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塵向來淡漠,少有大聲說話,嗓音低沉。

這句話仍舊低沉,卻因為刻意用了內力,隨著晨風送入了人們的耳中。

眾人心中一震,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鳳塵卻再沒有說話的意思,轉頭看了眼王巖,“出發!”

王巖愣了愣,三軍也愣了愣,耳邊迴盪著那句話,卻又立即被風吹散。

不等眾人回神,鳳塵已經一馬當先,策馬奔出。

蘭青言又是搖頭又是扶額,鳳塵果真不會官場上的一套,這樣是好也是壞。

他對愣著的王巖笑了笑,“王副將,走吧.”

王巖這才反應過來,一聲令下,三軍開拔。

沒有鼓舞士氣話,也沒有震懾士兵的話,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出發!三軍齊動,邁著整齊的步伐,咚咚的踩在地上,一聲一聲的敲進人的心裡。

一剎那,李汐卻只感覺心中熱血澎湃,豪情萬千!蘭青言策馬追上鳳塵,正要調侃,卻聽得身後聲聲嬌喝,黑衣女子迎風而來。

對幻櫻,鳳塵與蘭青言唯一的印象便是那雙面紗下的眼。

她一直站在李汐身邊,卻甘願躲在黑暗中,雙手染滿鮮血。

就是這雙眼,盯著對李汐一切不利的人和事,然後解決掉。

知曉她有話要說,蘭青言停下待她。

幻櫻卻忽略他,只朝鳳塵去,低聲道:“公主在鳳鳴山等著公子.”

鳳塵斂眉,李汐竟然來了?稍稍猶疑,策馬往鳳鳴上馳去。

鳳鳴山處京基東面,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這裡原不作鳳鳴山,只因五年前鳳銘率軍回京基護佑幼主登基,朝中勢力為了擋他,一路設下埋伏。

鳳銘一路浴血戰來,就在鳳鳴山,身中數劍,險些身亡。

卻仍憑著一股毅力,率領兩百死士突破四千人的埋伏,一戰聞名四海。

自此,這座見證了那場慘烈戰爭青山,被冠上鳳鳴二字。

李汐策馬立在山頂最高處,遙遙看著遠處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城。

朝陽漫過山峰,將她的眸子映成暖暖的橙黃色。

山下傳來馬蹄聲,伴隨著陣陣嘶鳴。

李汐轉身,便見紅鬃烈馬上,那人一身銀甲散發寒光,連朝陽都驅不散半分。

鳳塵拉韁立馬,看著那人鮮衣黑馬,立在暖黃的晨曦中,精緻的臉上英氣十足,再無那日生宴的女兒態。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鳳塵心中想著,拱手一禮,“公主有事?”

“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

難得的,李汐話裡帶著幾許柔意。

鳳塵不語,靜靜聽著。

李汐沉默了半晌,卻不知如何開口,轉身仍舊看著那座金碧輝煌的城,幽幽開口。

“鳳凰涅盤,浴火重生,一戰成名,曉諭四方.”

李汐念著當年在大街小巷傳唱的調子,“父皇陡然轟世,皇子明爭暗鬥,三哥身負頑疾,六哥心智未全,父皇執意傳位與六哥,授予本宮攝政大權.”

“從接過印璽那一刻開始,本宮便發誓,定要護的炎夏平安.”

往事總唏噓,李汐年紀不大,卻經歷了旁人大半生不曾經歷的事,自然比旁人多了一份感慨。

她的眼神卻一片堅定,看著那個栩栩生輝的皇城,“鳳塵,無論你如何看待本宮,本宮皆問心無愧.”

“先帝遺詔的內幕,相信鳳老已經與你言明,這場婚姻,本宮沒得選擇.”

李汐轉頭看著馬上的男子,見他表情沒有任何波動,神色更為嚴肅,頓了頓又道:“本宮希望你,為了天下蒼生,凱旋而歸.”

鳳塵定定地看著李汐,她明明只是一個女子,本該呆在閨閣中做著女紅,嫁為人妻相夫教子。

此刻卻與自己站在鳳鳴山巔,策馬說著天下大義。

“你難道沒有半點私心?”

沒來由的,鳳塵有些厭惡這樣的李汐,想要將她臉上的嚴肅打破,看她狼狽不堪時的模樣。

“本宮的私心很大.”

李汐苦笑,微風將她束起的長髮撩在空中。

從鳳塵冷清的眸子裡,他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期盼、顧慮、擔憂,還參雜著難以言說的苦澀。

她清楚,在鳳塵心中,自己並沒有資格站在這裡,也沒有資格與他說這些話。

可她沒有選擇,就如當初接下印璽一般,她註定要為炎夏,付出一切。

“本宮私心期盼著,這天下再無大事,朝中得永世安寧,皇兄身子日以康復,本宮也可偷得浮生半日清閒.”

她唇畔的笑逐漸溫柔,一言一句中,都在勾勒著那個如畫般寧靜的世界。

鳳塵聽的愣了,他看到李汐毫不設防的笑,聽到這個女子來自心底的聲音。

她,終究也只是一個女子罷了。

他策馬轉身,三軍前鋒已經過了鳳鳴山,黃與橙交織的大旗在空中側翻,一路從山頭蜿蜒到山尾。

“若天下人人都有公主這樣的私心,炎夏也不會是今日這個局面.”

低沉的嗓音被暖風送來,李汐靜靜看著那抹銀白的身影,細細琢磨著剛才的那句話。

“該死!”

城牆之上,李承鋒身著金黃戰甲,立在城門口,狠狠盯著三軍離去的方向。

雙手狠狠一擊,打的城牆凹進去一塊。

“鳳塵不過是仗著他老子的能耐,哪裡比的將軍?只等他吃了敗仗回來,鳳家和公主的面子可就丟大了.”

身旁副將眼裡閃過一絲狠意,揣摩著李承鋒的心理。

李承鋒心中本就憋了火,被他這樣一說,胸腔內本就憋了一團火,胸腔內本就憋了一團火,此刻副將這句話,正好將這把火燒得更旺。

“鳳塵……”從牙縫裡擠出兩字,李承鋒強壓心中的怒火,緩了兩口氣,方才說道:“李尚武是不是已經出發了?”

“星夜便趕去了邊關.”

副將回道。

“我要他死.”

與鳳塵相比,李承鋒更恨的是李尚武。

鳳塵再可惡,終究不是李家的人,可李尚武不同,他自小在廉親王府長大,李權待他總是比自己好些。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李尚武,便是這個必須先安的內。

“將軍放心,我們的人已經混在三軍之中,必定不會讓二人活著回來的.”

副將殷勤地鞠著躬,李承鋒這樣有勇無謀的人,最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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