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光線如同幽靈,悄無聲息地漂浮在屋頂上方,將這裡的一切都照亮,陰影被這樣的鋒芒灼傷,蜷縮在牆角。

這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毋庸置疑。

壁爐是由看不出品種的整塊石料拼接和雕刻出來的,在熒光下泛著接近金屬樣的冰冷青灰色,裡面還有一層厚厚的黑色殘灰。

正對著壁爐的是一張寬大的床,四角的深褐色立柱圍繞著它,油亮筆直,鵝黃色的紗質床簾被整齊地掛在上面,由絲綢的緞帶綁好。

梳妝檯和衣櫃是光滑硬質的核桃木做成的,樣式很簡單但是非常實用。

上面放著一頂繡了月桂葉紋樣的手工緞面女士帽,很復古的款式,淺綠色的帽帶沿著桌邊垂到下面,像一條綠色的小溪。

一件巧克力色的連帽斗篷正搭在沙發上,鋪開的袍擺處是纏繞的簡練鳶尾花線條刺繡。

一面不大不小的鏡子懸掛在牆上,裡面映照著同樣是深褐色的茶几和上面擺放的一隻素色瓷瓶,以及裡面團團錦簇的紅白玫瑰,濃豔熱烈得好像剛剛才從花圃裡被剪下來,還帶著陽光的溫熱和活力。

甚至還有一套茶具正放在桌上,杯口朝上放著,瓷盤邊上就是一本書。

靠窗的那面牆是兩個高大的書架,裡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

厚實的簾布把窗外的景色籠罩得嚴嚴實實,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牆壁是被和著天然顏料塗刷過的低調薑黃色,能夠恰到好處的把整個房間的其他亮點烘托出來。

整個屋子的色調非常溫柔細膩,那種無形的溫柔甚至透過許多的細節,蔓延到了每一件傢俱和這裡的空氣裡,讓你的視線根本捕捉不到哪怕一個的尖銳稜角。

奧羅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房間,莫名其妙地開始有點哆嗦。

這種鮮活的溫情還活在這裡,活在那些玫瑰的柔嫩花瓣上,活在那個隨時等著承接茶水的杯子裡,活在那本隨意放在那裡的書上,甚至連那層厚厚的壁爐灰燼裡都是。

這裡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讓奧羅拉清晰明白地感受到房間主人殘留在這裡的痕跡與氣息。

她的體溫,她的味道,她的音容笑貌都還盤踞在這裡,彷彿一個幽靈在遊蕩。

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被擺成了一種慵懶閒適的狀態,就像它們都確信它們的主人會在下一秒就推門而入一樣。

奧羅拉爬起來,藍莓醬緩緩扇動翅膀懸浮在她身邊,茶卷也跳到了她的肩頭,警惕地看著周圍。

大門就在不遠處,奧羅拉跑過去試著推了推那扇門,可惜雕刻著精美怒放的玫瑰的厚重大門紋絲不動,任憑她連用了幾個開鎖咒也同樣徒勞。

正當奧羅拉打算讓茶卷撬開這扇門的門鎖時,一陣沉悶的重物落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奧羅拉嚇了一跳,握緊魔杖幾乎是跳著轉身指著聲音的來源。

只有一本絨皮封面的書躺在茶褐色的地面上,看樣子是剛剛從書架上掉下來的。

在原地猶豫了好一陣以後,奧羅拉決定過去看看。

她記得自己是朝有求必應屋許願,希望知道薩拉查日記出現在自己身邊並且自己還能平安無事的原因,也許這就是原因,就在這裡。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走過去,用魔杖戳了戳它以後撿起來,翻開。

扉頁上用黑色的墨水寫著“”,還夾著一支已經乾燥後被處理成標本的藍紫色鼠尾草。

鼠尾草顯然是被施過魔法儲存,湊近的時候還能聞到那種淡雅的香味。

奧羅拉翻了翻,這個字跡很眼熟,曾經在薩拉查的日記和弗立維教授給她的那本由三個創始人編寫的手稿書裡都見過。

弗立維教授說,是屬於赫爾加·赫奇帕奇的手跡。

書的內容沒有什麼特別的,是關於一些草藥的特殊藥用價值的記錄,每一種都附有很逼真的手繪插圖,不過有好一些種類奧羅拉都沒見過。

她看了看書架上那些書,抽出了另一本翻開,是一本像備忘錄一樣的東西,很瑣碎。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這裡的許多書都是出自赫爾加之手,另外一些則是……“薩拉查.”

奧羅拉看著那些黃銅色古老羊皮紙上的熟悉優美字跡,很肯定地念叨出聲。

她想起貝芙莉說過的話:“我們學校的創始人雖然有四個,但是真正有足夠手稿流傳下來的只有羅伊娜和戈德里克.”

“據說是因為那時候的霍格沃茨地下室失了火,把當時薩拉查和赫爾加的幾乎全部手稿都燒燬了.”

“這麼大的火竟然沒人管嗎?”

“不知道,羅伊娜是這麼說的,戈德里克也是.”

