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語氣中的戒備與懷疑,沈清鳴自然聽得出來,稍稍一愣,李汐已經喝了新衣,“天氣有些涼了,去替本宮取件袍子來.”

新衣明知李汐是要支開自己,無可奈何,又覺得委屈,咬咬唇離去。

“丫頭不知禮數,讓沈公子見笑了.”

李汐掩去醬紫的神色,朝沈清鳴勉強笑了笑。

沈清鳴搖搖頭,並未放在心上,“新衣姑娘是真性情,在這宮裡難得.”

隨後,他又問道:“適才聽說,這曲子皇太妃所譜,倒是沈某唐突了吹了十載,卻不知作曲人.”

言罷,朝李汐又行了一禮。

李汐罷罷手示意他起身,想要給出一個從容的笑,可綻開的笑卻令人心疼。

“原以為這個曲子,隨著母妃的去世,再也聽不到了.”

她說著,轉身看著身後的院子,忽然鼓起了勇氣,將朱漆大門推開。

院子裡的花草無人精心打理,野生的雜草間又零星的不知名地野花,卻也是別外一番景象。

李汐慢慢步入院子,沿著一條清理出來的青石小道,慢慢踱步前進。

宮殿是四合院的形勢,因年代有些久遠,又未曾重新刷漆,顏色顯得有些老舊,又好些地方還掉了漆。

沈清鳴猶豫片刻,跟了上去,靜靜地跟著李汐轉過走廊,走過一個個房間,看著她細心地拂過每一個地方,臉上的笑,溫和猶如三月的春陽。

她一面走,一面說,拂過妝臺時,她說:“幼年時母妃總是擁著我和皇兄坐在這裡,然後給我們講父皇的豐功偉績.”

走過廊下時,她又道:“皇兄幼年可調皮了,成日裡在廊下躲著,嚇唬來往的宮女,有次驚了父皇,被罰抄寫了十遍三字經.”

李汐每走過一個地方,便緩緩道出幼年的趣事。

又她和李錚的,和李昭的,幾偶爾也會出現先皇與皇太妃,言辭間充滿了溫馨。

最後,轉入宮殿後方,不同前院的雜草叢生,這裡一片殘垣斷壁的景象,甚至能看到幾根倒下的柱子上燒焦的痕跡。

李汐的腳步停滯不前,雙肩忍不住的顫抖著。

臉上的淡笑在這裡再也維持不住,煞時變得蒼白。

她邁開腳步,幾次又縮了回來,眼中漸漸鎖了水霧,卻倔強地不流下來。

沈清鳴正覺得奇怪,便見李汐伸手指著不遠處一口古井,顫聲道:“母妃去世的時候,就坐在那口古井上,吹著那首曲子.”

沈清鳴一愣,忽然間覺得自己罪大惡極,若早知道內情,自己不會吹奏這個曲子。

他看了看手中的笛子,正要折了去,卻聽見李汐低低的近乎哀求的聲音,“沈清鳴,你再吹一遍吧,剛才那個曲子.”

李汐的聲音極低,彷彿卸去了滿身的力氣,那句話也像是從喉嚨口擠出來的的。

她說完,並未理會沈清鳴,而是一步步挨近那口古井,拖著長長的絳紫的袍子,靜靜坐在井口上。

沈清鳴微微一愣,彷彿看到當年,那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從容而決絕地坐在那一處,演奏著這首本該是歡快的曲子。

不由得,他拿起笛子,又吹起了那首曲子。

沈清鳴的音調本就略微悲傷,加上此情此景,更是催人淚下。

他側目看向旁處,刻意忽略井邊的女子。

可越是不去在意,目光卻越要落在她身上,怔怔地看著,移不開眼。

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能夠令女子倔強如此,堅韌如此,即便臉上的傷痛已經一覽無餘,即便眼淚在紅紅的眼眶中打轉,仍舊一臉倔強的不肯認輸。

一曲了,李汐舉袖撫了撫臉,放佛也將那一層憂傷掩去。

轉頭看向沈清鳴時,眼中又是一片清明的淡漠。

她朝沈清鳴俯了俯身,“多謝.”

“舉手之勞.”

沈清鳴不敢再去探究那張臉上精緻的面具,怕撕開的面具下,是自己最不願見的嘴臉。

看著李汐的身影慢慢出了宮殿,他單手用力,手中的笛子應聲而斷,心中暗暗發誓,此生再不演奏此曲。

新衣趕回來儀居取袍子,半道上聽得笛聲響起,心道不好,正飛奔著趕來。

卻見李汐正沿著紫竹小道返回,擔憂地上前詢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李汐搖搖頭,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見新衣神色緊張,擔憂道:“是不是前線傳來了訊息?”

“不是前線,是鳳老爺子受刺.”

新衣急切地說完,又立即補充一句,“這次是真的.”

“立即去鳳府.”

李汐眉頭微微斂起,鳳府的防衛雖比不得皇宮,可也算是銅牆鐵壁,何人能夠入府行刺?即便有那個膽子,也未必有那個能耐。

一路邊走邊想,李汐又讓新衣去請了安國候趕去鳳府。

鳳銘這次傷的不輕,聽福伯說,那一劍刺得要害,若非老爺子命大,只怕此刻已經去了閻王殿報道了。

李汐又細細詢問了行刺的事宜,福伯卻搖頭說不太清楚。

原是鳳銘一人在書房看書,隨後府中下人聽得一聲驚響,趕過去時,老爺已經受傷了。

鳳銘還在昏睡中,安國候聞訊趕來,瞭解詳情後,拍桌而起,“此事除了廉親王,再找不出旁人的.”

李汐心中還對李權抱了一絲希望,不願想作是他,可安國候說的沒錯,京基有這個實力與理由的,便只有六皇叔李權。

二人皆沉默,新衣一旁疑惑地問:“主子,來人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行刺鳳老爺子?”

李汐也想不清楚,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麼,卻聽得外頭一陣騷亂。

一個奴才急急行來,回稟道:“外頭聚集了不少達官貴族,要來看望老爺.”

“訊息怎麼傳得怎麼快?”

安國候一聲嘟囔,突然想到了什麼,與李汐對視一眼,將屋子裡的丫頭奴才都清了下去,只留下新衣與福伯,方才不可置信地說道:“這人的目的,是邊關鳳塵.”

李汐點點頭,“由此可見,不會是六皇叔做的,他雖然頑固不化,可決計不會拿戰事開玩笑.”

替李權洗清了嫌疑,這就說明有一個未知的敵人躲在暗處。

她眸光幾番轉動,便喚了新衣過來,“立即傳令下去,封鎖城門,捉拿刺客。

與此同時將鳳老仍舊安然的訊息傳出去,一定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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