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臘八就是年,在她和汪嫚的影響下,張衡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

陽曆年(1993年元旦)前,汪婷對張衡進行了一次測驗,小學階段的內容總算在鞏固中,拿到了九十分以上的高分,但他初一上學期的課程卻差得遠,1月6、7、8號三天時間考試,他還有很多知識點不會,尤其是英語,那就跟聽天書一樣。

語文賴好監督他將本學習的課文重點背了下來,代數幾何已經不是單純的計算,他沒有從頭開始學,所以學的一知半解,英語就是完全不會。

這樣的狀態去考試,結果可想而知,但好在有選擇題,所以還不至於得零蛋。

考完問他情況,他果斷搖頭,“不行,我落後太多了,既然考完了,你們就給我補課吧?”

這次汪婷將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妹妹。

“你給他補課,順便還能鞏固一下,不會的過來問我,我們要利用這個寒假,把初一上學期的重點難點學會,起碼能讓他跟得上下學期的課.”

放假對他們三個人來說,只是不去學校上課了,但是在家每天還是要學習的。

為了更方便的教學,她還買了黑板,以課堂的方式在上面演練。

他們倆學習的時候,汪婷就在自己的房間以練書法的方式書寫春聯。

這大半年她已經寫了三千多副春聯,等到了年根兒,三個人一起跑y市售賣。

這個春節不去z市給父母添亂了,也不賣涼皮,就只賣春聯,春聯於國人的意義不同,家家戶戶都需要,如果家裡有老人去世,不是寫白底黑字,就是綠底黑字,這個需要預定,否則放在眾多紅底金字裡,就顯得違和了,說不定還有人覺得不吉利,她不會去觸那個黴頭。

她自己在房間待著的話,會進空間練字,這樣可以節約更多的時間。

自從在書法比賽上吃癟之後,她就更加努力的練習了。

與此同時,她今生第一部小說《寡婦春雅》也已經創作完成,沒有電腦的年代,所有創作全靠書寫,全文一共三十五萬字,講述的是一位軍嫂在丈夫戰死之後,如何艱難帶著孩子,照顧老人,和妯娌村婦們鬥智鬥勇艱難求生的悲情故事,最後她是過勞而死,她的人生沒有碰上顧一野,反而多了很多來自‘寡.婦’這個敏.感身份所帶來的敵意。

她自己寫完之後,又修改了至少三遍,每看一遍,都有不同的體會,但是這樣的素材,卻是符合這個年代的特色的,已經在年前將故事的大綱梗概以及前十萬字,郵寄給了先前過稿的編輯,打算讓他幫忙聯絡一下合適的出版社,會給予一定的好處費。

能利用上的關係,她會不遺餘力的尋求幫助,畢竟以她現在的身份,說服力不足啊,年紀太小,所以籤合同的時候再去也不遲,有了第一次的合作之後,後面的合作也就隨之而來了,她對自己的作品,有信心。

年前給人家足夠看稿的時間,年後再去談合作,時間上還算充裕。

今年寒假是從1月15日到2月7日,8號是個星期一,正好開學。

和傳統慣例一樣,得過了正月十六。

二十多天的假期中間至少有十天的時間是要回村子裡過的,父母回來,肯定要跟著父母。

至於張衡,為了方便學習,自打放假之後就沒回過他們的村,一直在家屬院和她們一起住。

她現在還沒考慮好過年要將他怎麼安頓,他自己是不會去親戚家討嫌的,如果讓他單獨住在這裡,可以是可以,就是覺得自己一個人過年太冷清。

1月15號正式放假,但他們1月13號就去學校領了通知書,值得驕傲的成績單,她和妹妹又是年級第一。

張衡的語文出人意料的及格了,代數幾何英語都是二三十分,這個分數,也算他盡力了。

15號是小年,小年一開始,她就去菜市場門口擺攤了,全天都在,張衡有心幫忙,卻被她拒絕了,只被允許她和汪嫚出來散心的時候,幫她兩個小時。

中午飯都是他們倆給送的,也是他倆做的,趁著他們過來送飯,她將飯吃了回家休息一會兒。

這兩個小時是他們替換她,其餘時間,都是汪婷自己守在菜市場門口,冷是真的冷,但因為她的字寫的好,又是紅紙金字,看起來比較上檔次,所以前來買春聯的人,倒是絡繹不絕。

一天賣個百十塊錢,都是輕鬆的。

這也是張衡真正意義上見識到姊妹倆的斂財能力。

原來看起來不起眼的春聯,居然能有這麼多人買。

汪婷已經打聽過,今年父母是臘月二十八才坐火車回來,所以她和妹妹打算只賣到臘月二十八,剩下的那幾天,如果張衡去賣,就給他提成,頂多再賣兩天,因為大部分人都是年三十貼對子的。

越往年根兒去,生意越好,臘月二十三賣了一百三十五塊錢,到了臘月二十五,一天的成交量就突破了三百塊。

為了爭取這幾天賣的更多,汪嫚和張衡甚至還騎著腳踏車一個家屬院一個家屬院的推銷,起初張衡還抹不開面子,喊不出口,最後還是人小鬼大的汪嫚‘不要臉’扯著嗓子喊,吸引了不少人過來看,圍的人多了,買的人也就多了。

“你傻啊你,我姐說了,賣掉一張給咱提兩毛錢呢,兩毛錢啊,你不要我要,今天你要是喊不出口,明天你就不要來了,真是的,我可是好不容易說通我姐讓我帶你出來賣春聯的,要不然你還得趴在家裡寫作業.”