奧羅拉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根本沒有什麼大火,赫爾加和薩拉查的手稿書籍也沒有被焚燬,而是全部都被藏在了這裡。

“為什麼會這樣?”

她呆呆地望著面前的書架,目光落在了第四層的一個水晶花瓶上,裡面斜插著一支桫欏樹枝,深綠色的樹葉靜謐地舒展著,像一把小傘一樣籠罩在旁邊書籍的上方。

斯普勞特院長上課時講的內容被動地觸發了出來:“桫欏木,又稱蛇木,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魔杖就是取材於它,是一種非常古老珍貴的木種.”

奧羅拉心中一動,用魔杖朝那個水晶瓶施了一個漂浮咒,卻沒想到漂浮起來的只有那支蛇木,水晶瓶紋絲不動。

藍莓醬銜住那根蛇木飛回奧羅拉麵前,在它的身後,沉重古老的書架開始慢慢朝兩邊移動,露出了隱藏在背後的一扇石門。

上面雕刻著兩條纏繞在一起的巨蛇,眼睛是剔透純淨的祖母綠寶石,在熒光下閃著波紋一樣的冷光,好像在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女孩。

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看起來讓人簡直頭皮發麻,跟活的蛇沒什麼分別。

奧羅拉手裡的書一下子掉了下來,蒼白著臉連著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在木桌上。

一種有什麼巨大東西在滑動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了出來,還有越來越清晰的嘶嘶聲,空靈的滴水聲,水花氾濫的聲音,越逼越近。

離開這裡,馬上!奧羅拉飛快朝緊閉的門口跑去,茶卷幾下從口袋裡掙脫出來,試圖撬開門孔裡的鎖,竟然意外的沒能在第一時間就成功。

“快,快一點,茶卷,快一點!”

奧羅拉驚恐地緊貼著房門,感覺到那種嘶嘶聲越來越清晰了,好像有蛇在貼著她的耳朵吐信子一樣。

觸電一樣的戰慄感從頭皮炸開,奧羅拉對著那扇門連續用了幾個毀壞性的咒語也依舊不管用。

“咚——!咚——!”

有什麼東西正在那扇門背後撞著它,巨大的響聲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

沒兩下後,撞擊聲消失了,又是一陣巨物滑動的聲音,陰冷的嘶嘶聲仍舊盤踞不散。

門的背後有蛇。

奧羅拉肯定。

這時,一陣敲門聲伴隨著輕微的震動從門板上傳到奧羅拉的手心裡,她愣了一下,連忙用更大的力氣敲門來回應:“有人嗎?!拜託,外面有人嗎?!”

“奧羅拉,你在裡面嗎?”

“鄧布利多教授!”

奧羅拉聽到那個熟悉的和藹聲音後,重新燃起希望,用力捶打這扇緊閉的大門直到手骨都覺得一陣疼痛,“我在這裡,這扇門打不開了!”

茶卷嘰嘰喳喳地朝奧羅拉叫著,意思是它已經把門鎖破壞了,但是上面的魔法依舊存在。

奧羅拉大聲朝門喊到:“教授,這扇門被施了魔咒,我沒有辦法開啟它!”

蛇類的嘶嘶聲還在周圍,聽起來好像也挺焦急。

奧羅拉冷汗都下來了,手心汗溼冰冷,她祈禱那條蛇不是急著想從那道石門背後過來。

門外一陣輕微模糊的交談聲後,奧羅拉聽到斯內普對自己說:“後退到安全的地方去,立刻馬上!”

奧羅拉回頭快速掃了一眼屋子裡的陳設,收回茶卷和藍莓醬,然後選擇了躲在那張寬大的床的下面。

洪鐘似的轟鳴聲一陣一陣地從門口傳來,激烈重疊到就像把奧羅拉丟進了一個浪潮滔天的漩渦裡,壓抑到胸口都痛了。

耳膜裡噪音交雜,一聲一聲頓扣在心臟上,悶痛不已。

最後一聲轟鳴聲響起,大門轟然開啟。

奧羅拉從床底爬出來,看到滿地的尖銳木片碎屑和門口的三個人。

一種強烈的衝動迫使她從地上爬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沒拍乾淨就朝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斯內普跑過去,一把抱住他。

微苦的魔藥氣味包圍了她,心臟狂跳的聲音迴盪在胸腔裡,澎湃如海浪撞碎在礁石上。

“呃……”雷古勒斯目瞪口呆地看著一頭扎進斯萊特林院長懷裡的奧羅拉,有點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奧羅拉能感覺到斯內普僵硬了一瞬,腦海裡立刻嗡嗡作響地炸開。

這下死定了。

她想。

下一秒,奧羅拉一點猶豫都沒有地繼續把頭埋在斯內普懷裡,抱得更加用力,憋出一種悽慘的哭腔大喊:“鄧布利多教授,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那扇門背後有東西,嗚嗚嗚,鄧布利多教授……”這絕對是自己這輩子反應最快的一次。

人果然都是有潛力的,就看有沒有被逼到那個份兒上。

雷古勒斯驚呆了。

斯內普頓了頓,一把揪住奧羅拉的衣領把她推開,面無表情地朝下看著她,冷冰冰地開口,涼薄低沉:“你認錯人了,菲爾德小姐。

看來你從有求必應屋摔下來摔得不輕,我建議你一會兒去龐弗雷夫人那裡徹底檢查一下你的大腦,看看它還有哪些部分還是在勉強工作的.”

