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辦通知一發,徐生洲就聽到期待中的電子合成音:“恭喜使用者完成任務!

“任務完成情況如下:使用者在8天內,辭去了全校績效靠後的31%教職工,同時辭去了績效靠前的17%。任務評價A-。

“任務獎勵:積分2000點,抽獎機會一次。”

徐生洲心中暗暗嘆息,這是洗澡水和孩子一起倒掉啊!可是沒辦法,他初來乍到,想要認齊全校教職工都不止一個月,更不用說分辨其中的良莠,只能快刀斬亂麻,把刺兒頭先剔掉,以後再慢慢收拾。想到此處,他對黃高華說道:“高華,準備一下,四天後準時把所有教職工的欠薪、福利一次性發完,留下來的教職工每人再多發一萬元獎金,並從下個月起工資提高20%。”

大棒要狠,棗子要甜,才能穩住人心。

黃高華道:“好的,我等下就召集財務處的人造表。只是洲哥,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一下子裁掉將近一半的教職工,到時候可怎麼辦?”

“沒事!我看了下,辭退的大半是教輔人員,任課老師倒不多。”徐生洲安慰黃高華道,“你難道忘了,我還替咱們學校招了6名博士?我們倆到時候也要上講臺,一個計算機、一個數學,肯定沒問題。實在還缺人,那也不怕,金陵是著名的科教之城,有2所985、8所211,最不缺的就是大學老師,只要錢給到位,信不信院士都能請來?”

“既然洲哥你已有應對的辦法,那就沒問題。我先忙去了。”

黃高華走後,徐生洲思忖片刻,才開啟系統開始抽獎。經過這麼多輪抽獎,他發現現在系統獎品的畫風開始明顯轉變,以前多是一些針對自己的小恩小惠,而現在更多是針對學校的超大手筆,比如之前的5億辦學經費,再比如被他詬病很久的“威武霸氣的大學校門”,那也是價值20萬積分!

這次又會是什麼呢?

“停!”他輕喝一聲,然後高速轉動的彩色輪盤開始減速,最終停在了某格:“恭喜使用者,抽中特殊建設類獎品‘隨機延長的地鐵線’。使用本項獎勵,可以在任何地鐵線的終點,延長一段不超過5公里的地鐵線,並重新設立終點。注意,本項獎勵為一次性用品,一經確定,不得再次修改。”

系統大爺,你果然是威武霸氣、土豪大方的外星球黑科技,我錯了!我有罪!你看我跪得標準嗎?請允許我“友好度+50”!

徐生洲在上大學的時候就瞭解過,國內地鐵造價一般是每公里4-5億元,高的可以飆升至8-9億元,運營線路長度動輒幾十、上百公里,這得多少錢?所以只有一線城市才玩得起,沒錢的只能過過眼癮。5公里地鐵造價,少說是20個億,比大門都得眼紅,馬阿狸都得流口水!

而且“地鐵一響,黃金萬兩”,在國內一線城市買房,秘訣之一就是“沿著地鐵去買房”,保證穩賺不賠。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延長5公里地鐵線,那會帶動多少地塊價格攀升?那會引起多少沿線樓盤飛漲?隨便找幾個風投合作,還不得分分鐘躺進福布斯排行榜,走上人生巔峰?!這是要讓我發家致富的節奏啊!

他的黃粱美夢才做到一半,就享受了系統的叫醒服務:“叮——系統釋出新任務!

“說明:作為一名合格的大學管理者,必須要讓自己的大學環境優美,風景如畫,建築巍峨壯觀,校園設施齊全。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肇端於幅員遼闊、可供施為的新校區!來吧,在星球上圈下一片美麗的土地,為世人建造一個眾望所歸的精神家園!

“要求:在3個月內,選定一處風景秀麗、交通便利、面積在5000畝以上的新校區。

“獎懲:完成任務獎勵5000點積分及一次抽獎機會。未完成任務?既然不能在新校區開始新的生活,那你就在老校區永久的沉睡吧!讓落葉衰草和你的身體一起枯萎,一起沉淪入地;讓鋼筋水泥和你的骨骼同時腐蝕,同時被時間凋零。”

系統大爺?

不對,系統你大爺!你丫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前腳開出地鐵延長線的獎品,後腳就讓我找個交通便利的新校區,我特喵就是你的工具人吧?

