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坑坑窪窪的地方很明顯,別說腳踏車通行了,就連雙腳走路都膈應,想要地面平攤能騎腳踏車只能人們從上面走過,只能等時間一長,人從這裡路過把地踩平。

這就是此刻九十年代的農村。

這個村子猶如一條長龍,戶口大約八九百戶,有百分之五十都是一個姓,那就是余姓,還有百分之三十是張姓,以及百分之十是謝姓,其餘的就是一些別的姓氏。

在其門前有河流,連貫著周圍的民用農田和旁邊的國家的農場。

這裡可不像電視劇裡介紹的農村場地那樣都是沙石路鋪墊,現在的道路因為大雨過去沒多久,泥濘滿地是讓人腳步難行。

此刻有輛腳踏車的人,在農村也是稀罕物,不少人都出門看著他這穿的像乞丐,一時沒認出就不知到底是誰。

在期間他還聽見了不少碎碎念。

比如他是從農場那邊過來的,身上穿的這麼破爛,絕對是個勞改犯,不知道來這裡做什麼等云云。

聽他們的意思,好像這個勞改犯三個字,猶如豺狼猛獸一般,都是避之不及。

所以只是遠觀不敢近看。

“請問你找誰?”

他所停的是半間瓦房前,這房屋的另一邊豎起了棟二層樓房,樓房裡面的夫婦就在門口盯著他看。

而問他話的這個人,是個髮色皆白,個頭不是很高,年紀大約七十往上,但身體還算健朗的老嫗,聲音洪亮,有很強的親和力。

“奶奶,我是楚衛.”

他已經取代了前主,想在這裡生存下去,就當一次這個時代的人吧。

在這裡的同姓人是大多都聚集在一起。

他的聲音不是太大,同時還有點蓬頭垢面,老嫗一時沒認出,也因為上了年紀,耳朵有些背,眼神不是太好,直到他靠近,而且聲音放大才聽清。

聽見是孫子喊自己,老太太這才高興,隨即想起他離開的場景,就有些責怪於他。

餘楚衛是趕緊賠不是,加上奶奶是真把他當親孫子,只是責怪幾句就繞過了他。

那些圍觀的人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個小子,出去掙錢了,難怪會有腳踏車,還以為是個勞改犯跑過來了呢。

既然是熟人,圍觀的人本來是越聚越多,差點把路都給堵上,得知是他回來,就都散了回去。

不過風言風語還在繼續,畢竟是被人家當眾拒婚,在村裡的面子是丟盡了。

當事人不是原主,對這些風言風語是左耳進右耳出,無視他們,笑著對奶奶說自己口渴,奶奶笑著點了點頭,沒去河邊洗衣服,高興的拿著盆回了家,他也跟了過去。

這時有個婦人的臉色是黑的如鍋底。

但他根本就沒看見。

沒管這些的餘楚衛到了奶奶家門口,將車子就放在了門外,有個支撐是把後輪給架空的,在把兩個麻袋拿進了屋。

這可便宜了這裡的孩子的好奇心,都過去看車子,有的轉輪子,有的坐上面,玩的是不亦樂乎。

奶奶進屋沒有問他話,而是去了廚房,生火開始做飯。

這就是此刻人的待客之道,給你下碗麵條打上三個雞蛋,還有些炒米是作料。

兩個蛋是卵蛋有些不好聽,一個蛋又不像話,所以給變成了三個母雞蛋。

說真的他是真的餓了,就沒有去阻止奶奶。

在他等待當中,隔壁的夫妻過來,他們的年紀都是已經五十多了,今天餘楚衛回來了,婦人自然是帶著老公過來噓寒問暖。

當事人這時去了灶臺那裡,往鍋洞里加入草靶,幫奶奶做飯。

這時那婦人拿著瓜子在門口邊吃邊問他話,幾乎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是問他這段時間去哪兒了,說好的掙大錢,不知道掙了多少。

話裡話外都帶著諷刺味道。

這對夫婦不是別人,正是奶奶的大兒子和兒媳,也就是他的大伯,用這裡的話叫大父,婦人他喊大姆,也叫大姆媽,是大伯的夫人。

這個大姆媽也是這裡的方言。

他的身份是奶奶撿回來過繼給自己已故的二兒子,為此這個大姆就是看他不順眼。

而原主在得知自己是撿來的,就沒在把自己當成這家的人。

原本的家不知在哪兒,最後就在這裡自甘墮落,弄了個小學畢業便輟學了。

後來一直混日子,奶奶想著幫他成個家,這樣才好讓他收收心吧。

可惜世上美好的事只存在人們的想象當中。

奶奶家是磚瓦房,可惜面積太小了,就五十多平。

看的此刻餘楚衛也是直搖頭。

這樣的家哪個女人願意嫁過來?在說這個大姆和原主的不對付,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餘楚衛是過繼的,本來倒是沒什麼,可是這裡的風俗一般都是等老人百年之後,那家產還就是這個過繼孫子的。

長孫也就是大父家的兒子是有房子住,小叔家的孩子還小,現在的餘楚衛剛好到了成家的年紀。

加上奶奶很喜歡他,那大姆自然是非常不樂意了。

畢竟奶奶還有個長孫是親生的,而這個是在外面撿的野孩子。

“大姆媽你就放心吧,我是有手有腳的人,又不是好吃懶做的人,你這麼急著拒絕,是因為擔心我分奶奶的財產麼?”