“……對不起斯內普教授,我剛剛太害怕,所以看錯了.”

奧羅拉迅速而陳懇地認了錯,然後立刻抓住一旁表情微妙的鄧布利多的手腕,“教授,那扇門,那扇門背後有東西!”

鄧布利多掃了一眼那扇石門,臉上的表情立刻被一種肅穆的凝重所取代。

他快步走到那扇門面前,用老魔杖虛空沿著石門畫了一圈。

巨蛇的眼睛更亮更綠了,那種通透澄澈的色彩幾乎要化作眼淚滴落出來,但是石門並沒有要開啟的意思。

“據我所知,這個地方原本是沒有這樣一個房間的.”

斯內普仔細看了好一會兒面前的石門,然後朝鄧布利多說道,“這是今天才出現的,之前從來沒有過.”

“也許它一直都在,只是我們都沒發現.”

鄧布利多回答。

奧羅拉凝神聽了一會兒,有點奇怪地念叨著:“奇怪,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斯內普回頭。

“那個聲音.”

她回答,“剛剛那扇門背後明明有什麼東西拼命想闖進來的,現在不見了.”

“我們得封鎖這裡,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

鄧布利多收回魔杖,看著奧羅拉,“另外,我想我們最好聊一下?好嗎?”

奧羅拉點點頭,旋即想起來了什麼,指著那些書架說:“那上面有赫爾加和薩拉查的很多手稿書,它們沒有被火燒掉,全都在這裡.”

斯內普微微驚訝地轉頭看著那些整齊擺放在木櫃上的密集書籍,看到鄧布利多撿起了之前被奧羅拉掉在地上的書翻了翻。

他注意到鄧布利多從裡面抽出了一張活頁紙看了很久,臉上的表情被蒙了一層晦暗的陰影,看不清情緒。

“怎麼了先生?”

雷古勒斯微微擰起眉頭,這個動作讓他眼神裡那種一直都有的憂鬱氣息更深刻了。

“噢,沒事,我想……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鄧布利多還在看那張活頁紙,一動不動,“一些我之前怎麼也想不通的事.”

半晌後,奧羅拉甚至覺得連空氣都開始變得晦澀僵冷的時候,鄧布利多終於重新抬頭,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雷古勒斯,你先帶奧羅拉去校長室好嗎?我和西弗勒斯留下來把這裡重新封鎖掉,麻煩你了.”

“好的.”

雷古勒斯說著,朝奧羅拉轉身,“我們走吧,這裡交給他們好了.”

奧羅拉張了張嘴,看了看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然後跟在雷古勒斯身後離開了。

斯內普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老校長,略微揚了揚眉毛,等著對方開口。

“我真的一點都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太讓我驚訝了。

不過我得說,奧羅拉這次無意之間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說著,鄧布利多將手裡那張活頁紙調轉過來,讓上面的畫像正對著面前的斯內普。

只一眼,斯內普就明白了鄧布利多的意思,同時感到的還有無與倫比的震驚。

那是一幅少女的畫像,畫面上的人正在撫摸著一頭成年體型大小的秘魯毒牙龍,腳邊還躺著一頭模樣慵懶愜意的澳洲蛋白眼火龍。

少女有一頭長而卷的淡金色長髮,濃密光滑,垂到腰際,彷彿被金色陽光穿透染色的透明水浪。

那種淡金色非常美麗而朦朧,你無法想象如此接近清晨初陽光線的色彩會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她有一雙湛藍色的眼睛,純淨到讓人想用最昂貴的藍寶石去交換。

少女穿著一件樣式非常復古的淺棕色繡草葉花邊的長裙,露出一對精緻優美的鎖骨,白皙的手時不時輕輕拍一下那頭毒牙龍的頭部,綻開一個溫柔燦爛的笑容。

她一笑,好像整個畫面的色彩都失真了,清澈浮動的湛藍色氤氳在她眼裡,夢幻的淡金色捲髮垂在她的額前,直擊心臟的衝擊。

“噢,嗨.”

少女坐在毒牙龍的頭頂,看到斯內普以後,揮手衝他晃了晃當做打招呼。

奧羅拉的笑容浮現在他腦海裡,幾乎和這個少女完全重合在一起。

不,不是說這兩個人長得相像,除了那頭長髮的唯美色彩的確如出一轍以外,兩個人長得並不是一模一樣。

但是那種一顰一笑的神態,還有那種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過驚人的相似。

“沒有百分之百的相似,但也有個百分之九十了.”

鄧布利多看著騎著毒牙龍飛上天空的金髮少女,感慨似地說道,“不管是長相還是其他,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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