開那邊的時候,我也沒有任何牴觸,這次回去,發現好多昔日的兄弟都戰死沙場不在了,爹,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

白荷默默的算了下守備的級別,等同於後世的團級幹部了,二十歲就晉升到團級幹部,衛贏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難怪在那樣的情況下遭人嫉妒陷害,實在是因為他太優秀了。

想必衛叔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加上衛母的突然離世,他才明哲保身的退了出來。

如果衛贏如今還待在營地裡,且不說他會不會升官發財,反正戰死沙場的可能性會極大。

所以衛叔昨天知道他去軍營才會那般生氣,而龐井之所以會選擇去當兵,一方面是逃避家裡的怨念,另一方面,怕是也聽說過衛贏的曾經,想為自己謀個前程。

說來說去,龐井也是個可憐人,弟弟死了,爹孃長輩們的怪罪,讓他根本無法在那個家呆下去。

之所以沒有去學藝,也許是覺得軍營更能鍛鍊人?有更多機會成為像衛贏一樣的人?

不管怎樣,衛贏最終還是回來了,沒有選擇繼續留下,這就說明,軍營於他而言,早已不是最好的歸處了。

飯後,翔子拎著魚下山去洗殺,衛贏則拿過昨日買的肉,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整了快菜板,拿出鐵刀開始剁肉。

衛叔回家繼續做自己的木工活,柳兒洗尿布,白荷抱著孩子從屋子裡(空間)拿出蘿蔔,正要洗,卻聽衛贏說。

“你就只管帶孩子就行,一會兒我來洗,”

四個多月的雨生抱起來已經有些重量了,只要他不哭鬧,她就把他放到坐笸裡,這還是衛叔用邊角料給他做的專屬座位,中間還有一條下水道,哈哈,這小子穿著開襠褲,有尿直接順著下水管道流到地下,不會浪費尿布,這就是男孩子與女娃娃的區別,關鍵時候還是很節省尿布的。

雨生只要看著白荷,就不會哭,給他放到坐笸他也沒表現出煩躁,反而看院子裡這麼多人,有些人來瘋。

衛贏剁肉的時候,剁一下,他的眼睛就跟著眨一下,眨啊眨啊,這孩子別提有多皮實了,逗得衛贏都忍不住轉過身觀察他,心中感嘆著,原來這就是奶娃娃啊,這麼看起來,還是蠻可愛的,要是自己生一個的話……

白荷蹲在旁邊洗蘿蔔的時候,就感覺到衛贏的目光時不時的會落向她,這種感覺有些奇怪,以前這人很注意保持距離感,怎麼反而現在家裡人多了,他的視線越來越大膽了?

她微微皺眉,抬頭的一瞬間,兩個人四目相對,被她抓到的衛贏非但沒有覺得侷促,反而意味不明的朝她勾了勾唇,這表情動作,油膩味兒凸顯,她很不客氣的瞪他。

“你幹嘛?眼睛抽筋了?”

衛贏意識到自己目光太過唐突後,本能低下頭,卻又覺得自己這麼做未免太過心虛,於是不自在的抬頭輕咳一聲。

“呃,那個,就是,我想問你一下,你覺得我怎麼樣?我覺得你挺好的,雖然我大你十歲,但我挺會照顧人的,我也不會那麼多虛頭八腦的玩意兒,咱們兩家還是鄰居,我又吃習慣了你做的飯,要不然,你湊合湊合,跟我過一起得了.”

衛贏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會討好女孩子歡心,他就是覺得,行就是行,不行的話,他也不會過多的糾.纏人家,所以,居然就這麼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說實話,聽到這話,白荷都覺得腦袋發懵,因為這人半年不見,一回來就跟她告白,不,這還不算是告白,活脫脫的就是一二愣子啊!

白荷抬頭又瞪了他一眼,蘿蔔也不洗了,抱起孩子就要往屋裡走,衛贏急了,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誒,你別走啊,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就問你行不行?願不願意跟我過日子,要是願意的話,我就給你準備彩禮,我有錢的,這次我掙了好幾百兩的聘禮呢,絕不會虧了你的,而且我是誠心的,不是逗你玩兒的,你,”

白荷深吸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衛贏,你鬆開,這根本就不是虧不虧,誠心不誠心好嗎?你這話太唐突了,我壓根兒就沒做好思想準備,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還養著奶娃娃呢,哪裡有功夫想那些事兒?”

