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7】祭拜故人

丁薇無語凝噎，瞪了他一眼。

“剛剛還說不找媳婦呢，這會兒又開始說物件了，我就是好奇你們的學校罷了，對了，你們長沙工學院不是換名字了？”

“對，現在叫國防科學技術大學，聽起來比以前牛了！”

可不是牛了嗎？不過正式更名國防科大要到2017年了。

大學是好大學，不過這一世她沒想過要進去，也不想當兵，太空她都去過了，這一世還是安逸點的好。

“我們現在開始學英語了，很多武器說明書都是外語，如果我們不學，可能連怎麼使用，怎麼保養都不知道，說不定等你們到了高中，也該學了，現在大城市英語課程已經納入教育體系了……”

國防科大軍事化管理的院校，一年也就過年這個假期最長，其他假期你都沒時間回老家探親。

可就這一年一次的假期，也鬧得很不愉快，眼瞅著向風的目光逐漸暗淡下來，丁薇忙轉移話題。

“也許未來都需要用科技打仗了呢，英語作為國際通用語言，很快就會普及的，這個毋庸置疑.”

向風有一個好爸爸，將來軍校畢業了，想必也能分到不錯的單位去。

像是大哥二哥他們，沒有一定的運氣的話，未必會比上普通大學出來的更能有所建樹，因為部隊的發展存在侷限性，這個也無法用語言說的出來，只因他們喜歡這一行，所以丁薇希望他們日後能走的更長遠。

還有，馬上就要打仗了，他們能在高考恢復第一年就考上，也許也是命。

越戰從2月中到3月中，他們這一批軍校生，算是真正的錯了過去。

過了初五，爸媽就帶著老太太回了老家，因為還有老家的親戚要串串，所以他們兄妹也趁著雪化回了一趟老家，順便又拉回來不少蔬菜和醃菜，過年期間家裡的菜消耗完了，這下正好補充到位。

小哥畢竟是高中生，初七就回學校上課了，本來他們初三生也要開學的，但學校臨時通知，延長到了初十。

三哥開學日期是十五之後，大哥二哥還有向風他們三個人要在正月十五之前到達學校。

考慮到自己即將要開學，擔心沒時間給他們做食物，於是供銷社那邊一上班，她就去採買。

這次向風騎著陪著她去，甚至還送她回老家做，因為老家有烤爐，地方也大，順便也看一看哥哥曾經犧牲過的地方。

“這些年村裡面最大的成就就是將防護堤給蓋了起來，這是生產隊沒日沒夜往上面拉土才建好的，日後我們再也不用擔心夏季河水暴漲淹沒村子了，走，我帶你到你哥哥犧牲的地方看一看.”

丁薇心知向風陪她回來的主要目的，所以兩個人買了香和箔，箔編成了銀元寶，還帶上媽媽剛炸的丸子，麻糖，魚塊雞塊等四樣供香，兩個人提著籃子，不行走上了防護堤。

遠處的麥田裡積雪已經融化，只有個別背風的地方能看到白雪，鄉村的小路泥濘不堪，周圍的樹光禿禿的，樹下堆滿了腐葉，深吸一口氣，似乎還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涼意。

丁薇穿著棉襖，戴著帽子，圍著圍巾，還戴著線手套，就那還覺得寒風颳的刺骨，向風穿著軍大衣，提著籃子，因為她險些滑倒，所以還拉著她的手。

即使戴著手套的手依然冰冷，可是他的手，又大又暖和，兩個人靜靜的走著，誰都沒有說話，還是快到目的地了，丁薇才目視著前方，幽幽的嘆了口氣。

“我很抱歉，因為你大哥救我大哥，讓你還有你的家人，承受了那麼多，如果可以的話，將來我想去探望下你的家人，當年我爸和我哥找過部隊，想要你家的聯絡方式，但是被拒絕了，向風哥，這些年其實我們心裡都不好受，我大哥甚至都不敢看你，和你說話還會感到緊張，我，”

“好了薇薇，你不要說了，咱不是早就說過，過去的事兒就不要提了，我大哥是軍人，保護人民那是他的使命，無關是誰的家人，誰的哥哥，換做是我，你的哥哥們，我們任何一名軍人，都會這麼做的，所以你不要一直將這個當做負擔，我家的問題並非只是我哥的問題，你也不要把責任都攬過去，我很想跟你說，可是我說不清，所以咱就到此為止，不要提這事兒了.”

“我哥如今葬在我們省會的烈士陵園，我爸每年再忙，都會去看他，他並不孤獨，身邊躺著的都是他的戰友，人終歸都會去，而我們軍人的使命感，從參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起誓過了，你包括我現在，雖然唸的是軍校，但只要部隊需要，我們還是會隨時到位，”

這裡雖然沒有烈士陵園，但她帶向風到他哥當年出事兒的地方，擺了香案，點了元寶，誠心誠意的跪拜磕頭，然後丁薇就走遠了一些，看著向風跪坐在那兒跟他哥哥閒話家常，明知道聽不到，卻好像能聽到似的，說了好多的心裡話，壓抑很久的心情，在這一刻，方能得到釋放。

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向風拉著她的手，訴說著和哥哥兒時的熱鬧。

丁薇低著頭不說話，默默的聽著，知道不經意抬頭，注意到他臉頰滑落的淚珠，方知他想哥哥了。

是啊，都是人生父母養，有血有肉的人，焉能沒有情緒的最低點和最高點呢？

尤其他這次還是帶著情緒來到他們家，如果不給他一個紓解的地方，可能會壓.在心裡成為心病。

所以丁薇在他提出要陪自己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幫他散散心，買東西，做食物其實都不是最主要的，讓他將壓.在心裡面的那塊兒石頭放下，才是最重要的。

在家裡有爸媽幫忙，給哥哥們準備的食物用了三天時間才準備妥，初九當天下午丁薇他們才回了縣城。

初九晚上還有一節晚自習，她將家裡安頓好之後，向風以看看她學校為由，送她到了校門口。

“等你下課我再來接你.”

之後不等丁薇給出反應，就騎車離開，直到肩膀被陳秀敏拍上，她才反應過來。

“誰啊，剛剛那不像你哥哥！”

陳秀敏是見過她的所有家人的，所以一眼就認出不是她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