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微末的西風帶著枝頭的桂香,散落在四海天涯。

李汐身子不似一般女子的嬌弱,此刻還穿著薄薄的衫子,倚在來儀居的廊下,瞧著院子裡幾株秋菊含苞。

新衣領著侍女在屋子裡收拾,妥當後出來,瞧見李汐手裡捏著的信,上前掩道:“三軍開拔已經半月,即將抵達邊關,幻櫻的書信是三兩天來一次,只擔心公主不放心.”

李汐回神,又垂首看了看手中的信,遞給新衣,“燒了吧.”

新衣接過,如往常一般,正要拿去焚燬。

卻瞥見信上的字跡,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行軍一切正常,只是軍中多鼠.”

這隨後附著的一句,明顯不是幻櫻的筆跡。

她正疑惑之際,李汐道:“那是鳳塵寫的,看來六皇叔已經開始行動,軍中此刻不得安寧,鳳塵與幻櫻的處境,十分被動.”

隨後又轉了語氣,“以二人的實力,相信他們有辦法應付,六皇叔不認同我攝政,可不會拿炎夏的安危開玩笑。

我擔心的,是李承鋒.”

李汐移步出了走廊,行至幾株波斯菊旁,垂眉打量著這些傲立風霜的生命,“新衣,傳令下去,封李承鋒為禁軍校尉都統,統領京基一切兵務.”

“主子,此事是否與鳳將軍他們商議再做定奪?”

京基的防衛尤其重要,皇宮過半的侍衛已經在李承鋒的掌控中,若再將京基的兵務交給他,豈非將整個皇城置於水深火熱中?李汐也是經過再三思慮,才做下的決定,雖是兵行險招,卻能令減輕鳳塵在邊關的壓力。

這,也是她變相地向廉親王服軟。

新衣不再多話,主子的每一個決定,必定有其道理,這五年來,她的決策從未錯過。

只是,在沈清鳴這件事上,新衣頭次與主子有了分歧。

她深知主子是個重情義的人,對沈清鳴是沒有戒心的,唯有求助三殿下。

只是,眼看著半個月過去了,主子與沈清鳴愈發走的近了,可三殿下那邊,卻始終沒有回話。

自三殿下臥病以來,便不理會朝中的事務,可一旦主子有事,便會挺身而出。

也不知此次沈清鳴的事情,他會不會出手。

新衣兀自想著,李汐已經進了屋子,窩在榻上午睡。

因李汐這兩日想著邊關的戰事,總是淺眠,新衣在殿中染了幾味安神的香,因取得都是鮮花特製而成,味道清奇,對睡眠有幫助。

正睡得朦朧,忽聽得一個聲音在喚她,熟悉,又想不起究竟是誰。

那聲音和藹的很,她一時間便循著聲音去了,周遭忽然一片漆黑,陰森森的涼。

她欲往後退去,黑暗中卻有東西將她束縛住,令她不能動彈。

隨即有無數的手,在撕扯她的衣服,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布匹撕裂的聲音。

恐懼慢慢席捲全身,那冰涼的感覺令李汐痛不欲生,她急的想要呼救,可卻如何也喊不出聲,只能無助地、絕望地感受著那絲絲冰涼滿布全身。

“李汐,你身為女子,就不該出現在朝堂之上的,不要怪皇兄心狠……”黑暗中那和藹的聲音,變得猙獰可怖。

李汐忽的想起了什麼,淚水慢慢從眼角淌出,唇瓣一張一合間,無聲地喊著不要。

忽然,一道清涼的光照進黑暗,李汐看著那個背光而來的人,虛眯著眼打量,想要看清楚那個人,卻怎麼也看不清。

只看到那人裙裾處翻飛的兩匹紅鬃烈馬。

“公主、公主、公主醒醒……”有人在耳邊輕喚,李汐驀然睜眼,撞進新衣焦急的雙瞳中。

她愣了片刻,緊繃的身子送了下來,額頭大汗開始往外冒,又閉上眼幾緩緩。

新衣替她擦了額頭的汗,待她緩了片刻,方才扶了她起來,“公主方才被夢魘住了.”

“想起了些從前的事.”

雖然只是一個夢,李汐卻仍舊心有餘悸,看了看外頭的日晨,問道:“四皇子如今在何處?”

新衣不解,還是回稟道:“眼下被軟禁在臺州.”

“令看守他的人不可鬆懈,不許他與外人接觸,一應的俸祿皆按照六品大臣給.”

李汐急促地說完,似乎還心有餘悸,伸手撫著胸口。

新衣驚訝,端了一杯凝神茶給她,“主子放心,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這樣辦的,下頭的人不敢鬆懈.”

李汐稍稍安心,緩和過來,察覺剛才自己的失常,“這兩日我總不安,思及昔年的往事,便悶得慌.”

“主子把弦繃的太緊.”

新衣心思一轉,“四皇子曾經對主子做了那樣的事,合該死無全屍的.”

李汐未語,捧著茶杯,悠悠看著泛著黃暈的天空,良久,方才說道:“他終究是我兄長.”

不待新衣說話,外頭有人女侍匆匆進了門,急切回稟道:“三殿下病情惡化,童兒急的沒有辦法,請公主拿主意.”

李汐才閉上的眸子又睜開,人已經到了門邊,蹙著眉頭往外走,“新衣,你去請沈公子,去水月別居.”

新衣不敢大意,囑咐了女侍一番,便匆匆趕往乾清宮。

李汐一路疾走,路上碰到行人也不曾理會,一張臉蒼白的毫無血色,眉間的憂愁久久化不開。

三皇兄的身子這幾年雖不見好轉,可修養的好,也不見惡化的情況,以至於自己一直疏忽了。

今兒天氣溫和,李盈盈領著丫頭到花園裡散步。

原本她是要趁著李汐生宴,好好羞辱她一番,卻沒想到鳳銘手中,竟然藏了先皇遺詔。

不僅沒有趁機報仇,反而讓她化解了嫁不出去的流言。

幾個丫頭都知道李盈盈心情差,皆小心翼翼伺候著,不敢絲毫大意,生怕一不小心惹了這脾氣暴躁的主子,自己小命沒了。

李盈盈心裡尋思著,左右父親已經派李尚武去了邊關,定教鳳塵有去無回,到頭來李汐落了了個剋夫的汙名,倒也不錯。

如此一想,李盈盈心裡才算好過些,瞧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也明豔了許多。

心思一沉,見斜裡幾個丫頭匆匆趕了過去,眉梢一挑。

身後領頭宮女連星得了她的意思,連忙追了上去,不多時便回來稟報,“是水月別居那位,得了重病,公主著人去看呢.”

“李昭!”

李盈盈眸子暗盈霧水,臉上再無盛氣凌人,一絲懊惱,一絲擔憂,一絲怨恨。

最終咬咬牙,“去水月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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