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來儀居門口,碰上幻櫻從裡頭出來,冷冷道:“公主不在.”

不在勤政殿,也不在來儀居,便只能在乾清宮。

新衣與幻櫻一頭往乾清宮去,一頭說道:“皇上這幾日都在桐梧宮,主子去乾清宮做什麼.”

隨即想到在乾清宮的沈清鳴,皺了皺眉頭。

“沈公子雖是好,可我卻不怎麼喜歡,真不知公主是怎麼想的,即便他為皇上看病,也未必太看重了些.”

想著想著,新衣又驚訝地叫了一聲,“公主該不會,看上那個沈清鳴了吧.”

沈清鳴雖然一幅溫和如玉的模樣,新衣卻不怎麼喜歡,或許因沈清鳴不懂朝堂上的事情,更不希望李汐嫁給他。

她心裡想著,安小侯爺就不錯,平素又知道心疼主子。

“公主的心思,你我哪能猜到。

你跟在公主身邊這麼多年,也該改改急急躁躁的毛病,哪日給公主惹了麻煩,死也不夠你賠罪的.”

幻櫻一次說了這樣多的話,雖然仍舊冷清,可語氣中難掩關心。

新衣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乾清宮後院較為僻靜,平素李錚很少來,倒是合了沈清鳴的意思。

院子裡有一顆古槐樹,皇宮還未修建就在這裡,因那時已經有五人合抱粗大,便留了下來。

幾近百年下來,卻不再長了,只是枝葉茂盛,幾乎覆蓋了整個後院。

樹下兩人靜坐其下,兩雙眼盯著桌上的棋局出神,眼中閃過精光,有棋逢對手的欣喜。

風捲起滿樹的綠葉,地上的斑駁光影便立即改變,一道光束落在棋盤上,李汐雙眸一變,“啪”的一聲脆響,重重落下一子,正在那束光點處。

風停樹止,沈清鳴倏爾一笑,正如拂面的春風,看著實在舒服。

“近日,怎不見公主身邊的那位新衣大人?”

沈清鳴沉思許久,方才緩緩落下一子,無意問道。

“左不過在何處發現了新鮮事罷了.”

李汐想著如何落子,隨意應著。

新衣對沈清鳴的敵意她自然清楚,每每自己來乾清宮,她必定要尋些藉口找自己回去。

新衣性子不似幻櫻那樣沉靜,還有點小孩子心性,愛恨喜惡表現太過明顯。

沈清鳴輕笑一聲,“女孩子,愛玩愛鬧一些,活潑一點才好.”

“小孩子心性,遲早吃虧的.”

見沈清鳴落下一子,李汐忽的眼一亮,脫口讚道:“好棋!”

“在這後宮,還能保留著那份純真,可見公主對新衣大人,極其寬容的.”

沈清鳴道。

李汐不搭話,只專注棋局。

她都明白,新衣這樣,也是為了自己。

幻櫻帶領著女侍,時刻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所以她一想沉靜些。

新衣那個孩子,只是為了讓自己笑笑而已。

“那是傻.”

李汐落下一子,喃喃念著。

她是但真傻啊,只因為父皇救了她一命,便對自己死心塌地,用一生;來報答。

“主子,誰傻?”

待李汐話一落,身後便傳來一聲脆脆的女聲,李汐執棋的手一抖,有些無奈的轉過頭,卻見新衣抱著一籃子衣服,俏生生的朝自己走來,“主子,新衣已制好了,還請主子移駕試試新衣,若有不妥之處新衣還可再修改.”

“噗.”

只聽得新衣說著“新衣新衣”的,說不出的怪異,李汐輕笑一聲,罷了罷手,“無妨,尚衣局每次做來的衣服都合身,不用試了,放回去吧.”

“明兒個是主子生辰,若因疏忽在衣著上出了差錯,奴婢萬死不能謝罪。

人有失足時,尚衣局也不是神,難免也會出現差錯的.”

李汐聽她搖頭晃腦一大堆,也真是難為她找出這些說辭,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為難的看了沈清鳴一眼。

“這棋局,今兒個只怕又要先擱著了.”

“不知公主明日生辰,倒是沈某的不是,公主有事自去便是,下棋隨時都可.”

沈清鳴起身行禮。

“沈公子不必相送.”

李汐瞪了暗自偷笑的新衣一眼,心裡卻是惋惜,生辰一過,還不知何時再有空閒的時候,靜下來下完這局殘棋?出了乾清宮,李汐抬首看過半空暖陽,問道:“生辰的事,皇兄如何打理的?”

“主子何必過問,明兒個自然揭曉了.”

新衣笑道。

李汐挑眉看了她一眼,這丫頭也學會藏著掖著了。

又轉頭看一旁的幻櫻,問道:“你來,必定是有事了.”

幻櫻少見地籌措了一番,臉上也浮現一抹紅暈,雙手不自然地揪著衣角。

新衣打趣兒道:“幻櫻這模樣,鐵定是思春了.”

話才落下,眼前冷風呼嘯,一抹鐵釘擦著她耳邊鑲嵌進後頭的樹幹上。

她瞪大了眼,立即躲在李汐身後,委屈道:“公主,幻櫻又欺負我.”

李汐瞪了她一眼,“姑娘家,整日說些沒正經的,收拾的好.”

言罷又奇怪地看著幻櫻。

“屬下今日想離宮外出.”

幻櫻低聲說道。

幻櫻因為身份的原因,離宮是常事,李汐也說過她離宮不必回稟。

今兒個這樣不尋常,定是還有其他事,“有何難言之隱,說出來便是.”

“屬下想請沈公子同行.”

幻櫻閉了閉眼,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新衣與李汐皆是一愣,幻櫻出宮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沈清鳴一同出宮?難道真如新衣所言,春心動了?又想到沈清鳴是幻櫻所救,莫非這二人之間,但真……瞧見二人狐疑的目光,幻櫻慌忙解釋道:“公主,不是……”“新衣,你去與沈公子說吧.”

不等幻櫻說完,李汐便打斷了她的話,轉身離去。

新衣感想揶揄幻櫻兩句,可見她一張臉又恢復了冷清的模樣,到嘴邊的話也噎了回去。

鳳塵再次入宮見三皇子,這令鳳銘與蘭青言都十分震驚,兩人圍追堵截,勢要問出他們二人之間,究竟有什麼秘密。

可鳳塵這個人,他不想說的話,即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吐半個字。

被他二人煩了,索性離府散心。

黃昏,夕陽西沉,鳳塵獨自走在京基繁華的街道上。

嘈雜的聲音,令他心緒有些煩躁。

想起那日李汐的三個題目,自己給出的回答。

那雙眼中,竟然會有欣喜。

正想著,見前頭一黑一藍的身影,前後進了一家玉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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