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新衣不敢跟上去,她怕看到這樣的李汐,卸下所有精緻的偽裝,迴歸那個最真實的自己,在奔潰的邊緣掙扎著。

“你知道,我不愛你的,我一直在利用你,那個孩子也是假的.”

面對李錚關切的眼神,李盈盈笑的十分諷刺,也很得意,“我還是害了昭哥哥的兇手,你現在是不是想要殺了我?”

“我不知道.”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大,李錚一時間沒法接受,他將李盈盈按在床上,要她好好休息。

“你為什麼不殺我?我那樣欺負你,侮辱你.”

李盈盈衝著他的背影吼道。

身形一頓,李錚微微仰頭,朝她笑了笑,“汐兒說我忘了很多事,有一件事卻記得清楚,那一年六叔生辰,我和汐兒也去了。

我們去馬場玩,那馬突然發飆,有個小姐姐將我和汐兒推開,自己卻被馬踢中了,在床上躺了三個月,險些性命不保.”

李錚輕聲說著,看到李盈盈頰邊的淚水,笑道:“你不要哭,我會保護你的.”

鳳銘正在與鳳塵說話,福伯小跑著進來,壓低聲音道:“老爺,公主來了.”

“那就趕緊請進來啊,趕緊替塵兒梳洗一下……”鳳銘想當然地認為李汐是來看鳳塵的,隨後見福伯臉色有些發涼,蹙眉問道:“怎麼了?”

“公主是一個人來的,此刻在書房,老爺自己去看看吧.”

福伯小聲道。

察覺事情有些怪異,鳳銘忙去了書房,見女子一身披著淡粉的兜頭披風,精緻的側臉充滿了哀傷。

“公主……”鳳銘躬身行了禮,輕聲喚道。

李汐轉頭,面上無悲喜,只是眼眶有些紅潤,眼底卻十分嚴肅。

“今日我來,只想問一件事。

當年我追查母妃中毒一事,那些被我查出的人,他們是無辜的,對嗎?”

顯然沒料到李汐回突然詢問此事,鳳銘身子一顫,不知說什麼才好,幾次開口要說,見李汐犀利的眼神,又噎了回去。

“陳年舊事,公主又何必執著?”

鳳銘悠悠嘆口氣坐下。

“果然如此,那麼李盈盈毒害三皇兄的事,也不是真的了?”

李汐冷笑,“你們究竟有多少事瞞著我?或者說,父皇究竟有多少事瞞著我?”

見李汐如此執著,鳳銘示意她坐下,才開始講述那段過往。

“秦家滅門後,皇上也覺得其中一點頗多,可他是天子,是不能出錯的。

這個時候公主認定此案有冤情,老臣與皇上商議,不若就讓公主去查,若能查出幕後兇手便是最好,若是查不出也權當是小孩子胡鬧罷了.”

“所以,你們為了給秦家一個平反的理由,在沒有查到真兇的情況下,故意將那些線索安排給我,將一切罪責讓無辜的承受?”

李汐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殆盡,身子軟軟地癱在椅子上,臉上始終掛著嘲諷的笑。

“那些死的人,也不全是冤枉,他們都是後宮妃嬪安排在逆母妃身邊的人,皇上這樣做,也是擔心你們兄妹二人.”

鳳銘不忍道。

李汐默了片刻,又問:“那麼李盈盈呢?”

“三殿下是與你母妃同時中的毒,只是他服下的少,救治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皇上為了牽制六皇叔,將三殿下中毒一事,推到了李盈盈的身上,以此令李權感念皇恩,死心塌地.”

秘密埋藏的太久,如今一口氣說出來,鳳銘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擔心地看著李汐。

自己一直崇拜的人卻做了那樣多令她不恥的事,而一直恨著的人,卻是最大的受害者。

李汐沒有說話,只是很小聲地笑了笑。

或許,自己需要時間去慢慢消化今日的一切,她起身,行至門邊,才突然問道:“毒害母妃的兇手,找到了嗎?”

鳳銘搖搖頭,“沒有.”

“不許派人跟著我.”

出門前,李汐留下這樣一句話。

蘭青言看著她離開,然後看著鳳塵跟了上去,問門口的鳳銘,“這些事情,老爺子瞞了十年,為何現在告訴公主?”

“人老了,現在想起來,有年輕時犯得那些錯,也想要彌補一點,就算是晚了,也比沒有做好.”

鳳銘悠悠地看著門口,隨後視線落在蘭青言身上,“孩子,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哪怕明知是錯的,也必須去做。

做錯了無可厚非,等將來有一天,你知道自己錯了,想要悔改的時候,不要遲疑.”

蘭青言垂首想著鳳銘的話,緊抿的唇有一絲苦澀,望著那個寂寥的背影低聲呢喃道:“可有些錯誤,是沒法彌補的.”

腦袋一片渾渾噩噩,李汐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就那樣走步履蹣跚地走在大街上,如同行屍走肉,沒有絲毫的目的。

鳳塵不遠不近地跟著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面色微微發白。

鳳銘與李汐的對話,他和蘭青言都聽見了。

李汐沒有聲嘶力竭地哭鬧,沒有憤怒,從頭到尾,她的語氣都十分的冷靜,一如她這麼多年身在高位一樣沉穩。

鳳塵一路跟著,見她雖然步履蹣跚,卻能準確地避開行人,慢慢地朝皇宮走去。

他似乎有些佩服眼前的女子,事到如今,還能如此冷靜。

瞧見斜裡一抹黑色的身影隨著李汐移動,鳳塵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那個冷若冰霜的侍衛,怎麼會放任自己主子一人出來?回到來儀居,李汐臉上無悲無喜,喚來新衣淡淡說道:“口諭,皇貴妃痛失愛子,特許王妃入宮陪伴,直至貴妃心結解除.”

新衣不明白主子為何下這樣的口諭,可見李汐一臉疲憊,不好過多詢問,著口諭官前來,吩咐前去傳了口諭,隨後折回來伺候李汐。

微風撫著院子裡盛開的百花,李汐立在窗前,眉頭緊鎖,有一事總也想不透。

新衣折回來,替她解了披風,端上茶的時候說道:“駙馬爺回宮了.”

“知道了.”

李汐接過茶,看著上頭漂浮著幾片新芽,用蓋子盪開,飲了一口,覺得怪異,“這茶怎麼不同往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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