徐生洲很生氣,既是失望自己發財夢的破碎,更是痛恨系統的蠻不講理。

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工具,就是因為人會自私、會任性、會犯錯誤、會不講道理,所以人才是活生生的、有溫度的、有血有肉的人。不像冷冰冰的機器,只能按照設定好的程式機械地工作,冷靜理智,不夾雜絲毫的情感。在諾獎得主石黑一雄的《克拉拉與太陽》中,為什麼克拉拉是AF(機器人朋友)而不是人?就因為它不會自私。而在現實生活中,無數家長、老師、企業老闆,卻極力想把自己的子女、學生、員工變成冷冰冰的工具,讓他們按照自己設想好的道路行進,不容絲毫差錯,不容絲毫違逆,還美其名曰“都是為了你好”,事實上呢?他們期待的,不過是讓子女成為家長延續夢想、證明自己的工具,讓學生成為老師教學有方、桃李芬芳的工具,讓員工成為老闆賺取利潤、發家致富的工具。

年輕人為什麼總是很叛逆?因為他們潛龍騰淵,乳虎嘯谷,熱血沸騰,無所畏懼。他們想成為人、想成為自己,而不是社會的一顆螺絲釘。在面對被社會馴服並且成為幫兇的中年人時,他們能做的只有反抗和叛逆,直至被打倒、被征服。

徐生洲如今站在學校與社會的十字路口上,孤身面對著能夠隨便變出5個億現金或一座大學校門的外星黑科技時,反抗既顯得螳臂當車,又毫無著力之處,或許憤怒是他作為人的唯一的反抗與最後的尊嚴。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從命。

他深呼吸幾口氣,電話吩咐校辦送來一張最新的金陵市地圖,開始在上面勾勾畫畫。

目前金陵地鐵已開通11條運營線路,也就是說,可供自己操作的起始站點最多不超過22個。當然,實際站點肯定沒有22個,因為很多條線路起始站點是在一起的,還要剔除周圍5公里已經被人圈地蓋房的站點,附近整塊空地面積不足5000畝的站點,以及部分已經跑到幾十公里開外、延伸到隔壁地市的站點。這麼一做減法,僅有的幾個備選項馬上浮出水面。

“趙主任,通知一下劉校長,下午陪我出去考察。”

沒錯,就是趙琛和劉廣策。不知為什麼,這兩個傢伙都沒有出現在那197人大名單裡,倒讓他們逃過一劫,徐生洲也沒有刻意把他們加進去,免得讓人看出端倪。反正他們倆就在自己手掌心,以後有的是機會,還不信他們能翻出五指山去?

此舉雖然名為“考察”,實際上也是躲清靜。自從校辦通知下發後,他的辦公室就成了大型控告哭訴求挽回現場,但可能嗎?好不容易找由頭把他們給開掉,怎麼可能再請他們回來當祖宗,被吵得頭大的徐生洲把善後的事情丟給趙琛,早早吃完中飯就和劉廣策出了門。

對辭退員工一事後知後覺的劉廣策,臉色明顯陰沉許多:“徐校長,像這種一次性辭退那麼多教職工的事,最好要上校長辦公會研究!”

徐生洲搓著手道:“好、好,下次我會注意的。”

“還有下次?”劉廣策差點沒跳起來。學校總共400名左右教職工,被你一次性開掉一半,你還想有下次?你怕不是想當光桿司令吧?

徐生洲裡面轉移話題:“劉校長,最近具福地產沒有再聯絡你吧?”

“沒有。”劉廣策冷冷地回答道。車內只剩下單調的胎噪聲和導航聲,一時間顯得有些沉悶,半天劉廣策才接著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考察什麼?”

“去市區周邊轉轉,看看哪裡適合建新校區。雖然我們和具福那班子人沒談攏,但有兩點還是達成了共識的,一是我們老校區太破太舊了,維修成本又高,已經越來越不能滿足日常教學需要;二是我們沒錢,我們又需要錢,老校區的土地是我們最後、最值錢的財富。兩者結合,不難看出土地置換是我們走出困境的唯一一條路。”

劉廣策沉吟片刻:“那徐校長準備與哪家地產公司洽談?”

“還沒想好,但應該不影響我們先去市區周邊轉轉,提前做好謀劃。”

“我們現在是去?”

徐生洲笑道:“去深林大學城看看,據說那裡距離市中心只有15公里,彙集了12所高校和一大批知名中小學,高等教育資源總量約佔全省的15%,是全省乃至全國重要的高等教育集聚區。如果我們能在那裡落腳,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深林大學城確實是最好的選擇,這話一點沒錯。只是作為掙扎在存亡邊緣的民辦大專,卻想來沾大學城的光,我是配鑰匙的,請問你配嗎?

劉廣策臉色更加不好看:“深林大學城的土地,恐怕不便宜吧?”

徐生洲倒也乾脆:“那咱們就離核心區域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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