看她掩飾的說沒有擔心他分財產,餘楚衛已是兩世為人者,這點小九九還是能分得清。

“你就放心吧,等奶奶百年之後,我不佔這裡的半塊磚瓦,而且在期間奶奶的養老就交給我好了,不需要你們的照顧,你看這樣行不行?”

“啊,哈哈,你以後就是我的大侄子了,想吃什麼,大姆媽現在就給你去做.”

這個大姆當然高興了,轉臉的速度比變色龍還快。

當事人是相當的無語。

大父在旁一句話都沒有,不是他不想說,是因為這個大姆的一個眼神,就讓他偃旗息鼓了。

奶奶是個溫順的性格,現在他們已經把事情解決了,自然是高興不已了。

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很淳樸,在農村這裡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事很少,因為那某個年代的苦,讓他們體會到了現在改革開放的好處,特別是這時的農村,人們想法還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

爾虞我詐時期是要在二十一世紀之後。

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鍋也已燒好,奶奶就拿碗盛面和雞蛋,拿來炒米給他吃。

這會兒大姆是對他帶來的麻袋開始好奇起來。

看出她想法的餘楚衛直接示意,裡面都是衣服,讓她可以拿一袋回去。

讓她拿一袋,是因為她也有兒女和外孫,這些衣服大父大姆又穿不了多少,自然會給晚輩的了。

白送的東西大姆自然是高興了,好像怕他反悔一般,扛起那個麻袋就回了自己的家。

回去的路不是出門,是奶奶家的大廳和她家有一扇門,這扇門是他家蓋房子時特意留的,當時是為了相互照顧。

現在得了好處的大姆自然是叫好侄子叫的特別親切了。

奶奶一共三兒三女,二兒子就是餘楚衛過繼的那個現已故之人,還有小叔叫這邊小爺,同樣是這裡的方言叫老爺,這可不是喊土財主,就是方言的叫法,還有小嬸這裡的方言喊小娘。

奶奶的這個房子就一間大廳,裡面一張大木床和一口棺材和牆壁上爺爺的遺像。

這時的農村都實行土葬,留棺材也是老一輩的風俗,他們都會在生前打一口棺材留著。

裝衣服的都是個木箱,沒有豎起的立櫃,桌椅板凳都有,這就是奶奶的全部家產。

而他的床就在奶奶的木床旁邊。

至於已故的爺爺,那時他小爺還未成年也就十四五歲,剛好那個時代距離大動盪和運動已經開始了,土地差不多已經成了國家土地。

剛好爺爺的腦子好做小買賣賺點錢,那些窮的叮噹響的人自然是羨慕嫉妒恨,直接告去了上面,最後給人戴了帽子打成了個富農。

那個時期的富農稱號可不是什麼好稱呼,等於是給人扣上個地主老財一樣的性質,那自然是要挨批鬥,有的人仇富,對像他這樣有錢的人,才不管那麼多,都是進行拳打腳踢來洩私憤。

時間一長,又沒什麼赤腳醫生給人看病,就這樣連病帶傷的撒手人寰了。

就這樣奶奶支撐起了整個家。

三位姑姑的家,因為交通不是太便利,所以她們只是過年的時候回來看一眼。

而小爺家離此地卻不遠,因為這個小爺脾氣倔,直到小四十都還沒成家,這可是愁了奶奶好久好久,直到有一天,有個寡婦也就是現在他的小娘,招呼這位小爺當了上門女婿。

原本是想讓這位小爺照顧自己的子女,可是這位小爺的脾氣不僅倔,不僅好吃懶做,有時還對小娘動手,直到有一天小娘奮起反抗跟他拼命,他這才好點。

奶奶說這位小爺本心並不壞,他們夫妻這樣磕磕碰碰的事在村子裡是經常有的事。

餘楚衛現在可以確定,可能是這位小爺聽了老一輩的話,對自己的媳婦要強悍,什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些歪思想。

過後和奶奶聊天,說了這段時間在外面要飯的事,隨後收拾完了廚房,奶奶說他小爺家那邊正在蓋房子,等會就要過去燒飯。

很快收拾結束,出門的時候餘楚衛就有些無語了,放在外面的腳踏車,現在愣是給那些熊孩子差點玩壞。

見到他出來,全部的作鳥獸散,留下可憐的腳踏車腳踏板自動旋轉,可惜鏈條已脫落,而且車輪還被放了氣。

好好的一件物品,愣是讓他們差點肢解了,這就是從古到今熊孩子都會幹的事。

他無法找這些熊孩子報仇,只得把車子弄進屋,在留下暫時不必要的物品和要穿的衣褲,帶上另外一半衣服鞋子,跟著奶奶出發去往了小爺家。

當然了,他不再是穿著破爛,就是簡單的洗漱了下臉和頭,穿的乾乾淨淨才出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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