張衡被汪嫚懟的沒臉,剛開始只是小聲的喊,後來習慣成自然,聲音也就越來越大了。

汪婷在菜市場門口是固定攤位,他們倆是流動攤位,雖然從臘月二十五才開始賣的,但三天的成交量已經過了五百元的大關,足以可見這種送貨上門的方式還挺可取。

截止臘月二十七晚上,汪婷一共賣了1560塊錢,拋開成本,至少賺了一千塊錢,關鍵她是以練習為目的,最後不但節約了紙墨,還賺了錢,一舉多得。

汪嫚和張衡賣了580塊錢,兩個人一共給116塊錢,至於怎麼分,看他們自己。

萬萬沒想到,張衡只要了16塊錢,汪嫚自己得了一百塊,她在旁邊看著,忍不住問他。

“這你都能願意了?嫚嫚,你這也太過分了吧?”

“這可不是我壓榨他,是他自己樂意的,是不是張衡?”

張衡紅著臉點了頭,無比堅定:“我這就夠了的,夠了的,平時不花錢的.”

饒是如此,汪婷還是覺得不公平,但想到後面還有兩天時間,張衡或多或少賣點,也是夠了的。

這幾天汪婷將家裡的冰箱填滿了,給張衡做了各種速食品,比如炸好的酥肉丸子蓮夾豆腐,他炒菜只需要加菜、粉條一燉,就很好吃了,還有包好的餃子,也難怪這貨說不花錢了,什麼都有的情況下,可不就不花錢了。

“我們二十八跟爸媽一起回家,剩下這兩天,你想去賣春聯可以繼續賣,咱家的到時候你記得貼上,你既然不願意跟我們回去,那就自己過年,賣春聯的錢就是你過年的紅包,你好好攢著,別忘了好好學習,我們過了初二會想辦法過來一趟。

冰箱裡什麼都有,你自己看著做著吃,記得下煤球,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去找王老師.”

汪婷再三交代,還給他佈置了幾張卷子,在她千叮嚀萬囑咐下,才和妹妹坐上門口的公交車去了火車站。

送走了姊妹倆,張衡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眼睛裡滿是失落,只有人走了,他方能感覺到孤獨寂寞冷。

雖然房間裡並不冷,她們對自己也足夠好,起碼肉面蛋都是隨便吃的,平時早上還能喝到新鮮的牛奶,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尤其經歷了這次賣春聯事件,他才意識到,人如果獨立自主的話,會這麼有成就感。

看看人家姊妹倆,自己寫,自己賣,小小年紀掙得,就已經超過了普通工人的工資。

以他從前的眼界,是完全想象不到的,父親和爺爺,一年到頭的收入,可能都沒有五百塊。

可是她們隨手就能給他16塊錢,就好像這不是錢,是一個禮物一樣。

汪婷很公平,對待妹妹和他能夠一視同仁,平時吃什麼也從來不揹著他,她很大方,也很善良。

也正是因為看到人家為自己的付出,所以他的學習才能進步的這麼快,看到了別人的督促,寫下了借條,未來可就真的掌握到他自己手中了。

屋子裡還擺了幾百幅春聯,他立即彎腰收拾起來,三輪車姊妹倆給他留著,接下來兩天,可不能浪費了,二十八二十九兩天,怎麼著不賣個百十塊錢?

說幹就幹,紙張很輕,用舊床單一兜,直接放到三輪車上就可以,型別都已分門別類的準備好了。

他手裡的這十幾塊錢,正好可以做零錢來找。

父母是坐最早的一趟火車回來的,到站的時候差不多十點半,看到姊妹倆就站在出站口,扛著大包小包的爸媽瞬間就顴骨飛揚,尤其是媽媽,大聲喊著她們倆的名字,不顧身上的包袱就朝她們跑了過來。

爸爸在後面心疼的喊著:“誒唷我的天,你就不能慢著點?忘了剛剛下火車被人絆倒磕膝蓋的事兒了?咱倆閨女就在那兒站著呢,她們又不會跑.”

汪婷趕緊跑過去接著媽媽手裡的行李,妹妹也過去接了一個,手上的行李一空,身心俱疲的媽媽長長的鬆了口氣,看看她,又看看妹妹,含笑的眼睛是割捨不掉的歡喜和久別重逢的喜悅。

“你們倆怎麼樣啊?考試考得怎麼樣?穿的都冷不冷?在學校吃的好不好?學習累不累?”

當媽媽一連串的問題丟過來的時候,爸爸卻是看到了通往他們家門口的公交車。

“哎呀別說了,走,快點,3路公交車來了,從這兒能坐到鎮子上呢,等到了鎮子上看看能不能搭誰家的車回去.”