“你想讓我怎麼說,我要拒絕了你,咱們兩家關係還怎麼處?我要跟你說我願意吧,我覺得挺虧的,因為我覺得我還小,不想那麼早成婚,你的年紀的確是不小了,我覺得你可以去找更合適的物件,咱們當兄妹挺好的.”

衛贏一聽這話,趕忙表明立場:“你要覺得你還小,那咱就先訂婚,晚幾年成婚也行的,我又不認識別的小娘子,咱們兩家關係好不容易處的這麼好,當兄妹幹啥?你養奶娃娃和我們成婚也沒什麼直接聯絡啊,而且我還可以幫著你養不是?”

白荷抿了抿唇,扭頭認真的看向衛贏:“你是認真的?不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人,隨便找過來的?”

衛贏哭笑不得,“找媳婦哪能隨便?這些年我也遇到不少姑娘家,可從來沒有誰像你這樣讓我有歸屬感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過日子就該是這樣的,你有一種讓人靜下心好好享受生活的魅力,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我爹說你和我合適,以前是沒多大感覺,但是出去一趟回到家,這種歸心似箭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我能感覺的出來,我已經習慣了每天來你這兒報道的日子,所以,你真的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我的,真的!”

看得出來,這小子說的是實話,不過她暫時還不想成婚,既然他已經戳破了這層窗戶紙,那她也沒必要吊著人家,於是很爽快的對衛贏道。

“既如此,那就看你表現,現在孩子還小,我暫時不想成婚,等他再大一點兒了,能撒開手了,我自然會認真考慮咱們之間的關係,你要是能等的話,那就處著試試看.”

衛贏得到她明確的回覆,鬆了口氣。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反正現在都在一起吃飯了,成婚早晚又有什麼關係?我願意等,也有時間等,你就放心的照顧你這弟弟就行了.”

白荷抱著孩子進了屋,衛贏心情極好的繼續剁肉餡,柳兒悄悄的進屋,擠眉弄眼的朝她笑。

白荷見她這表情,就是一陣無語,“小孩子家家的,別瞎打聽.”

柳兒真心為白荷感到高興,隨即又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阿姐,要不是我們,你現在是不是就能直接答應衛大哥了?衛大哥眼光真好,我也覺得你們比較配!”

開始她還幻想著這姐姐能當自己的大嫂呢,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比起哥哥,明顯衛大哥更佔優勢。

她對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感雖然不是很懂,但衛大哥剛剛的話她卻聽懂了,有人想跟白姐姐好好過日子呢,兩口子過日子就是要生孩子唄,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罷了,爹和娘以前也很恩愛啊,但自從爹沾染上了酒,他們家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以至於跟了白姐姐之後,哥哥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想著怎麼掙錢,怎麼報答白姐姐。

甚至他還想著把白姐姐娶回家,給她當嫂子,但她能感覺到,哥哥對白姐姐的感情,純粹就是想要報答,他自己根本就不明白男女之情,這種表達方式和衛哥哥所表現出來的感情,完全就不一樣。

她也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但就是覺得衛大哥比哥哥更配跟白姐姐站在一起。

如果白荷知道柳兒心裡的想法,一定會說她早熟,事實上這孩子連最基本的男女之情都不明白,她所想表述的感情,可能連她自己都說不明白,她只是想單純的和白荷過一家罷了。

“小傻瓜,這和你們有啥關係?就算沒有你們,我也不可能直接就嫁給他的,我覺得我還小呢,而且我的錢還沒掙夠,外面還沒跑夠,怎麼可能說嫁人就嫁人了?”

“嫁人以後會受到很多制約的,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我更喜歡現在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女孩子家家的,一定要經濟獨立才行,他給再多的彩禮和聘禮,我都覺得那不屬於我,只有自己掙到手的,才是實實在在的.”

“你看我啥時候指望過男人,我都靠我自己的,你以後也要這樣,要有骨氣,有能力自己掙錢,絕不仰賴這些男人,一旦你太依賴他,你就會被他吃的死死的,只有自己有能力,有底氣了,你才能在婆家站穩腳跟,有地位,因為不管什麼樣的婆家,都會高看有能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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