3路公交不到他們村子的那條馬路,只到鎮子上,鎮子上這幾天都有會,趕會的人多,可以趁鄉里鄉親的三輪車或者架子車回家,這是他們經常會遇到的事兒。

公交車很擠,他們一家四口剛上車,就全部坐滿了,接下來一站接著這一戰的停車,按公里數收費,到他們鎮子上要每人五毛錢,妹妹手裡正好有零錢,就搶著付了。

爸媽還沒反應過來,就給過錢了,“哎呀,誰讓你們倆給錢了?”

“那有啥,不還是你們的錢?”

汪婷幫著媽媽將後背的揹包去掉,一一回答了之前在火車站的問題。

之後是她反過來問他們倆,媽媽嘆息著說。

“生意雖然越來越好了,可是我跟你爸卻越來越忙了,”

生意再好也是給別人乾的,不是給自己幹。

“我準備過幾天給你二姨提提,看看能不能找個人幫幫我們,我和你爸這麼幹不行,太累,尤其是你爸,每天爬上爬下的盤貨,太累了,別人不心疼,我心疼,雖然現在你二姨給我們漲了工資,一個月四百,但是還是累,有時會你爸去倉庫,我一個人在前面,人一多,貨就容易丟。

如果你爸再回來兩個月收秋,那就更難了.”

老媽說的是實話,生意一起來,這樣單靠他們夫妻倆是遠遠不行的,而且這個生意頂多能堅持到2000年,千禧年之後,這種針織品就走下坡路了,得想辦法幹別的,否則很快就會被淘汰掉。

父母跟她們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她們倆提意見,而是想發一下牢騷,順便講講他們這半年的日子。

汪婷卻是將這些記在了心上,回到家的當晚,她就對父母說。

“爸媽,我和妹妹在校外租了房子,沒有在學校住,就在學校對面的小區裡,平時我們自己做飯,從家裡地裡帶過去的菜,所以爸爸,實在不行,咱別種地了,您和媽媽全力以赴照顧好自己,家裡的事兒,有我和妹妹,等輪到咱們的時候,我把爺爺奶奶接到我們出租屋裡,我來照顧他們.”

租房子?

夫妻倆震驚了,“你哪兒來的錢?”

汪婷隨便胡謅:“獎學金啊,我和妹妹每個學期都是年級第一,我們都有獎學金的.”

“是啊媽媽,那些錢足夠我們倆花了,而且去年暑假我們倆還幫同學賣涼皮,也賺了錢的,今年暑假我們還打算這麼做來著.”

汪嫚眼珠子一轉,配合姐姐和父母打哈哈,隨後又說了房租便宜的原因,這是實話實說的,說完之後,媽媽嚇得不輕,可是汪婷卻說。

“爸媽,你們放心吧,他們都是好人,我幫他們看房子,又怎麼會害我們,你看我們這不是挺好的?還有,我們還幫了一個男生呢!”

隨後汪婷又將張衡的事兒說了,夫妻倆越聽越震驚,因為他們著實沒想到,自己閨女還是個幹大事兒的人,不僅自作主張的租了房子,還力所能及的去幫助能幫助的人,她的獨立,對夫妻倆來說,是難以置信的。

偏偏,她們還做到了,而且過得很好的樣子。

“爸媽,咱們可以把地租出去,秋季不要錢,小麥每年四畝地給我們五百斤麥子當租金,咱再去辦個面本,直接把面本給他們,讓他們給咱們存到面本上,五百斤麥子,也夠我和妹妹吃了.”

九十年代,畝產差不多就是四五百斤的樣子,拿出一畝地的收成給他們當租金,也不算苛刻了。

雖說這個提議不錯,但爸爸還是覺得自己是個農民,不能丟了自家的地。

“小麥基本上快達到機械化了,玉米倒是可以不種,給你叔伯他們種著,等種小麥和收小麥的時候,我再讓他們幫幫忙,用了咱們的地,幫忙收一下,應該是可以的.”

媽媽白愣他一眼,“你想的美,別太想當然了,怎麼著也是四畝地呢,我覺得咱閨女的主意不錯,你可以把地租出去,只租後半季,麥子種植管理澆水澆地,每年給一畝地的感謝費,餘下的三畝地收成給咱們存到面本上,這樣肯定有人願意。

你這幾天問問,打聽一下行情,如果一畝地的收成不夠,那就給兩畝地,前提條件是,要幫咱把麥子種了,收了,中間澆水施肥的錢,咱們自己承擔,讓他們記個數,啥時候回去了,給他們結算一下不就成了?別找你兄弟,咱們找外人租,這樣好算賬,你和親兄弟之間,沒辦法算的那麼仔細.”

汪婷在旁邊聽著,直點頭,“我的叔伯,一個比一個算得精,爸,咱家都是老實疙瘩,算不過他們的,還不如實實在在的搞事業,地只要有人願意租,租金這些都可以商量的,後半季免費送,只要將麥收季商量好就行了.”

老婆孩子都這麼說,汪浦多少有些不樂意:“那是你叔伯,親的。

不許你這麼說他們.”

汪婷翻了個白眼兒,“好好好,不說,他們都是好人,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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